少岁睡醒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好了，背不疼了，翅膀挥动无感了，全身都神清气爽了。
火火在隔壁床上靠在床头玩手机，听到少岁那边的动静，立刻坐直了，小声问：“少岁？小麻雀？你醒了吗？”
少岁“嗯”了一声，有点奇怪：“古业呢？”
火火：“古老师只是来救我们一下，救完就回去了。”
少岁：“……”
好的吧，也很合理，少岁完全理解，就是心里有点不爽。
“少岁，你这次真的做的很棒！”火火侧身看着少岁，看起来很想扑到少岁床上，毫不吝啬地夸赞，“如果没有你，这次肯定要出事了。你果然被古老师教的很好！”
被他教死了！少岁都觉得自己脑子有病，她只是想成仙，她也可以保护花草树木和人类，但是有必要拿自己的命去保护人吗？别说她还没成仙，成仙了也不该这样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少岁也坐起来靠在床头，“肯定是被古业那些不离嘴的大道理洗脑了！”
火火嘿嘿一笑：“你不想让古老师失望吧？古老师也夸你做得很棒。”
少岁随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我才不是呢，他又看不……”
他看到了，而且立刻就来了。
少岁又有点高兴起来，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他是怎么知道的啊？”
火火：“他的分枝在你身上啊，能够感应到吧。”
少岁摸了摸自己的手镯，手镯翠绿的枝桠似乎暗淡了些。里面的灵气稀薄了许多，但是并没有彻底消失。
少岁又问火火：“那那只妖抓住了吗？”
火火摇摇头：“跑了，估计是组团来吸灵气的，我不是说了，这东西容易成瘾吗？说不定是瘾君子了，是有这样的妖的，你不用担心，这不是你需要负责的事，会有人处理的。”
少岁“哦”了一声，摸了摸肚子：“饿了。”
少岁简单洗漱了一下，发现自己的T恤短裤全都破破烂烂的被扔在垃圾桶里，悲痛中来：“我的衣服！这两件衣服加在一起三百多呢！”
火火看着少岁皱在一起的小圆脸，有点心慌，连忙补救：“呃，我……我买给你吧，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伤成这样。”
少岁蹲在垃圾桶边看着自己的衣服发了会呆，叹了口气，小圆脸上满是强打起的坚强：“算了，也不是你的错，啊，三百多块啊……算了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看了不看了，就这样吧，我们出去吃饭吧。”
火火：“……”火火火速打开购物网站下了一单。
少岁蹲在行李箱边翻自己的衣服：“谢谢你帮我换衣服啊火火。”
火火：“……不是我换的。”
蹲在行李箱边的少岁：“？？？”
火火后知后觉的结巴起来：“那个……古老师是树你知道吧？呃……他可能……”
少岁呆了几秒钟，古业吗？
少岁想起古业那些做起来自然的不得了，实际上在偶像剧里足以特写几十秒的亲密肢体接触，叹了口气，继续翻行李箱：“算了，他眼里没有性别。“
火火：“……是的吧？”
少岁点点头，挑了一条碎花长裙换上。
两人出去吃饭。
今天巷子里人太多了，人挤人也就算了，还有很多保安在控制现场秩序，少岁特意看了眼手机时间，发现今天已经是节目录制的当天了，忙推一把火火：“在拍了啊，你快去看看齐恒。”
火火摆摆手：“不用啦不用啦，那么多人，我也不想去挤来挤去，我们去其他地方吃饭吧。”
少岁真的替火火觉得挺可惜的，专门来一趟就是想远远看一眼的，但是确实看起来是挤不进去，少岁也不想去挤来挤去，天太热了，麻雀也不想动。两人艰难地挤出巷子，去远一点的地方吃饭。
火火请客，少岁小小的奢侈了一把，点了个贵的套餐。分量很足，两个女生又拍了照片，准备开吃。
少岁手机上跳出一个转账提示。少岁激动的点开，发现那个对话框属于古业。
转账有零有整，古业留言：之前换的人类货币，现在用不到了，全都给你吧。
少岁发了个“谢谢老板”的表情。
古业：身体还好吗？
少岁咬着筷子回：彻底好了。
古业：嗯，不舒服就休息，身体最重要。
古业：你这次做的很好，少岁，你会成功的。
火火拿筷子顶端敲桌子：“少岁，小麻雀，你傻笑什么呢？我们吃饭吧，先吃饭吧。”
少岁回过神来，熄灭了手机：“哦哦，吃啊，不用等我。”
火火的追星之旅以失败告终，但是少岁的放松之旅不算彻底失败。两人在洪府吃吃逛逛，不赶时间，少岁也暂时不为钱和好评发愁，白天太阳最烈的时候窝在民宿看看偶像剧，一块骂完男主神经骂女主恋爱脑，天气稍微凉快一点就出门溜达，骑电动车或者自行车去骑行，感受清新的空气和清凉的晚风。
火火并不吝啬分享自己的工作和糗事，少岁总是听得一脸惊讶，感觉当仙人真的太接地气了，并没有自己一开始想的那么好。
成仙简直就是天地间最大的诈骗啊！
少岁觉得做妖除了没有编制之外，也没什么不好的！
“哈哈哈，是的，做妖的时候也挺好的，”火火大笑着赞同少岁的观点，“不过，自在是自在，太无聊了，一百年，一千年，只是活着，没有有意义的生活，我这样的性格不适合太无聊的生活啦，尤其是我已经当上了仙人之后，觉得自己做的事虽然很烦很累，但是你看这些人，我在保护着他们啊，就算他们不知道。”
夜市上的灯火亮如白昼，灯带流转，喇叭里各种揽客的口号奇异的交错融合在一起，人类们在冒着热气或者冷气的小摊间移动，食物的香气一波接一波地冲击人的味蕾，晦涩的方言和普通话交流着，火火和少岁是完美融入人类的仙与妖。
火火一边张望路边各种诱人的美食，一边挽着少岁的肩膀道：“还有山川、树木、飞禽、走兽、游鱼，我不知道自己保护了谁，但是我知道，有人因为我在活着，这很好啊。”
少岁举着一只轰炸大鱿鱼吃得满脸油花，“嗯”了一声。
“说不定这里就有被你保护到了的人呢。”火火也吃得满脸是油。
少岁的目光扫过视线范围内的所有人，想到可能有那么一两个人是因为自己才能出现在这里，一股奇异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在外面呆了一个多星期，两人回了家。
少岁又在到处做好事，虽然没有拿到好评，但是谁知道呢？万一呢？！
谷深提醒：“该还钱了。”
少岁：“！！！”
少岁给他转账：“我现在有钱，我现在就还今年的。”
谷深退回：“不要，农历七月十五当天，来我家找我，我要现金。”
少岁：“……”
他是不是有病！反正都是还钱，什么时候还有什么区别！而且，这年头真的会有人要现金吗？！
少岁骂骂咧咧地提前取了钱，大早上的就往谷深家去。火火买了两台电动车，一辆送给少岁，一辆自己用，所以目前只要在市内，两人的交通工具基本都是电动车出行。
谷深看到少岁身边的火火，十分意外：“你叔叔呢？你们俩不是寸步不离的吗？”
少岁从包包里拿出一千五百块钱的现金，没好气地拍在桌子上，其实更想拍在谷深脸上：“他回家了，不管我了，你的钱，还给你！”
谷深没有看桌子上的钱，而是仔细的观察少岁的表情，不怀好意的笑了：“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少岁瞪他：“你莫名其妙的胡说什么呢？我一直就是这样。”
谷深从冰箱里拿出几只雪糕分给少岁和火火，火火婉拒了，谷深有点奇怪，自己把雪糕塞进嘴里，调侃少岁：“怎么了是？跟谷老师说说，谷老师给你分析一下。”
少岁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你给我分析什么？我好好的啊。”
谷深叼着雪糕给火火倒热水，这次火火没拒绝。
谷深拿着雪糕棒，对少岁道：“行，好好的，哎，我请你们吃饭？喊上刘行者和王佼？看看人家的感情进展？”
少岁有点心动，看向火火。
火火连连点头，脸上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谷深去联系饭局，少岁和火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少岁和火火两颗脑袋凑到一起，少岁大概介绍了一下刘行者和王佼的关系。
“哦～”火火非常感兴趣，“我还没亲眼见过谈恋爱的人呢，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看起来和电视剧一样吗？不是说电视剧都是假的吗？”
少岁看不起火火：“你活了那么久都没见过，你到底整天在干嘛！你不是在人间也混了挺久的了？”
火火委屈：“那也没办法啊，我那都是网友，偶尔线下见面。倒是有男人追过我，可是他们的眼神看起来都太让我不舒服了。我听说隔壁组有个金鱼成仙的，喜欢上了一只猫妖，他俩一起睡觉的时候都变回原形了，猫妖差点梦里把金鱼吃了，俩都吓得不轻，听起来怪可怕的。”
少岁：“……”
那确实是，怪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