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久的折腾,找回记忆的事没有一点进展,反倒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只是像无头苍蝇一样,舒羽白明白这件事急也急不来的,看来还是得先顺其自然。
所以,她习惯不了程新他们的生活方式,就得找到自己的生活方式,她也不清楚自己的思想为何与他们差异很大,总觉得还是得有份工作才能踏实。
看了看自己国外留学的经历,她一点也想不起自己学到了些什么,音乐专业兼修绘画,她也完全找不到一点踪迹来判断曾经的自己学到了何种程度,所以她还是只得问程新。
“你说我以前怎么一张绘画作品都没留下呢?”
“上学的那些你说是作业,应付老师和考试用的,没有什么保留价值,回国的时候全丢了。回来后就没怎么见你画过,不过应该有那么一两次吧,我也不太确定,我只知道你有时候想一个人待了就把我撵走,估计是画画吧。”
“那些画呢?”
“前段时间被你烧掉了。”
“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啊,你隔段时间这样一次,隔段时间又这样,猜不透你究竟在做些什么。”
舒羽白知道在画画这件事上面不会再有任何突破了,于是转而问音乐:
“我唱歌怎么样?”
“没听过你唱歌,不知道。”
“啊?你不是从小就和我一起的吗?怎么会不知道?”
“谁知道呢,可能是你以前想走高冷帅气的风格吧,怕唱歌不好听坏了形象。”程新说到这里竟然开始笑了,“不过你架子鼓打的挺好。”
“你为什么要笑?”
“我是觉得你失忆过后性格变得差这么多,要是等你恢复记忆了,想起现在这段时间,会不会得尴尬地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想到那种情景,我就忍不住。”
程新说的没错,她也早就注意到了的,只是让她现在勉强照着以前的风格走她无论如何也办不到,心里有些别扭,总觉得那样才是伪装成别人。
“不好意思,我说过头了。”
“你说的也对,但是我还找不到以前的感觉。”
“不着急,慢慢来吧,反正我觉得你现在这样也还可以,这样我就能少挨一段时间的揍。”
“我以前经常打你吗?”什么原因呢?
“没,没有的事。”
之后舒羽白试着去打了一下房间内的架子鼓,不止她觉得就是胡乱打一通、难听得要死,连程新也直呼耳朵受不了。
折腾半天,两人也饿了,准备出去买点吃的,舒羽白看了一眼空荡荡干干净净的厨房,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
“我好像会做饭吧,要不我们去外面买点菜回来做,总是在外面请你吃饭,好像显得我很没诚意。”
程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但也没出言反驳,随后就跟着她去了楼下对面的大超市。
舒羽白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生鲜蔬菜区,兴致勃勃地挑起菜来,嘴里还不停地问程新喜欢吃些什么。
“我都行,你看你会做什么就买什么吧。”比起考虑吃什么,程新现在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反常的女人身上。
“那就我决定了。对了,你去那边调料区帮我拿些日常需要的。”
见程新犹犹豫豫的样子,她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保证完成任务。”
等她买好菜过去找程新,他还在调料区选来选去,购物车里面已经堆满了各种调料,完全超出了她所需要的。
看着程新还很认真地选着,完全没注意到她,她觉得这个场面有点好笑,是有趣的那种好笑。
“选的怎么样了?”
“呐,你看下,差不多了吧?菜买好了吗?”
“有你这些,我们可以开家餐馆了。”舒羽白笑着。
“是太多了吗?抱歉,我没经验。不过,你家里放得下,多了就多了吧,省得下次来回跑。”
“好吧。对了,要不要顺便买点水果。之前的吃完了。”
随后两人又折回生鲜区挑选水果,程新径直跑到摆放芒果的位置前,兴奋地拿起一个看向她:
“这个看起来挺新鲜,多买点,你喜欢的鹰嘴芒果。”
舒羽白看到芒果的刹那,脑海里闪过一些陌生的画面,但她抓不住,一会儿又消失了,她以为是因为程新说那是她喜欢的,所以才会这样。她因此感觉到了一丝新的希望,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
后来,吃芒果的时候,她刚入口感知到那种味道,一阵反胃突然袭来,她急忙跑到卫生间吐了出来,她本知道芒果的味道,也从未觉得自己接受不了,可到了嘴里,却让她恶心的想吐,她不知道为什么。
程新见她这个反应,问她:
“怎么了,不新鲜了吗?”
说完他也拿了一块吃,却没发现有任何异常。
“我真的喜欢吃这个吗?”
“我骗你这个干嘛,是你说的,这鹰嘴芒果看起来像鸟一样,是自由的象征。再说,不喜欢也不至于会反应这么大吧,水果而已,能难吃到哪里去。”程新想了想,后知后觉,又说:“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舒羽白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程新后面说的话她完全没听进去。
“它们以为从枝头掉落就是奔向自由,可是却迎来了更痛苦的束缚,你可怜它们吗?”
这是谁的声音?模糊的,逐渐飘远的,她不知道是谁。
“你怎么了?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没,没什么。我没事的,可能就是突然吃不惯了,你也说了,我失忆后很多地方都变得奇奇怪怪的,这应该也是其中一件吧。”
虽然舒羽白这样说,但她自己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现象,她开始有了记忆,只是模糊不清,也不懂那句话的含义,听起来让人觉得悲伤,她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没想到你还真会做饭啊,我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
“我当时是非常有把握的。原来你只是觉得在陪我胡闹啊?”胡闹就胡闹吧,有这样的朋友也非常幸运了。
“不是,是我孤陋寡闻。今天能吃到老大亲手做的饭菜,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程新说完又夹了一口菜吃。
“言重,言重。”舒羽白学着古人的话回应道。
“对了,工作的事你想好没有?需要我帮忙看看吗?”
“还没,要找到自己能做的和合适的好难啊。”
舒羽白又不想做那种上班什么事也不干,到点就下班的工作,总觉得这样还不如不做,做了免不了被人说走后门不做事的人,帮忙的人也跟着被诟病。
“那就不急啊,慢慢摸索吧,又不是一天不工作就没饭吃。对了,下周二来看我比赛吗?”
“什么比赛?”
“赛车。”
“摩托车还是跑车?”
“跑车。摩托车你比我厉害,你以前的最好成绩都没进前三,我就不指望了。”
“那你跑车就比我厉害?”舒羽白还记得她第一次坐程新的车时他说的话,“你不是说我比较厉害吗?”
“那是夸你呢,我们也就不分伯仲吧。”
“好吧,我承认你确实挺优秀的。”想起之前坐他的车,她仍旧惊魂未定。
“你还没真正见到我的实力,所以下周二来吧,让你回忆一下什么叫做速度。”
程新说起这件事来逐渐显得臭屁,她觉得他此刻倒还像个孩子一样,不过是可爱的。
“既然你盛情邀请了,我一定去。”
“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