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墨如兰的弟子都是这样说话吗?”
“你们六门宫的弟子都是这样找碴吗?”江杞说完,自动往掌门那方向点头:“是,弟子知错,乖乖住嘴。”
“静候消息吧。”掌门不打算斥责江杞,仅是继续面带微笑。此时六门宫的弟子才意识到,不论他们说什么,墨如兰的掌门都没听进去,因为就如刚才那位女弟子所言,有什么事情等玄灵派的人来再说,顿时尴尬不已,一群人就这么静下来站着。
孤昼蟾觉得疑惑,还以为江杞会表面上替宗门说话,背后却暗讽他,这搞得心里有些疑神疑鬼,但还是好好跪着,静候师尊带玄灵派的人来。
他现在还是觉得莫名其妙,怎么窃贼抓一抓自己反倒被说是贼?要不是师尊毫不犹豫相信,早就气到吐血了。孤昼缠已在这跪了一天半的时间,虽然自己真没做,心中愧疚反增不减,从昨日二师兄下山找整天没见到半个玄灵派的人,到今日清晨师尊亲自下山找,耽误到太多人时间。
江杞十分努力阻止自己打哈欠。
不是她爱拿正道跟魔道比,只是随性久,正道许多规矩都令人迷惑。终于一时辰后,终于有了其他动静。
“掌门。”
“回来啦。”
是怜如雪的声音,伴随四人脚步声。江杞看过去扯扯嘴角,她家师尊真的很厉害,居然可以抓到青龙宗第二十二位内门弟子。那位弟子此时默默无名,但将来声名大噪,甚至能与他师伯竞争玄灵派的掌门之位,就知道实力有多强悍,其他鬼王也吃过不少亏。
江杞也不想跟他打,太耗神、浪费鬼手下,就只有魔尊很开心有对象能玩。
“墨如兰掌门,六门宫兄弟,在下为玄灵派青龙宗第二十二位弟子,书醉山。”他恭恭敬敬、声音铿锵有力,在场修真之人都能从这位青龙弟子的气势感受到深厚内力,除了江杞以外的弟子都震撼不已,转而好奇青龙宗大弟子的资质会是如何?
若是让江杞听到他们的心声,绝对会讲一句——想太多,第二十二位是拜师顺序,又不是资质排榜。
那位大弟子被誉为百年奇才,书醉山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千年天才。
虽然他身后三名青龙弟子也分别自报名字,但江杞没有深刻印象。
“刚来路上,已听战仙尊说明事情经过,为求公正,还请六门宫兄弟也描述下事情经过。”书醉山显然处理过不少次,直接进入话题。江杞在心里摇头,该可怜他吗?玄灵派有使人说真话的箴言锁是公开秘密,因此上至修真下至凡间如有需求都会请玄灵派协助,这几乎是他们的日常业务了。
“师尊的名谓太有威严了吧……”
江杞听到二师兄的咕哝,心情倒是下沉。
战仙尊。
虽然叫战仙尊,但更多人喜欢称唿怜如雪为雪仙君,只因尊这个字,被那些修真老雄性认作男性专用词,因此怜如雪的实力再强悍,大部分都喊“雪仙君”。直到她与魔尊一战,当所有上前挑战的修真者皆已失败告终,仅有她仍在接过数十招还挺直背站稳、毫发无伤,魔尊开心大问‘战仙尊可愿再与我一战? ’,那时人们才肯撬开脑袋,相信怜如雪的实力对得起“尊”字,以及那把“再战”真不是随便求战,从此之后才纷纷改口称战仙尊,不再批判小小女仙何能担当“尊”字。
基于这点,江杞对书醉山就有好印象。他是少数不质疑怜如雪实力,真心诚意喊战仙尊之人,语气没有一丝阴阳怪气。
然后那次对战,她忘记是什么事情才打起来,只记得逃脱后自己掐着魔尊问怎么可以伤害她师尊。
当六门宫第七次说完事情经过,江杞觉得耳根终于能清净了,书醉山认真思考后拿出箴言锁,看来青龙宗这时期已注意到这第二十二位弟子会大有成就,给他的不是符,而是绳。
虽然都叫箴言锁,但据说绳比符好用,即使是内门弟子也不一定持有。
“各位应该都知道,我玄灵派的箴言锁有何作用,被碰触之人只能说真话。我手上的绳型箴言锁,在被绑之人谎言时才会起作用,诞生电流刺激穴道使其无法凝聚内力,直到改说真话才停歇。因此,如有冒犯请多见谅,切勿勉强,该电流为被绑之人的灵力所生,试图抵御是鲁莽之行,伤身也伤丹。”
他巡视每个人,视线最终来到墨如兰的掌门上。
“请吧。”掌门摆出手势,书醉山行礼,慎重地走到孤昼蟾面前,拉直箴言锁:“墨如兰的小兄弟,恕在下失礼了。”
“不会,还请玄灵派的醉山兄弟能还我清白!”
江杞听孤昼蟾这样说话有点哭笑不得,他才几岁啊?但是书醉山显然不计较,将箴言锁一端绑住他的双手腕,自己则握个另一端,环视众人都没问题后,就开始问。
“你可有窃取六门宫之物?”
“我不曾窃取!”
“你可有犯六门宫弟子所做之行?”
“我不曾犯过!”
已连问两题,箴言锁都没有反应,六门宫的弟子开始骚动了,书醉山思索片刻,问:“你可有指使他人窃取六门宫之物,放入自己囊中?”
“我不曾做过!”
第三次,其实就很清楚了。孤昼蟾正正经经说着:“我不曾窃盗、碰触、教唆他人拿取六门宫之物!也不知他们有带此物!昨日下山仅是带小师妹到城镇闲逛,恰巧遇到窃贼,帮忙追捕才四处上蹿下跳,并无窃物试图潜逃之意!”
“这怎么可能!就是从你干坤袋拿出!还是醉山兄弟这根绳子没用啊?”
书醉山仅是苦笑,似乎常被质疑,因此看向孤昼蟾。
“小兄弟,抱歉得让你受苦一会,等等的问话,可对我说反话吗?”
“请!”
“你可曾修炼时偷闲过?”
“修练本就该……”孤昼蟾想起该说反话,立即改口:“曾嘶——”他一脸吃惊看着手腕上跳动的电流;书醉山立即化去,不让电流伤他,反倒露出钦佩笑容。
“小兄弟真令人钦佩。”
江杞偷看某冰山,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禁怀疑如果书醉山是绑她问那句,自己说实话没有引出电流,会不会被怜如雪拖去教训……想到太阳还没升起,丧心病狂的五柳长老拿着木剑将内门弟子都打趴在内场上,还冷眼要求“起来”就浑身疙瘩。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六门宫的弟子不知所措,当书醉山问他们谁愿意接受试谎,六门宫的弟子都看向同一人,那人吞吞口水向前站到中间,书醉山解开缠在孤昼蟾手腕上的箴言锁,转移到对方手腕上,并请他再述说一次事情经过。
“我们……”
第八次,与前七次一模一样的对话,可怕的是,箴言锁并没有出现电流。
书醉山见到这情况十分震惊,怎么两边都是实话?
就在这时江杞想到魔道某些家伙喜欢玩个把戏,主动打破这个情况。
“还是魔族伪装成我小师弟的样子,偷你们信物?”
“这怎么可能,魔族宵小才不敢——唔!”六门宫大吃一惊,怎么自己忽然被电了!
书醉山十分意外看过来,江杞则是装作没注意到怜如雪眼中的疑惑,一本正经说着:“哇,魔族还真能办到这种事情喔?那六门宫的兄弟们要不要赶紧回宗门看看?若信物已被拆,栽赃到我小师弟身上,是否代表他们已经取得所需情报,正准备计画什么?”
“啊!”
这下换那些六门宫的慌张了,书醉山解开箴言锁,掌门也没多问,让他们赶紧回去看看,那行人就急着下山,御剑往自家宗门的方向飞去……险些引起宗门对立的事情,就这么被轻轻放下了,江杞超难想像上辈子居然有过这种事情,随后意识到一件危急事!
御剑!
她早就忘了怎么御剑飞行,更别提自己的剑在哪都不知道!
这可是修真者最基本的技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