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想要的吗？”

沈青隐的全部注意力被吸引到一处，她无法用这一年中李奉远对她的所为来无法回答眼前。

太不对劲了。

她期待变数，可这场变数又让她应接不暇。

从没有这样过的感觉。

他能看到沈青隐正呆呆地望着他，圆润的杏眼中倒映出他的模样，不过在幽暗的房间中，不是那么明显。

他忽然想起，以前快饿死时吃过的浆果，表面成熟，咬下去却是酸的。

可李禅不知道的是，他在观察沈青隐的时候，沈青隐也在看他，他的嘴角绷紧，光洁的脸庞更加棱角分明。

暮春的天气真算不得好，他也很热。

额间的薄汗打湿了一层稀碎的发，又有一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正正巧落在她的眼角，她不受控制地眯起眼，昏暗的亮光折射在少年的脸上，眼神好似比从前任何一次对视都来的深邃，见不着底似的。

只不过，李禅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面无表情，如同孤冷高山中的一块刚刚化作人形的玉石。

她怎么窥得了石块的想法？

“等等！咳、”她轻咳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他的手指，李禅身形一顿，迅速抽出手指瞪着她。

“你做什么？”

一场游刃有余追捕下，他迎来了猎物的一下小小的反击。

他倒还觉得愉快，不太对劲。

也不好说。

终于脱离掌控，沈青隐的双臂撑在榻上，往后退了一小段距离，靠在床架上。

虽然如此，也无法摆脱他的影子。

沈青隐静了一会，心情平静了稍许。

“我还是不习惯这样……”

她拉扯着薄衾，用以覆盖住自己皱着没眼看的内衫，她又新奇又害怕，“你还是直接进来吧……”

她不对劲。

不如就跟往常一样吧。

李禅盯着她，波澜不惊的俊脸拢上了几点疑虑。

他又将沈青隐翻到的那一页看了一遍。

他没做错。

不知道怎么惹了这姑奶奶不痛快。

他沉思片刻，低头看向身下，不太正常。

但他又想起自己曾经看到的男男女女，腹中翻涌，恶心。

再去看，又正常了。

他拿着那份画册，随意地翻了两页，图解画的不太好。

有几个字，他不会念。

算了，看不懂。

他将画册随手甩在榻上，目光重新变的凌厉，不知道的是他从还以为是谁惹了他不快。

沈青隐等了半刻，等到药油都快干了，只见李禅眉头拧成一团，拒绝了。

“不行。”

“为什么？”沈青隐吃了一惊，他们不就是来做这种事的吗？怎么做了前面最重要的不做了呢？

“是我哪里惹你不快了？”

李禅奇怪：“为什么你总是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沈青隐回的是快：“我也没有。”

欸，不对。

好像真是这样，

她心中虽再有不满，最后也会点头顺从。

可这是因为从小就是这么被教育的啊，要听父亲的话，要听夫君的话，这样对她以后的生活，是最有利的了。

她是个女孩子，在本朝，她只需要熟读《女诫》、《女训》，之后安生嫁人相夫教子，就算只是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也是因为他们朱门对朱门，门当户对，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若要再喊冤喊苦，不如去看看外面的女子，是如何抛头露面不知廉耻。

她在幼时不是没问过自己的女夫子，为何本朝只给女子横添那么多规矩，就连在书本上的姓名都只能随着夫姓。

女夫子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教她一直以来都是这般，后来还被父亲知道了，罚她跪了三天的祠堂。

李奉远，不是和她父亲差不多的人么？

今日他能问出一句这样的话，沈青隐都觉得他在外面被牛撞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的问题？”她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触及到“李奉远”的雷区，“那你是……怎么了？身子可有不适？”

她知道李奉远体虚，在她以前替他更衣后，她都会把他差开，有一次她实在好奇，趁着他不注意偷偷打量，她便看到李奉远拿出了一个棕色的小药瓶，从里面拿出一粒红色小药丸，吃了下去。

说来尴尬，李奉远对这药的事极其慎重，她不过偷窥了一下，就被他逮住痛斥一顿，告诉他这是府医给他开的强身健体的药，毕竟他实在对她提不起兴致，还威胁她不许告诉任何人。

那么，他今日是没吃药吗？

沈青隐靠近他，轻轻拽着他的衣袖，看到他锁骨附近的小痣正随着呼吸的频率一起起伏，只不过有些快。

“春宵苦短，多一次就多一次成功的几率，我早日怀上子嗣，你也就不用来了。”

暗示他，吃点，快点。

可她这一次没有把握好距离，这下是她的呼吸在他耳畔轻绕了。

而随着李禅呼吸起伏，后颈慢慢被熏染出一片红色。

沈青隐看到，李禅就像那日她看到的狸奴，黑色的，炸了毛，冲她哈气，冲她露出爪牙。

“是你刚刚要打断的，我还有事，我要走了。”

李禅想，真不顺眼。

这应该是他的主场，他需要的是一个服从的未来主母，凭什么她说停下就停下，她说继续就继续。

谁又跟她春宵苦短？

只是一场交易罢了。

不太对劲。

可李禅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对劲，他选择去吹会冷风。

作者有话要说：李禅：这种事太恶心了，我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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