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咎一直注意着自家皇后，见皇后瞪人，他目光顺着皇后视线看过去。
戚家那个庶子。
君无咎皱眉：“你和他关系不错？”
戚柔柔实话实说：“不熟。”
这具身体熟不熟，她就不清楚了。
原著剧情都在朝堂上，对戚柔柔的描写只是一个充当背景板的作用，每次提起戚少择，或者后来的威平侯白江，才会念叨起当今的皇后几句。
无一不是善良温和之类的话。
戚柔柔这个人物，仿佛没有灵魂。
“离他远点。”
君无咎挺想说他常年流连秦楼楚馆，说不定有病不怎么干净，但是想了想，换了一种方法说道：“他为人不行。”
戚柔柔：“喔。”
她轻笑，嘴角扬起笑容，回道：“我也有点这么觉得。”
戚白江不知道自己被盖了一顶帽子，他在席间和人谈笑风生。
大都是沾了戚少择的光。
越是谈笑，戚白江眼底越冷。
席间有歌舞升平，有官家小姐自荐，还有官家公子上前表演。
中秋夜宴有个潜在的传统便是，各家公子小姐若是有中意之人，可以向圣上求婚。
整个宴会热闹起来。
戚柔柔眼花缭乱，欣赏着台下歌舞。
君无咎两手不知何时从桌子上落下，探向戚柔柔这边，手掌一扣，握住戚柔柔的手细细把玩。
戚柔柔由着他。
眼神落在大殿中央的节目上。
“你看。”
戚柔柔惊叹：“她能反手弹琵琶。”
君无咎：“喔……”
他揉着皇后的手，没一会儿皇后的手在他手心暖和起来。
过了一会儿，戚柔柔再度惊叹：“一边女子作掌心舞，一边男子作剑舞！男女合璧，当真厉害！”
君无咎：“喔……”
他看向台下。
每年的表演都有新意，但是君无咎早就看腻了。
闻言附和着点头：“确实不错。”
“吩咐下去，赏！”
得到皇帝赏赐，两个人跪下拜谢。
旋即，有一人上台。
正是李家尚书小姐，李汝眉。
她眉目潋滟，正是最好的年纪，目光落在皇帝身上。
透着几分少女情意。
只可惜，皇帝眼神没落在她这边。
李汝眉给自己打了打气。
听说帝后异心，她想，若是自己，得到皇帝青睐后，也是有机会得到盛宠的。
她自闺中爱慕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
只是被戚柔柔抢先一步。
那时候，她父亲不如戚将军有本事，能讨来皇帝赐婚旨意。
现在，她父亲身为尚书，和戚将军同等官阶，李汝眉不信，自己还能再输给戚柔柔一筹。
她特意准备了轻盈的剑舞。
她自信自己的剑舞能在众多官家女子中拔得头筹，比起男儿不弱几分。
她腰间软剑抽出，身姿灵动矫健。
这是李汝眉自创的剑舞。
她的舞自带一种悠然洒脱，一看便有多年的功底。
戚柔柔：“你看你看。”
君无咎：“喔……”
李汝眉多次看向台上，她的剑舞向台上表现了最美最利落最干脆的一面。
戚柔柔不由得想起一句诗：“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她的剑舞，就是在她那个时代，武道一途集古人大成，各家取其精髓融会贯通的时代，也不逞多让。
这才是最让戚柔柔感到惊喜的。
古人自创剑舞，从无到有，开一方天地，当真动人心魄。
君无咎看了一眼，感叹道：“皇后大才。”
戚柔柔：“……拾人牙慧而已。”
君无咎自幼博览群书，也没见有人作过这首诗，他心下怀疑，倒是没说出来。
揉着皇后手的力道大了些。
改为十指紧扣。
李汝眉一舞完毕，众人喝彩。
“好！早就听闻李家才女的名声，本来以为只是精通诗词歌赋，没想到连武道一途，也不逞多让。”
“李尚书，您教了一个好女儿啊！”
“是啊，这剑舞，当真闻所未闻，前所未见，独具女子身姿轻盈之妙，又别有一番气势，清然绰约，李家小姐，不愧才女之名！”
李汝眉没有下去。
她看向高台之上的皇帝，目光流露出来的情意明晃晃的。
“今日中秋月圆之夜，臣女李汝眉以此剑舞恭祝陛下圣体康泰，祝大渊山河，如日月长明。”
她声线清冽，矗立在原地，如一尊丽人像，美得无可挑剔。
君无咎多看了她一眼。
“剑舞很不错。”
他替自家不爱说话的皇后夸赞道。
他说道：“可想要什么赏赐？”
李汝眉没说话。
目光落在皇帝身上，心思昭然若揭。
君无咎感觉自己手心被掐了一下。
他看向戚柔柔，戚柔柔眸光平静看向台下。
看着没什么别的情绪。
然后君无咎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扯开。
不让握了。
他反应过来，说道：“皇后不若替朕想想，赏赐李家的小姐什么好？”
戚柔柔这才笑道：“本宫瞧着，李家小姐气质卓然，配得上库里的青光剑。”
君无咎：“……”
那是他的私藏。
戚柔柔什么时候知道的？
皇后笑语晏晏：“陛下觉得如何？”
“可。”
他在桌子下，想要把皇后的手拉回来。
又一次被甩开。
被拒绝了，君无咎也没有不高兴。
他恍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
往日在朝间端肃淡薄的脸上多出一抹笑意。
乍暖还寒。一瞬消散。
一场潜在的风波诡谲散开。
戚柔柔没再去看场下的歌舞，她目光落在皇帝身上，透着几分恼意。
“皇后。”
戚柔柔：“叫魂呢？”
“生气了？”
他神色柔和下来：“朕没有多余的心思。”
戚柔柔：“谁知道呢？”
她语气柔和，看起来浑然不在意。
君无咎拉不到皇后的手，又去环皇后的腰。
他将皇后带近他身侧，两个人腿挨着腿，皇帝胳膊一揽，就能将皇后揽在怀里。
众臣看着这一幕，心底惊诧。
“朕与皇后，敬诸位一杯。”
戚柔柔和他一同站起来，皇帝揽着她的肩膀，一时间看过去，当真琴瑟和鸣，夫妻同心。
李汝眉暗暗握紧拳头。
都是假象。
作者有话要说：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选自杜甫《观公孙大娘舞剑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