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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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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康王的面色不大好看,她盯着曾闻舒衣襟上的茶渍,恨不得用目光将衣服变回原样。

但再怎么看,那团洇开的浅绿色痕迹都不会消退了。

得到武康王首肯,曾闻舒起身,跟随泓礼公去换衣裳。

曾闻舒倒不怎么生气,他被众人奇怪的打量闹得别扭极了,随车带的备用衣裳是他喜欢的样式,换过来也好。

泓礼公在侧,领着曾闻舒往旁边的房屋走,几人才迈出主屋的门,刚巧元怀悯赶到。

曾闻舒站在廊下,元怀悯停在院门处。

屋檐遮住了明亮的日光,略显暗色的走廊里,曾闻舒一身金玉华贵的装扮,衬得他像在散着光彩,仿若终于得见天日的宝珠。

二人遥遥相望,曾闻舒福了福身子,先是害羞地垂下眼睫,又忍不住好奇地想看看元怀悯的样子,重新抬眼望向了对方。

元怀悯有些出神,眼前的场景何其熟悉,十七八岁刚成亲时,永颐也是这样站在廊下,日日等着她回府。

那时元怀悯性子冷,不爱受拘束,厌烦被姥君管着。

更何况姥君联合永颐日夜来唠叨她,担心这颗元家独苗会有性命之忧,于是逼迫她不许再去边疆。被烦透了的元怀悯整日待在官府之中,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永颐家教严格,做事一板一眼,绝做不出求元怀悯回府的事情。二人明明是青梅竹马,打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在成亲后的那半年,却淡得如同刚相识的陌生人。

直到永颐有孕,事情才有所好转。

嘉志的到来改变了元怀悯,莫名的期待在心中滋生,她开始惦记这个尚未出生的小生命,学会换个方式迂回地跟姥君讲道理,也变得更常回家,给永颐和腹中的孩子安全感。

每每回家,永颐都会候在屋外等她。

当时府中各处都会摆满花草,永颐又尤爱金饰和玉器,着装打扮永远都是明艳大气的风格,人与景色互相衬托,美得华贵雍容,叫她移不开眼,成了陷入情爱的愣头青。

前两次见面时,曾闻舒一回比一回狼狈,不是被泥土弄花了脸,就是被水弄乱了妆发,这竟是元怀悯第一次看清他的长相。

曾闻舒与傅永颐有五分像,像在容貌,但旁的却截然不同,譬如永颐从不会羞怯地看着人。

傅永颐总是抬着下巴,直直地盯着元怀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能将各种情绪都表达出来,不需多说,元怀悯就能明白他的心意。

想起永颐,元怀悯心中不免泛起波澜,少年妻夫一场,最青涩懵懂的时候吵过闹过,互相扶持着继续前进,却并没能落得个好结局。

生嘉志的那天,傅永颐难产而亡,元怀悯永远地失去了元配正君。

哪怕后来皇帝赐婚给元怀悯和方允儿,妻夫生活和谐。可过去的缺憾已成定局,再怎么弥补也很难装作没发生过。

元怀悯难得失态,怅然发怔的神情明晃晃挂在脸上。

见状,泓礼公挪到曾闻舒前,瘦削挺直的身板生硬地制止了这场对视:“县主,这边请。”

泓礼公挡着曾闻舒的视线,将远处元怀悯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曾闻舒看不见人,人家也看见他,不过他还是捂住了胸口难看的污渍。

曾闻舒跟着泓礼公磨磨蹭蹭地离开,边走边回头偷看元怀悯,回过神来的元怀悯留给他的就只剩下背影。

屋内,武康王与姥君实在没有话说,互相问了家里人的身体状况,草草提到几句老武康王和老广安侯,然后就陷入了安静。

谁也不是单纯的人,要说曾闻舒是凑巧打扮成这样的,傻子才信;就像武康王也不会呆兮兮地觉得泓礼公是不小心弄脏曾闻舒衣服的。

俩人各怀主意,面上和谐,等到元怀悯进来,就暴露出了真实的想法。

“前几日乐安病得严重,一直没能亲自登门道谢,还望广安侯见谅。”武康王为表感恩之情,故意放低了姿态,跟元怀悯拱手行礼。

元怀悯扶住武康王的手,将人扶直:“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怎能不记,若非广安侯英勇出手,我儿性命堪忧,广安侯两次救乐安于危难之中,这份恩情武康王府必将永记于心。”

元怀悯说道:“齐府的事因我而起,是我该道歉。”

姥君身子前倾一些,当即反驳元怀悯的话,为自己正直的孙女撇清关系:“这孩子怎么还乱道歉,哪有你和齐府什么事,乐安县主之所以生病是因为掉进了王府的湖里。”

害人的是慧柔县主,他的孙女充其量是个被无辜牵连的倒霉蛋,凭什么要道歉?武康王这个没能耐的窝囊废,连给孩子讨回公道的勇气都没有,不敢跟齐府要说法,对外只说是曾闻舒失足掉进武康王府的湖中而染上风寒、高烧不退。

姥君心高气傲,一切以广安侯的利益名声为主,元怀悯给王府送贺礼时,姥君怕被人说闲话,特叫小厮打着自己的名号送过去。

幸好做了此事,不然眼前的家伙指不定要怎么宣扬出去,乐安县主的名声臭无可臭,姥君绝不会让他沾上广安侯府。

他打心底里瞧不上曾闻舒和武康王,能用歪门邪道勾引女人的家伙,会是什么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孙女才没必要听对方废话。

姥君想要支开元怀悯:“大军马上归京,陛下交给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大军比元怀悯晚到半个月,事情早已准备妥当,只等今天晚上抵达后在京外驻扎,元怀悯明日会上朝觐见。

武康王见缝插针,问了几句朝堂和边疆的战事,随后吹捧着元怀悯,说要让自己的几个女儿多向元怀悯学习,话里话外有日后还要多加叨扰元家的意思。

泓礼公一个人进来,对满脸兴奋的武康王说道:“禀武康王,乐安县主身体不适,先乘马车回府了。”

武康王变脸的功夫实在是灵活,脸色刷地沉下来。

说走就走,乐安这是作的什么妖儿?大好的机会都被他给耽误了。

刚出去时还是好好的,这么一会儿能有多难受?留她一个人怎么唱出大戏?

最重要的是让元怀悯对曾闻舒心生好感,现在曾闻舒不在了,总不能靠她一张嘴来描述曾闻舒的长相吧。

真是气人,武康王咬着牙说道:“我儿失礼,还望广安侯和姥君见谅,下次定让他好好赔罪再道谢。”

姥君乐不得赶走曾闻舒,现在借着由头还要撵走武康王:“县主的身体才是首要的大事,武康王快去看看吧,为人母父的,最是担心孩子了。”

武康王还想多留一会儿,跟元怀悯套近乎,但话赶话被姥君推到这里。

再加之元怀悯心烦意乱也不想留下,说是要出城去大军驻扎地,武康王屁股才坐热乎又从元家出来。

两次来广安侯府,都没能好好跟元怀悯说话,然而武康王出了元家又发现了更让他生气的事情,曾闻舒竟没等他,直接回去了!

无法无天!自己宠着他,难道就能毫无规矩了吗?

武康王气冲冲回去,枕霞院里曾闻舒缩在被子里不出声,武康王哼哼两声,不愿多说,扭头就走。

出了门就叫刘侧君将田礼公再送回来,继续教乐安规矩,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才能出枕霞院的门。

至于学会的程度,那就看武康王的心情了。

曾闻舒也不挣扎,听着母亲震怒的声音,感受着从顶端重新跌落泥潭的滋味,但什么都没有心口的抽痛更叫他难受。

田礼公将曾闻舒关在房内,没有小厮下人伺候。

曾闻舒坐到窗边呆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视线从敞开的窗穿出,他抬眼看向天上的月,胃中一阵翻涌,喉咙里堵得难受。

他觉得自己可悲又下贱,像个物件似地被人装扮着送来送去。

要不是更衣时,泓礼公说起他与广安侯元配正君的相像之处,自己岂不是要被一直蒙在鼓里,像个跳梁小丑在元怀悯面前蹦跶。

元怀悯才不是喜欢装扮奢华的男子,而是喜欢是傅永颐这样打扮,自己是东施效颦,又丢人又难看。

更难堪的是,曾闻舒的心底有个声音蠢蠢欲动,或许广安侯那一瞬的惊艳目光不是为了那位早逝的元配,而是为了他。

爱情故事里讲述的替身上位那么多,自己不能是个其中一个嘛。

曾闻舒纠结了半宿,直到看到太阳冒出头,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声“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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