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怎么过来两个男的都穿的白的?”
刀疤眼看着远远走过来的三个人,低吼出声。
“啊?”
光头探头一看,随后一个白眼甩在了刀疤眼脸上。
“你眼睛上有条疤就真成了瞎子啊?那不一黑一白吗!”
“不可能!”
刀疤眼揉揉眼睛,再一看。
嘶,还真是一黑一白,刚才那两白的真是他看错了?
“行了,你俩别争了,人要过来了,赶紧的点火。”
纹龙喝了一声。
车上的人这才安静下来,车身轰鸣,逐渐提速向着路边的三人行驶过去。
听见了逐渐接近的汽车声响,凌柯的手心里已经蓄满了汗,默数着1,2,3,他奋力把凌母往右边一推。
推,推不动?
凌柯惊觉自己的手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凌母的位置没有动,他的位置也没有改变。
车要来了!
“小心。”
是杞阅的声音,凌柯眼睁睁看着杞阅一把拉住凌母往路边一拉,手臂上传来剧痛,耳边风声呼啸,视线凌乱变换,天旋地转后,他绑了手脚被甩到了车后座上。
“哈哈,这小鸡崽子抓起来还真是意外的轻松啊。”
“走走走,赶紧的,避开监控。”
“知道知道。”
车里酸臭污浊的空气呛得凌柯直咳嗽,缓了好一会儿,听见了这几人的对话,他才明白过来现在的情况。
“你们TM傻逼吧,抓错人了!你们应该抓另一个!”
“TM现在赶紧把我放下来!”
“给我把手脚都解开,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逼!”
凌柯在车后座吼到。
“呀,忘了把嘴堵上,算了,直接敲晕吧。”
刀疤眼拿了根铁棍往凌柯后脖子上一敲。
呼~,世界终于安静了。
凌家乱成了一锅粥,自从上街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夜,凌柯被人当街掳走后就再没有了消息,抓走他的那群人挂着□□,还专挑没有监控或者监控极少的小路走,以至于案件到现在仍旧进展缓慢。
凌母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凌父的头发也白了一片,凌行舟一夜没有睡觉,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没有人再去操持什么为杞阅表明身份的宴会,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个家里还有一个同样也差点被掳走的少年,没人安慰,没人询问,杞阅又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在房间里。
胸腔里的情绪变成了一滩死水,毫无涟漪。
“真吵。”
听着从楼下传来的泣声,杞阅皱了皱眉,懒洋洋地从床上站起了身。
“查查柯儿的联络记录?”
凌行舟红着眼睛看向眼前的杞阅,眼神如同一头被逼到陌路的野兽。
“是,你们很快就能找到他的。”
杞阅无所谓地点点头,神情冷淡又疏离。
快要结束了,再加上最后一把火吧。
凌柯终于在第三天下午被找到了,在一栋偏僻又破旧的烂尾楼里,据当时抓捕犯人的警察说,他们赶到时,少年浑浑噩噩地躺在地上,浑身青紫,身上还伏着个光头男人。
看着病房里那个被医生强制按在病床上,注入了镇定剂才终于睡过去的少年,凌父凌母心中五味杂陈。
“有件事还是要告诉二位,这次能这么快锁定嫌疑人,线索是来自于二位的儿子凌柯的联络记录。”
“被捕的犯人交代,他们做这一切都是由于您儿子凌柯的指示,技术组的同事恢复他们的消息记录也证实了这一点,凌柯原本是准备□□的,还吩咐在杀人前做些。。。别的事情,他原本想要下手的那位似乎也是您家的孩子,叫做杞阅。”
“犯案的三人我们已经全部抓捕归案,您家儿子凌柯已成年,但是鉴于其现在的精神状况不太好,我们同意他取保候审,先在医院做治疗,具体的之后会再通知您。”
想起警察的调查结果,再看看在病房里安静躺着的凌柯,凌父凌母只觉得心如刀绞。
这份心痛在面对杞阅的时候,则变成了愧疚和心虚。
“阅儿,柯儿他,他真是混账啊,居然想要伤害你。好在你没事,阅儿,好在你没事。”
凌母拉着杞阅的手,眼眶湿润地看着杞阅。
杞阅感受着胸腔里那酸涩而柔软的情绪,淡漠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泪痕的女人。
“阅儿,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不公平,但是,但是柯儿他毕竟是你的弟弟,你看,你也没有受伤,对不对?”
“现在,反而是阅儿躺在病房里。他受到的教训也已经够了,你看,你也没有受到伤害,那你可不可以原谅他?啊?”
“他□□,这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啊!反正你也没有受伤,你就当他不懂事,原谅他好不好?出具一份谅解书给法院,帮帮你弟弟,好不好?”
“你这么乖,你一定不忍心看着你弟弟进监狱,不忍心看着爸爸妈妈还有哥哥这么伤心的,对不对?”
眼前的女人苦苦哀求,杞阅抬头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凌父以及凌行舟。
凌行舟撇开了头,为了找凌柯,他已经熬了几个晚上,此时面色蜡黄,眼底乌青。
凌柯的确做错了,可是到底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弟弟,他不忍心。
他知道这样对阅阅不公平,但没事的,他会补偿的,往后余生,他都会好好宠爱阅阅,好好补偿他的。
两个大男人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们不敢看他的眼睛,他们没有表明态度。
他们已经表明了态度。
就算是都是亲人,就算都是爱,真到了天平上,还是会分出个轻重来。
蓄意谋害是不懂事,
反正你又没有受到伤害,
但是那个企图谋害你的人不是被反噬了吗?他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他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而你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所以,你为什么不能大度一点?为什么不能原谅他?
为什么?
因为,他终究比不上。
明明他只想要一点点亲人的偏爱,即使是借着别人的手得到的也无所谓,原本他以为他终于得到了。
可是原来,哈哈哈,原来啊。。。
胸腔里的疼痛炸了开来,血块和着碎肉在胸腔里搅得生疼。
原来心如死灰是这样的感觉。
好疼,真的好疼。
死过一次了还对这家人抱有期望,果然从一开始就是个笨蛋。
黑发黑眸的少年敛下眼皮看着那颤抖的小团灵魂,手一扬,藏在胸腔里的灰色灵魂陷入了沉眠。
啧,麻烦的人类,还是得由他来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哦吼吼吼~,快了,快了~(发出开心的吼叫)(转身)(抓住一根藤蔓)(向山里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