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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贰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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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顾须归出来给谢游送馒头,发现谢游连人带车消失了。

她一瞬间愣住,看到地上繁复的脚印,遂立马反应过来。

他们才行出京城不远,正在某深山老林里,摸约是正好撞上附近的山匪了。

得赶紧告诉谢湛他们,今晚不能住这家客栈。

糟了,客栈!

顾须归心中一时警铃大作——那客栈老板没准是同附近的匪徒勾结好的,难怪他们方才在客栈用餐时,那老板一声不吭,还睨了他们好几眼。她早该发现不对劲的来着。

顾须归正欲旋身回去,便见一把冒着森寒的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小姑娘,发现得倒快。”

顾须归只忽地感觉有一只大手蒙住了她的口鼻,随即整个人陷入黑暗,不受控制地晕厥过去。

-

谢湛是在顾须归出门的那一刻感到的有些不对劲。

自他们一行踏入客栈始,不论是掌柜还是堂倌,都紧盯着他们不放,神态极不自然。谢湛留了个心眼,只当是附近人烟稀少,店老板怕他们吃霸王餐。顾须归出门时,他便叫成均跟上去,暗地里保护,可还是晚了一步——谢游与顾须归已前后被贼人掳走了。

果不其然,客栈那些掌柜和堂倌,皆是贼人的眼线,看他们衣着不凡,舆车华美,便动了劫掠之心。

成衡绑了那些个小人,同谢湛请示道:“主子,卑职点过人了,店内的人一个没跑。”

谢湛挥挥手,冷声道:“叫他们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顿了顿,又望望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谢济、应如月二人,遂缓缓闭上眼,轻声交代:“劳烦四哥、四嫂转过身去,莫要脏了眼睛。”

谢济声线颤抖:“……老六,你要做甚?”

“这群贼子掳我夫人,劫我钱财,定是要好生教训一番。”谢湛温声道,“抱歉,我正在气头上,说话做事有些失了分寸,还望兄长兄嫂见谅。”

谢济忙转身劝阻,喊道:“老六,别杀人!”

目光所及,谢湛已夺过成衡腰间的佩刀,手起刀落地砍掉了那掌柜的一根拇指。

鲜血四溅,谢济望见那根血肉模糊的断指从自己眼前飞过,险些两眼一昏倒了下去,还是应如月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王爷!别看!”

谢济晕血,此时觉得天旋地转,幸有应如月在身旁搀扶才勉强站稳,随即扶额,头痛道:“这、这怎么——”

“那些贼人油滑得很,若不掉点皮,是断然不会说出实话的!”应如月忙道,“六王爷如此做,也是救弟妹心切,现下五王爷也不知所踪……应是都落入匪窝了。若再耽搁,只怕于五王爷和六弟妹不利。”

谢济闭了闭眼,长吁一声,轻叹道:“……不知是老六卧病在床旧了,还是我这些年同他生疏了,我竟未曾想过,老六如此狠厉。”

“时局所迫。”应如月表现得淡然许多,“救人要紧,我们只消顾好自己,莫要给六王爷添麻烦便是。”

另一头,谢湛已然砍下那掌柜的第三根手指。他本是用惯了刀剑的人,此刻却好似是初次用刀,动作如凌迟处刑一般,一点点地切开虎口,将掌柜那指节上最薄的肉慢吞吞地剜下来,再生生地切割开来。

那掌柜喉咙被粗暴地塞住,已然痛得发不出声,额上冷汗豆大地往下滴。成衡见状,便伸手扯走他嘴里的碎布,厉声询问:“说!人在哪?”

一个年近不惑的大汉被折磨得痛不欲生,脸上不知是涎水还是眼泪,混在一起狼狈得很,遂哭喊道:“贵人就算把小人千刀万剐了,小人也是真不知啊——”

谢湛利落地收了刀,随即慢吞吞地蹲下身来,不疾不徐地抬眼看他,声音如淬了冰一般冷冽:“爷急着救人,没心情没你瞎胡闹。那匪帮给了你多少?你竟一星半点都不给爷老实交代么?”

“不是小人不愿意说,实在是……啊!”

那掌柜的话未毕,谢湛便抬起脚尖,对着方才拿刀剜过的裂口,生生地踩了上去。

靴上的银纹云锦被染红了一角,谢湛加了些力道,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温吞地问道:“有父母孩子吗?”

那近乎匍匐在地的八尺大汉倏然一惊,瞳孔紧缩,遂不可置信地转头看他。

“你家里人应该就住在这个山头吧?”谢湛托腮,微微侧眸,打量了他一番,“看你袖口的补丁针脚如此缜密,不是妻子就是母亲替你缝的吧?还有那藏在袖口里的流心饴糖,近些日子小儿最喜。给你孩子吃的?”

——“倒是无牵无挂再来做贼啊,家有老小的在这凑什么热闹。”谢湛好整以暇地补充。

那大汉一愣,也不管手上疼痛难忍,立马爬到谢湛脚边,攀上他的腿,惊惧道:“小人一时糊涂,才、才行此荒唐之事……若贵人肯放过小人全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谢湛睨他一眼。那眼神冷冽而不屑,仿佛是在看一片秽污,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那群匪徒行踪不定,也只是偶尔给我们些现钱,叫我们帮他们盯梢!”那大汉急切道,“贵人若不信,大可问问店里的伙计!那些山匪最擅隐藏,小人只知我们平时接头的地方,旁的再不晓得了!”

谢湛闻言,悠悠抬眼:“叫我问店里的伙计……你们这同贼匪同流合污的黑心店害得我们赔了夫人又折兵,都是一伙的人,何以令我信服?”

男人一时无言以对。

“这样吧,每人自愿砍下一根手指来,叫我看看诚意。”谢湛抱着手臂,悠悠地道,“若是下不去手,也可叫我的侍卫代劳。他刀法很好,一切即中,必不会像我一般总瞄不准的。”

此话一出,其余几个伙计皆惊惶呜咽,纷纷挣扎起来。

“他们不知道的!”那大汉摸约是痛得揪心,捂着伤处道,“他们也只是几个毛头小子,平日里只听我的!那些贼匪也谨慎得很,同我们接头必定要处处把守。往前二里地,有个破庙,偏殿的半身观音后,便是他们素日同我们碰头的地方!”

谢湛听罢,沉默了半晌,遂平声道:“行,就你了,带路。”

那大汉还紧抓着他的裤脚不放,约是被吓得魂都丢了一半,此时正喘着粗气,表情狰狞。

谢湛瞥见裤管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拉了拉衣角,遂蹙眉,不悦地道:“放放手,大哥,我衣服都被你弄脏了。”

-

顾须归醒来时,发觉自己正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被反剪绑在身后,口中也塞了碎布条,她的肩膀挨着生硬的地面,被硌得生疼。

谢游也没好到哪去,跟她差不多光景,在她不远处做无用功,呜呜咽咽地哀嚎,被一个瘦小的匪人一掌击在后脑勺。

那猴一般的贼人尖声道:“安静些!”

谢游被这一掌打得没了意识,脑袋低垂,看似半死不活。

顾须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即飞快地确认了一下身处的环境。守她的有三个人,皆未注意到她已经醒了。三人中,一个正在打盹,另外两个还在轻声攀谈。顾须归从其中一人的声音辨出,这就是方才持刀胁迫她的人。这人生得膘肥体壮,侧脸一道明显的刀疤,从下巴贯至而后,看上去面容可怖。

他们仨,一个以匕威胁,另外两个罩住她的脸,并且捆她前来此地。

顾须归大致推测出了当时的情况。

此处光线昏暗,但她还是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是佛寺才有的香火的味道。这里应当是此山中一个无用的破庙,被这群匪徒拿来当做为非作歹的据点了。

佛前行恶,不得超生。

顾须归默默地诅咒。

目前共五人。三人在她这边,两人在谢游那边。谢游现下那状态,要带他出逃估计不易。况且他们每人都身带利器,自己赤手空拳,未必能打得过。

要么博取同情,要么博取信任——虽说前者在这种贼人身上是不存在的。

只能靠嘴皮子了,顾须归盘算道。

大约是听见她这边的响动,本在说话的那两名贼人蹲下身来,察看她的动静。顾须归见状,连忙闭了眼装睡,但呼吸不稳,还是被看出了一二。她感到有一记不轻不重的巴掌落在自己脸上,遂听见一个调笑的声音:“别装了。”

顾须归蹙眉,遂睁眼,狠狠地盯着这三人,喉咙里呜咽两声以表示不满。

“姑娘,眼睛大不是这么用的,瞅瞅,快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那贼人踢了踢她,如同看一只待宰的羔羊,又转向身旁的刀疤男,“哥,这姑娘样貌还行啊。”

刀疤哥只略略地瞥了她一眼,遂冷哼道:“眉眼长得如此粗野……像个男人。我大周女子以柳眉凤眼为美,这小娘们长得什么玩意。”

顾须归:“……”

怎么还带人身攻击呢?

她窝在角落,十分屈辱地听两名劫匪议论自己的长相,都给自己整容貌焦虑了——刀疤哥说自己长得像个男人,旁边的瘦条小弟说能劫到个女人就不错了要饭还嫌馊!

于是刀疤哥跟瘦条小弟讲起了自己曾在花街柳巷寻欢觅爱的风流往事,听得那瘦条小弟两眼放光,直喊刀疤哥见多识广。

听不下去二人开荤腔的顾须归狠狠地拿脑袋撞了一下刀疤哥的小腿。

力道不大,但也撞得自己眼冒金星。她感到自己整个人被提了起来,随即胸口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是刀疤哥。刀疤哥咬牙切齿地喊道:“臭娘们!找死!”

顾须归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整个人都喘不上气,求生本能让她忍不住加快了呼吸频率,胸膛也随之剧烈起伏。然后她感到那高瘦的贼人贴了上来,整张脸几乎埋在她的胸口,手顺势抚上她的脸颊。

那贼人淫.笑道:“骚.娘们,有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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