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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自飘零经久不忘舀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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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少枝神色一凛,陡然一笑,任她再明艳的妆容,勾起的嘴角再怎么讥讽,张煜也自信于语气里的决心和野心。

这样露骨的话就像是猎物被扒下了皮,把鲜血淋漓的肉展示在一头饥肠辘辘的狼面前。就算是寻着血腥也要把这口野腥在牙里嚼烂的觉悟油然而生。

然而张少枝转头看看莫不闻,于是起身走到窗前,手里摩挲着一串菩提:“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交代一下吧,母后嘱咐我什么了吗?”

莫不闻喝了一口茶:“太后说她在朝中一切安好,反倒是要小心公孙平朝你讨要昔年丧子之痛。”

闻话,佛珠摩梭的声音倏忽一停,屋内落针可闻。

她喃喃道:“丧子之痛?呵……呵呵。”她细笑起来,手指划过身旁银瓶上珐琅勾绘的龙飞凤舞的浓艳纹路。

“往事已成空,余恨成郁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回告母后一切安心。”

张煜听的迷糊,禁不住问:“母后?你不是我皇叔的女儿吗?”

张少枝饶有兴趣的回头看他一眼:“看来你还什么也不知道。”

“我是你皇叔的女儿,可太后却是我亲生母亲没错,我是她意外怀下来的孽种,然后被伪装成皇室旁系的女孩并被封为公主。所以你要是叫的讲究些,该称一声长姐的。”

莫不闻咳了一声:“叫长姐亦可。”

张少枝收回手指:“将军,我想我母亲应该用了不少手段不管是贿赂也好,威逼利诱也好一定让你和她同一战线了对吧。可我不同,我知道如果一件事不如人愿时,那么它的信任度会大打折扣。”

“如今朝内赵凉一家独大,而从前你们就是水火不容,现在将军处境更危。更何况他这次抬了沈家长公子一把,就无异于沈国公和他站队。所以世路风波将军可要权衡好了。”张少枝一指张煜道:“所以他我不要,你带回去罢。”

张煜有些意想不到,可似乎猜出张少枝用意。

因为他是和莫不闻一起来的,从前还和莫不闻关系匪浅,所以好比俩兄弟穿一条裤子,要么一起香,要么一起臭。

而张煜则抱着诚实的期望给自己辩解:“长姐!我跟他不是一伙的!不管他是否效忠太后我都决定一心辅佐您,哪怕这些都是赵凉的计谋我也绝无异心!何况我与他从前纠葛堆怨已久,此时同伍是迫不得已!总之他白我黑,他黑我白。”

张少枝摇起扇子:“说的诚恳,可我还得听听将军的意思。”

屋里阴凉,只有窗边那一点日光倾进。莫不闻摇摇头道:“我与太后一心是出于自愿,如您所说当今赵凉如狼似虎,我也是要做些打算的。”

“即使杀了你亲手扶上位的皇帝也愿意?然后奉他人称王还是自己独坐?”张少枝直指张煜:“再者,你莫不是看好他?”

张煜刚想解围,就听莫不闻打断道:“即入太后麾下,自然听太后懿旨。”

这话答得巧妙,倒顺势把难题抛走了。

张少枝点点头,对这个回答颇为满意。然后拂袖而起:“事已至此,既然话都说明白了,我就先去歇息了,将军的话在这儿和张煜叙叙旧也好,或者自行离去也罢,随心即可我就先不打扰了。”她径直出门,脚步声由近及远。

两人相视而静默,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

莫不闻率先打破僵局:“你没什么想说的吗?以后再见面就必然不是这番好光景了。”

张煜听着,心中酸楚,这一路走来迈过不少艰难险阻断壁悬崖,已然没了回头路。于是所谓之重复,也只能是在未卜前路了。

以后这个概念太模糊了,是酷暑还是凛冬,是和平时代还是乱世。那时分离聚合又是何种模样,任两人谁也不敢妄想。

“这一路多谢你了,从前的事也好,最近的事也罢,没有你我一定坚持不到今天。”

半生的身不由己才换来的这一份爱与恨,可他们却纠缠不清。或许对于你我早已不是爱憎分明的人,只记得那份并不激烈泪水掺杂悸动的深刻了。

暮飖站在院里,十六则狠厉的盯着他,时不时拿言语讥讽他两句。暮飖自知理亏也不打算和他计较。

直到莫不闻出来,暮飖才解脱了似的冲过去,结果莫不闻没搭理他直接就说要走。

暮飖慌乱的问道:“大人,我叫的车还没到,不如先备车先。”

“直接走。”莫不闻径直出门。

此时天空阴云密布,树影摇曳。之秋掀帘从屋里出来,白皙的手递过来两把伞。

“大人,天色不佳北风作乱而雨,携把伞吧。”

莫不闻接过桐油伞,丝毫没等暮飖,径直走了。

暮飖一愣,错肩而过时余光瞥见莫不闻脸颊微红。他歪头不解,又连忙跟上莫不闻微微错乱的脚步。

此时下起小雨,空气中是暗香疏影又清又朗的味道。

莫不闻打起伞,回头瞧瞧去时的乌木门扉。

暮飖好奇的顺着目光看去,谁料那木门仿佛颇具灵性的打开来。

里面一个破布衣服容貌清明的男子倚着门框隔着烟雨朦胧的青石砖小路喊道:“我会回去找你的!不管什么时候,你要记得我说的这句话!”

“不管你在哪!我一定会去见你!”

况说天下大势恃强凌弱,而弱者群起而攻之,周而复始。

即日,北戎各势力皆收到来自公孙平的一封信。

信封里却没装什么字纸,只有一些大小不一的骨头。

这些骨头小小的,上面已经被氧化的出现了些孔洞,不过干涸的血迹依然附着其表,就好像什么恶毒的诅咒刻印在上面,即使肉身湮灭也毁不去的苦痛与折磨。

那是属于幼儿的骨头,纤细干柴,仿佛一触即碎。若是如同他主人一般被扔下城墙,只怕要碎成飞粉干末。

寄信时,在公孙平的特别叮嘱下,张少枝不出意外的拿到了一颗头骨,虽然已经碎的七零八落了,可还是能看出雏形的。

公孙平把骨头保存的特别好,因为那是他在十多年前的那天雪夜里自己弯下腰一点一点捡起来的。那时公孙平把这些骨头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四周高耸的城墙绝望又沉静的见证过这个小生命的死亡,但没有回应公孙平痛彻心扉的哭声。

张少枝在拿到头骨的那一刻,也几乎身体一僵,心里酸涩难忍,好像旧日的伤疤又被人揭开了并且被人狠狠摁入一根针。

捧着毫无温度的幼骨,亦如那天雪夜里张少枝捧着小孩的头,那是刚降生没多久的她的亲生儿子。小孩的头热热的,可天气很冷,张少枝就把他抱在怀里。小男孩长着手抓抓搡着母亲的头发和胸脯。

嘴里呀呀含糊不清的叫。但张少枝听来,又十分像妈妈两个字。

小男孩似乎很喜欢这场雪,他一刻不停的笑,笑得眯起眼睛睫毛上落下晶莹的雪花。

可那时的张少枝不是现在二十九岁的张少枝,也还没经历失去孩子的痛苦。

所以高墙绝情又沉静的见证了这个十九岁的女人把自己的孩子扔下城墙。孩子从母亲温柔的双手脱出,临死前小婴儿还笑着,似乎以为母亲将他放在白色绵软的雪床里,永远睡去,留下血滚肉的痕迹。

失去孩子的母亲以为自己会不以为意,甚至庆幸自己解决了麻烦。但一切因果报应,现在他的父亲又把这段往事勾起来了。

并且想要利用这件事联合各部群起而攻之,一同剿灭这个北戎的叛徒,剿灭这个杀了他儿子的凶手。

张少枝坐在窗前,明白了公孙平给她下战书的意思。旋即遣人去找孙启。

孙启曾是北戎的叛徒,在一次交战时忠于朝廷使公孙家大败故而孙启同北戎有仇,更何况当时皇帝忌惮他不忠未授予高职,苦求太后才做了高官。后张煜继位赵凉和莫不闻造反天下大乱,孙启无路之下携兵逃往北戎,于环境恶劣之地自成一势,遂无人来扰。

朝廷如今赵凉坐阵,对他也颇有成见。而孙启生于中原,久离故土多悲彻,正需要一个机会。

张煜则跟在张少枝旁边,每天跟着她打杂。张少枝似乎不太重用他,毕竟细胳膊细腿的也没啥力气,上阵杀敌不济,用智张少枝除了她自己谁也不信。

所以只能让张煜打打杂,让他练练武,看看兵书长长肌肉。

可没想到过了半个月,张少枝也等不到孙启的回应,照理说不该如此。

孙启再怎么说也受恩于朝廷,并且一家老小全在中原,此人重情不重义,独独孝顺。而张少枝为保事情万无一失早就和太后通过信,可为何太后也迟迟没动静?

她不禁纳闷,苦思数日。却在偶然一次抄录经文时想起来,于蒙会上,沈宁赠给公孙平的那幅画。

她原以为是凑巧弄来的,毕竟母亲在宫中人利交往免不得要打点,所以流通来去恰巧送到北戎也是有可能的。

可现在细想,那样一幅画赠给对琴棋诗画一窍不通的公孙平,太诡异了。联合着赵凉赠给公孙平的那封信,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手里的笔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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