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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纯灵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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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呢……”

“我的钱,钱,钱……”

“我的头,我的头……”

……

曾经繁华无比的晴舟三天之内,沦为冤魂满地的死区。天上暗雷涌动,呈赤白交相之光,地上焦土一片,不见寸草。白骨森然,让人不敢靠近。方圆十里的人都搬走了,仅剩这些飘在空中未入轮回的青魂。

两人在刻着晴舟二字碑前站立,碑前土地平整,碑后焦土散发着恶臭。

身着蓝袍的少年盯了须臾,俊秀的脸终于漏出了忍无可忍的神色,捏了个诀把那个找头的头收进灵囊。他侧身问:“师尊,是开灵界还是布阵?”

那是净清殿内统一发放的衣裳,每一件衣服都暗藏玄机,他年岁不大,约莫十五六岁,俊秀的脸上透出一股成熟的气质。

那个被叫做师尊的男子着一身红衣,白纱似有似无,他负手而立,长长的头发被一根质地透亮的玉簪所系,剩余的青丝披在身后,额前碎发随风飘动,半边黄金面具遮住了左眼,更显神秘而不容冒犯。他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自己看着办。”

秦彻犹豫了几秒,踏入了意为结界的石碑,喀的一声踩在焦土上,他低头一看,一个长条像脆骨般裂开,“……”

秦彻连忙抬起脚,心里直念冒犯。

这时,所有的青鬼齐齐转头,两个血洞直愣愣地看着他,下一秒,万鬼齐嚎着向他飞略!

秦彻眼神一凛,三个符咒一同甩出!

“吼—”秦彻眯眼一看,傻眼了。只见万鬼全被打出了三丈之外!是这些鬼太弱了还是自己的符咒又加强了?

“愣着作什么,要是被上身了为师可不管你。”那道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秦彻侧身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师尊,顺口道:“这个地方有问题。”

这时南霂抬手拍了一下头,“废话,为师能看不出来?”

秦彻吃痛地揉了揉后脑勺,不知道是不是被打的狠了他觉得自己都往下沉了。

给徒弟定好灵框后的南霂把手背到身后,另一手的指尖捻没了纸灰。

秦彻悻悻地站直,他带师弟师妹都是这么个语气,一时没改过来。

“有意思。”南霂挑了挑眉,走在前面。

秦彻跟在他旁边,显然不能共情“有意思”

青鬼又重新站了起来,两个血洞直勾勾地盯着两个人,却不敢再轻举妄动,有大胆的青鬼还试着靠近他们,却被挡在三丈外,黄纹似有似无。这时,一个小鬼被挤了进来。直直跪在1米外。

“......”

婴孩的魂体与成年魂体较为不同,他们的杀孽和生前所作的罪恶比起来可以说是微不足道,所以他们的魂体是比较清明的,大不分都有手有脚,没被南霂的屏障格挡在外也是情理之中。

南霂低头看他,他也抬起一双血洞盯着他。

他眯了眯眼,总结出一句话;“长得挺别致的”

小鬼:“……”

秦彻:“……”

南霂却不再看他,抬手往前走去,衣袖不经意略过那小鬼,小鬼在瞬息间化作一丝白烟消失在空气中。

这时,一道声音在四周响起,若远若近,似有似无,“道长,道长……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儿!”

秦彻听的后背发毛,他抬手,一玉笛瞬息间幻化在他手中,横在唇边。

南霂抬手对他摆了摆,“等会。”

这时,一个妇人出现在他们两人面前,跪在两步之外,额头磕在地上,“求道长救救我儿!”

秦彻一惊,幸亏师尊及时拦住了自己,不然要真伤及此等魂魄恐怕就不是赔信缘损阴德那么简单了。

大多数成人魂魄无论是因何种缘由离体都会呈青绿色,且面相衣着模糊,因生前杀孽和罪恶积攒,失了腿化成模糊青烟的更是普遍现象,而且大多数意识混沌不再有像类人的主观意识。那个找头的头就是典例。

这个妇人却不同,她的衣袍完整华丽,甚至看得清其线脚纹路,魂魄更是呈青白之色。一般来说,这种魂魄的人生前要么真的一丝罪孽都没做,要么就是有定期洗灵。无论是哪个都足以让人敬畏,妇人能穿过屏障便说明她无害人之心。她跪的干脆虔诚,南霂却微不可察地撇了撇眉,心中有了个不好的揣测。

闻言,南霂用灵识探索了一番,启唇道“方圆十里已无活人生息。”

妇人再次磕了磕头,“道长,有的,道长,求道长跟我来!”

秦彻只见妇人站了起来,瞬移出三丈之外!

“师尊?”秦彻将雅随收起。

南霂没有出声,只伸手揪了一下秦彻的后脖衣领,下一秒他便看见蜷在地上的两人,四周一片焦土,唯有两人方寸内方为净土,那身穿华服的妇人后背有一个焦黑的窟窿,应该是被这不寻常的雷劈中了,在最后时刻抱住了自己儿子,正是那寻求帮助魂灵的尸身。她怀里的孩子还有呼吸,秦彻却更加警惕,现在正值酷暑,为何她尸身三天不腐?还有,师尊已经说过周围已无活人气息,这又是为何?

“瑜儿……” 魂魄痛苦地跪在地上,流下几滴浑浊的眼泪。

“不想魂飞魄散,就自己滚出去。”南霂没有开口,声音却充斥了整个空间!

就在这时,那被妇人抱着的孩子猛的睁开了眼睛从地上弹了起来,以非人的速度扑向南霂!

“缚”秦彻捏诀,那孩子停在半空,顿了一秒,狠地摔在了地上。缚灵诀只对冤魂有用,对人没有太大伤害。

这孩子显得异常痛苦,拼命挣扎,似有似无的黄色辫条束缚着他,白净的小脸狰狞扭曲。

这孩子着一身黄袍,寻常或是看不懂这衣服有何不同,南霂却一眼看出这衣袍上下有数道符文,都是些震灾防灵的好符文,却又都并不常见。如今怎么会被一小鬼上身?南霂的脸色又沉了沉。

“宸儿,伯母求你,放过瑜儿……”妇人声音颤抖。

那孩子灵躯一震。“伯母,我不想死……”

妇人长了长嘴,竟说不出一个字。

“分生灵,还宿主,破”南霂抬手在空中一点,一个印子便落那孩子额上。

孩童双眼直瞪,随即晕了过去。被屏退的小鬼愣神两秒,缩神再次撞了进去,却被南霂的符文又撞了出去。

秦彻连忙去把孩子抱了起来,给他喂了颗灵丸,那在孩子脸上郁结的鬼气才褪了些,白净的脸上沾了些灰尘,还稚嫩的小脸有些憔悴,在秦彻看来并不碍事。

那小鬼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那孩子,仿佛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这时,一道红雷从天而降!

“移。”南霂随手一抬,只见那红雷劈过那唯一残存的土地,现在只剩一个黑漆漆,冒着红烟的洞。

那妇人的尸体被移到了旁边。

“都怪你!都怪你们!如果当初把他杀了就不会有今天的惨祸!!”那小鬼突然嚎叫起来。

妇人低下头,没有出声。

秦彻见他的四肢逐渐模糊不清,叹了口气。

“聒噪。”南霂拂袖一略小鬼直接被打入轮回道。

秦彻却有些纳闷师尊在气什么。

“你是什么人?”南霂看了那妇人一眼,仿佛说话对他来说是很烦的事情。

秦彻看见一道白雷劈空。

“我……我本名柳嫣,从淄镇嫁入……”

“你夫家姓沈?”南霂没有看她。

“是……”

“你儿子姓沈名瑜,纯灵净体?”虽是疑问语气却相当笃定。

柳嫣猛磕了几个头,如若她是人身,定然可以看出她脸色刷白了几度,“求道长救救我儿!”

秦彻听的云里雾里,却还是不自觉看向怀里的沈瑜。

“你当初为何不让他上协屿峰?”南霂终于用正眼看他,“你可知纯灵净体流落人间会造成怎样的祸端?”

柳嫣回想起六年前,沈府降生了小少爷,老爷子大喜,夸孩子满脸福相,亲自取名,单字瑜,意为美玉。

可是好景不长,自沈瑜出生后便有道修,散修甚至……有鬼魂来要沈瑜的命。

时间短还好,时间长了老爷子也觉着不对劲,便托人找来“高人”道士想来算算他这孙儿到底怎么了,哪成想这道士一见沈瑜就像发了疯般想抢夺他,慌乱中道士的剑捅到了老爷子。道士的剑哪是普通人能挨的,当天晚上老爷子便走了。

这件事之后,无论发生什么怪事他们都往沈瑜身上推,推来推去甚至连孩子的生父沈明也开始将错归咎到无辜稚儿身上,甚至几次差点要了孩子的命。

母子连心,骨肉相连,这人世间最简单不过的道理,他们不懂。柳嫣以死相逼护住孩子的性命,带着孩子住在一个小阁房里,发誓不带孩子回到沈家大宅。

不久后协屿峰便来了人,这来的可不是普通人,协屿峰副峰主亲临沈宅,请沈瑜上协屿峰修炼。协屿峰是怎样一座仙峰,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沈明当即就答应了,唯有柳嫣,抵死不从。

其实想来也情有所原,她经历了那么多事,别说来历不明的副峰主,她连丈夫都不信,自是不肯将孩子交出去。

协屿峰收人向来都要询问本人及其父母意愿,既然其母不允,协屿峰自是没有理由强行把孩子带走。只是将其利害关系道明,找人定期为其母洗灵,并赠与两件存有符文的衣物才走。一件在沈瑜身上另一件自是在柳嫣身上。

柳嫣以为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过去。哪知就在三天前,她正在淘米,忽见天空暗雷涌动,一道红雷直直贯穿钉在柳嫣一尺前的锅灶上,瞬息间化为齑粉!柳嫣一惊,这时她便听见了门外的惨叫声,她跌撞着跑出门,只见无数人被赤白相间的雷劈中倒在地上变为焦黑的尸体!

她瞬息间想起了独自安睡的儿子,用尽力气往厢房跑去。期间有两道雷差点就劈中了她,如若有时间让她缓神,她定然会觉得身上这套繁重的服饰轻了不止一倍,可惜在踏进厢房看见儿子的那一刻就被白雷劈中,残存的神志让她抱住了奔来的稚儿,用身躯裹住孩子,仿佛只要这样抱住他,谁都伤害不了她的孩子。这是她在人世间做出的最后一个动作。

南霂听了个大概,脸上寒意更甚,林宇恐怕就没告诉柳嫣天劫这件事!给了件可抵三次天雷的破衣裳!他到底想做什么!

虽不知师尊为什么那么生气,但秦彻也大概悟出点东西--这六七岁的孩子不简单!这时,沈瑜悠悠转醒,苍白的小脸上有一双清明澄澈的眼睛,他看了看抱着自己的大哥哥,低头看见了自己青白色的柳嫣。

“娘。”他软糯的声音从嘴里发出。

柳嫣抬起头来,只见沈瑜从秦彻身上下来,向自己扑了过来,她大喜过望地张开手臂。沈瑜与她的魂体触碰,然后直直穿了过去!

沈瑜一个没站稳跌了出去,水汪汪地眼睛怔怔地看着柳嫣,,喊道,“娘......”

未通灵就看得见灵体,秦彻一时不知道对沈瑜来说是好还是坏。忽然,他见师尊动了一下,远处的天雷已经数不清第几次被劈空了,远处柳嫣的尸身悬空略了过来。

“生灵有冤,南霂为证,暂留片刻,即入轮回,开。”一道黄纹泛着细微红光打入尸身。

柳嫣被无形的拉力扯了一下,随后便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只能停留一炷香,沈瑜,我便替你管教。”

心中的欣喜还未显露,一阵头晕目眩,她重新睁开眼睛,只见儿子重新扑了过来,这一下实实在在撞到了她怀里,“瑜儿......”

南霂的脸不可觉察得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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