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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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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流光似是预料到了她的反应,平静地接上话:“这世间本来就没什么值得与不值得。”

纪越天听不下去,直接站起身走到容姲身旁,曲流光见状竟直接挥了挥手送客:“我该说的都说了,其它的还是交由你们自己决断吧。”

纪越天看曲流光一眼,她还是那副淡定从容模样,窗边的阳光散落进来,照在书房的每个不曾落灰的陈旧角落,唯独照不到这个人,她无暇顾及,略行了礼,拉着容姲便走了。

回院的期间还撞上了尚若,她刚要张口便注意到了容姲的反常,很迅速地闭上了嘴,只当没看见这两人,错身间轻拍了容姲的背部以示安慰。

容姲的眼泪早已止住,只是情绪仍然十分低落,这情况是个人都能理解,纪越天欲言又止,她没怎么安慰过人,也不知道遇到这样的事该如何开口。

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她谨慎又谨慎地说了一句:“其实许二小姐走的时候应该是快意更多些。”

从故事中看,许二小姐和善待人,快意恩仇,是个真性情的江湖女子,得知全家修炼害人的邪功时应当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候,纠结的滋味并不好受,在做出下毒放火的决定之前,她应该度过了无数个难以入眠的黑夜,但对于结果,她亦不会后悔,否则就不会从容赴死,和整个丹鼎山庄一起葬身于火海。

“我知道,”容姲的声音比以往略低了些,“我只是想亲眼见见她。”

容姲自己也知道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时,她可以对一切都表现的不在意,可被告知这个带有悲剧色彩的往事时,她又突然思念起自己从未见过面的亲人来,母亲选择的结局恢弘壮烈,但她甚至奢求不到一点点爱意。

往事如风一般吹散了山庄当年的大火,这事的真相也如风般呼啸而过,没有多少人记得,却在为数不多知道内情的人心里扎了一根刺。

容姲怕自己的低气压影响到别人,回到屋内就自己一个人憋在屋子里避不见客,把纪越天愁的直叹气,拿着丹方又行到了柳离的房间。

柳离有些惊讶:“你怎么又回来了?”

纪越天闷闷不乐道:“说来话长,而且这是容姲的家务事,我没问过她的意见,也不能告诉你。”

不说还好,这一说,柳离的好奇心立马被勾了起来:“你们都见完曲流光回来了?什么大事,居然还需要再三请示才能说出口?”

纪越天不吃她这一套:“你可以去问问曲流光,趁着她还没休息,反正你们也有些私情。”

“我才不去,”柳离似乎是不想再谈论此事,连忙换了个话题,“看你这样子,这故事的结局应当不怎么好吧?”

看着纪越天默认的表情,柳离来了劲,继续猜测道:“容姲现在很伤心?”见纪越天点点头,她确认了情况,在恨铁不成钢道:“那你干嘛来找我?”

“她自己一个人闷着,说什么也不愿意见人,估计还需要些时间消化吧,我不愿打扰她,只好来你这里聊聊天。”

柳离知道纪越天和容姲都算迟钝的,但没想到她能这么迟钝,她眉毛一扬:“她不见人是不见人,又不是说身边不能有人陪着。”

纪越天从摆弄茶杯地动作中抬起头:“原来如此……你怎么懂的如此之多?”

“不是我懂得多,是你们两个知道的太少了,”柳离把她手边的杯子拿过来,下了逐客令,“我最近也心情不佳,明确地说一句,我不需要人陪,除非大事,否则都少来串门。”

望着院门,纪越天发出气声,是不需要人陪还是不需要她陪,她心里可跟明镜儿似的。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屋门,容姲果然还是没有动作,房间里静悄悄地,一开门夜间的柔风灌入屋内,倒显得有了几分生气。

纪越天没有关门,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轻敲了敲容姲的屋门:“一整天了,和我一起吃些东西吧。”不知为何,她特意强调了‘和我一起’四个字。

纪越天等着容姲回应她,脑子里已经在撰写下一步的劝解之辞时,有规律的脚步声响起,她还没反应过来,门已经开了。

两扇门一齐开着,另一扇门随风摆动了几下,发出轻微的声响,纪越天仔细端详着眼前人的脸,见没什么泪痕,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后才转身坐在桌子边:“我特意找下人取了一些李子酒,不如对饮几杯?”

胡乱吃了些东西垫肚子,小酌的地方最后还是到了城主府内一处偏僻的亭子里,守卫见她们到了此处便不再经常巡逻,四处无人,寂静无声,微风拂面,望着石桌上的白玉酒瓶,纪越天觉得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

只不过上次两个人这样相处还是在一处民居的屋顶处,兜兜转转,她们居然还走在一起,情谊间甚至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许是景色动人,容姲的脸色终于柔和了一些,她伸手为二人斟酒,表情专注而淡然,冷不丁地谈起了从前的事:“先前在碧云派,我忙里偷闲,也偶尔会在月夜下独自一人小酌两杯。”

这事容姲从未讲过,纪越天之前把她当清雅脱俗的仙子,现在把她当温柔谨慎的……友人,以她对容姲简略的认知,不敢相信这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但是容姲如今愿意与她倾诉,她十分喜悦,又忍不住想知道更多:“有很多烦心事吗?”

“不是,”容姲的语速很慢,像是醉了,但她眼神清明,“或许有吧,但我那时候不认为那些是烦心事,与太多人相比,我生活的十分如意,只认为是自己多愁善感罢了。”

“不满足自己的生活是人之常情,有了好的,就想要更好的,哪怕都明白攥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最实在,但依旧有人对着远在天边的东西前仆后继。容姲,你能遇事波澜不惊,已经强过了太多人。”

容姲将纪越天对她拐着弯的夸奖放进了心里,但面上不显:“那你呢?”

纪越天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但她的生活十几年如一日,早已同容姲讲过,如今再讲就显得有些腻味了,只好绞尽脑汁地想出一件有意思的事:“等回了青城,我想拜托姬钰带我去见见母亲,你也和我一起吧。”

容姲望了她一样,眸亮如镜:“你还是不想告诉她真相吗?”

这句话问的毫无意义,应当只是为了应和她,纪越天心里清楚,毕竟她的父亲仍存于世,还不是个好人,傅施云现在的样子反而是他仅存的善果,她不屑于接受纪波鸿的好,却干不出破坏别人如今生活的事。

“你母亲与你长的相像,也不知道我与她能有几分像,”纪越天撑住下巴望向明月,“像也好不像也罢,总归只是一张脸,若是会勾起她的记忆,那还是别像了。”

明明是为了容姲的事起的话头,哪知道聊着聊着又绕到了她身上,纪越天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得举杯道:“这些日子太累了,我们竟连琐事都聊的很少,如今所有事都可以往后靠靠,今日醉一次也无妨。”

容姲认真注视着纪越天的神情,向来意气风发的人眉目间只需挂上一分忧愁便显眼的很,她微微勾起唇角,像是平静水面上突然泛起的涟漪,令人忍不住注目,纪越天刚放下酒杯,容姲情不自禁地凑近她的脸。

李子酒酸中带甜,香气惑人,回味无穷,纪越天没反应过来地挣扎了两下,容姲微微松开手,温热的气息漫到她的脸颊上,眼前的女子眉目张扬,表情却是难得一见的懵懂,问她:“你醉了么?”

容姲莞尔道:“我清醒得很。”

纪越天这次有了准备,顺从地加深了这个吻,一边是暖,一边是寒,她不禁颤抖起来,说不清是激动还是单纯的生理反应,纠缠许久后,容姲才离远了些,身子却依旧紧贴着她,一只手抚上她的长眉,轻声道:“不要担心了。”

都这样了她还有什么可伤心的?纪越天瞥了眼桌上的酒杯,决定还是明日再担心此等小事,顺着动作直接将容姲抱起,出亭子时,她无意识地抬头望了眼天空,一轮月牙孤零零地挂着,她低头,看见了今夜仅有的繁星。

她好像看到了容姲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肩颈处,水滴汇成河流,如同有了生命般一路流到她的心里,让她的心中波涛不止,其它动作忍不住轻柔了些,怜惜地问:“为什么哭?”

容姲伸手揽上她的脖子:“没有为什么,是它自己要流出来的,不怪我。”

原来是生理性的泪水。纪越天眉目舒展开来:“明天醒来就什么都不要想了。”

容姲喘息了几许,一个翻身撑在纪越天的身上,让其终于平躺在床上:“那我们一起什么都不要再想了。”

烛火似明似灭,可惜无人在意它的状况,它尽职尽责地照亮了四周,让两人能看清对面的脸,但也仅此而已。

容姲困极时闭上双眼,以为自己再睁眼会是繁复的纱幔,与往常别无二致的情景不值得期待,没想到等她适应了微弱的光亮,映入眼帘的却是白玉一般的脖颈,那人肩膀半露,上面的红痕煞是吸人眼球。

不过也只能吸引她的眼球罢了,这样想着,容姲把她衣服向上提提,又边密切注视着她边躺了下去,新奇的体验,她想,她把这种感觉称之为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过几天要去考教资了,没关系反正考不过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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