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觅风喜好四处游玩,父母在世时她便经常偷跑出去,多年游览过不少地方,见得多便也知道的多,因而能一眼看出来普通爬虫与蛊虫的不同。
“反正这些都与我无关了,我怕你此次武林大比锋芒毕露,肯定会与开元派扯上关系,便想告知你一声。”
楚觅风笑的释然,容姲见她并无大碍也没理由再留下去,示意不用送了便悄然离去。
——
城主府,姬环与姬钰面对面饮茶。
“怎么有空来找我?不用在张立舟跟前演戏了?”姬钰慢悠悠说道。
姬环嗤笑一声:“他丢失了个心腹,正自顾不暇呢,哪有空来管我的去处。”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巧,偏偏就把李荣给绑了。”说着这话,姬钰把眼皮掀起来,瞥了姬环一眼。
“你怀疑是我?”姬环摇摇头,“李荣是他心腹不假,但胜在忠心和谄媚,聪明倒谈不上,我用不着为他费心。”
“你不是还同张立舟讲假话,说是李荣出去办事了?既然不是想挑拨关系,那你想做什么?”
“日后你便知道了。”
姬环卖了个关子,姬钰倒也不在意。她换个话题问道:“竹林外死的那几个人,是你干的?”
“唔,与其说是我,不如说是则风。”
若是旁人听了姬环这话,定是觉得她爱戏弄人,则风是她的护卫,这事还是与她有关。可惜姬钰完全对这些不感兴趣。
她直接问道:“杀他们的原因是?”
“诱饵罢了,”姬环不以为意,“有人被骗到就行,反正天下总有几个该死的为非作歹的男人,随便杀几个充数便是。”
姬钰的眼睛黑白分明:“我明白了。”
姬环即将离开之际,姬钰突然叫住她:“等等。”
身前人没有转身,但姬钰知道她在听:“你明明知道这么多事情,这一切与你也无任何关系,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姬环这次侧了侧头,依稀可见眉眼微微上扬:“一是你知道的原因,二是……这里很有趣啊,公主,你不觉得吗?”
她没有给姬钰回答的时间,灿烂一笑便飞身离开。
姬钰放下茶杯,脸上看不出喜怒,轻哼了一声:“有意思。”
——
孤身一人出行,为了赶时间,纪越天只得奔着魔教的方位直行。
皓月千里,路过被薄雾笼罩的高山,身下是葱葱茏茏的草木,纵使实在夜间,也足以看出生机盎然,清新美好,是纪越天在魔教从未见过的景色。
或许以后可以和容姲一同再来赏景,纪越天暗暗想到,便又提了些速度。
再途径一片农田,所及之处便是魔教次峰。次峰只是一个简略的叫法,并不只有一座山,而是一片山峦的统称。
这片山峦之后,才是纪越天要去的主峰。
夜间没什么人活动,但她为了避免撞上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决定绕行。
主峰毕竟是教主居所,尽管来访者不多,会客也少,但殿堂依旧修建的气势磅礴,给人以威严之感。
她先拐了个弯,直奔主峰最偏处的药堂。自打江宁离开魔教,药堂便一直是副堂主杭盼在打理事务。
她察觉到有人来,立刻睁开双眼握紧桌边的剑。
哪知这人竟直接推门而入,杭盼快速出了房间,来到主堂殿内,却觉得这个黑乎乎的身影有几分熟悉。
人影转过身,借着屋外投射进的月光,杭盼终于看清了此人,睡意大消:“少主?您怎么回来了?”
“江堂主呢,她没陪您一起?”杭盼关紧门,边带着纪越天进里屋边问道。
“我回来取些东西,没告诉她。”纪越天用手阻拦了杭盼倒茶的动作,又添上一句。
“这几日还没怎么有机会单独和她说话。”
简单了解了情况之后,杭盼这才知道了她们现在的状况。
她想了想左护法最近做的事,随口提起:“刘堂主这两日突然回到教内,还绑了个人来,不知道左护法在逼问什么事情,我去给他看过伤,真是惨烈得很。”
纪越天不以为意,刚想跳过此事,又听见杭盼加了一句:“听左护法叫他,这人好像叫什么……李荣。”
纪越天心下一颤,李荣这名字虽不算特殊,但也没听说过江湖中有名人叫这个名字,她听过的,也只有经常陪在张立舟身边的那个下属。
况且,人是刘晓苏带过来的。
“知道了,你继续盯着这里,万事小心。”纪越天打算取了东西再去刑堂的牢房里瞧瞧。
“对了,教主的院子近期好像重新清理过,有些东西可能换了位置,但没有丢弃什么 ,您若是一下子找不到,可以多翻翻别的屋子。”
每年教主的院子都会进行一场大清扫,纪越天没当回事,左右院子里也没住着其他人。
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纪越天对于魔教的各种机关了如指掌,不费吹灰之力便避开了所有触发点,到了教主偏院。
她径直走向记忆中的地点,却看不到什么书籍,反而换成了衣柜。也许是搬到了另一个房间,这样想着,她推开了附近屋子的门,才想起来这是祖母曾住过的房间。
祖母年轻时喜好绘画,因而也留下不少画卷在此,魔教中没有什么顾忌,她的房间也会定时有人进出打扫,纪越天一看,几摞书籍果然被对方到了床头。
话本用的纸很薄,整本书页数也少,纪越天打开窗,让皎洁的月光照进屋子,很快便翻到了薄薄的一册,封面的色彩有些模糊的话本。
时间不等人,估摸着天快亮了,纪越天还是打算等回去再与容姲一同翻阅,她将话本握在手中,起身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架子,上面掉下来什么东西,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半圈。
纪越天俯下身去看,原来是一幅画卷,只不过看起来时日过久,纸面已经泛黄。
祖母去世后,她所作和收藏的画卷便一一被收起来,放入了大小不一的盒子中保存,这还没收起来的,她也是头一次见。
起了些好奇心,她把画卷的线解开,手上用劲一推,画轴滚动,画便在地上平铺打开。
画上是个男子,纪越天识得祖母笔触,眼前此画应当不是她所作。她细细端详一番,此人有些像她祖父,但还是能看出明显的区别。
底下有一行小字,纪越天把画拿到窗边,看清了此人的名字。
纪波鸿,这不就是她父亲?
祖母在她七岁时离世,她记忆中父母一直去向不明,祖母也没怎么提及过,如今看到这画像,才知道父亲真正长什么样子。
纪越天自小过的也算富足,江宁将她带大,也不缺少什么,因而看到画像,她心中也只是泛起一丝涟漪。
草草将画像收起来时,她留意到此人手上有一块浅红色胎记,位于中指上方。
若是他当真还在世,凭着这一处能找到也算还了这份缘分。她把画卷放好,窗子关紧,离开了这间屋子。
此时天边已泛起点点鱼肚白,纪越天还是想着去刑堂看一眼再离开,奇怪的是今日刑堂门口并未有人看守。
有人在里面?
她敛起气息,佝偻着身子走进去,索性屋内阴暗,也看不清人影,她摸着黑找到地牢入口,果然入口是打开的。
轻声下去,她感知到远处有鞭声,便从另一方绕过去。
附近只放着两盏油灯,守着两个魔教弟子。昏暗的灯光下,能看清架子上的人正嗫嚅着说些什么,此人确实就是她认识的李荣。
执鞭人停下手,身体前倾,纪越天看到了熟悉的半扇面具,原来是左护法,只是不知道他想问张立舟的身边人什么事情。
似是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左护法换了只手,又狠狠地鞭打过去。
火光抖动,纪越天的睫毛一颤,左护法的视线投向这一边,中间隔着栅栏,刹那间她算好速度,飞快地出了地牢。
弟子作势要追,左护法阴笑了声,把鞭子放下,宽大的袖子落下,他出声阻拦:“不必追了。”
突然被人打断,他也感觉到了些许疲惫。
“继续问。”他留下这句话,慢慢也出了地牢。
纪越天见没人追过来,此刻也出了魔教的地域,便也放慢了脚步。
她努力的清空脑袋,想到远方的容姲,绷紧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尽力朝着前方行进。
——
一大早,容姲只听见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她迅速穿好衣服起身开门,外面站着不少官兵,为首的人竖起一块令牌:“有人失踪,公主派我等前来搜查,姑娘见谅。”
容姲理解地颔首,侧身让他们进去。
没过多久,官兵对她道了谢,又如潮水般散去,容姲进屋一看,东西倒没什么大动过的痕迹,倒是桌上多出一样东西,哪怕不大也分外显眼。
她走过去拿起那个木牌子,端详一阵,确认了这是她没见过的东西,姬钰能给她们放下此物,说不定纪越天会知道些什么。
她把东西收好准备出门,又有点思念起纪越天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这里最近好热,结果我吹空调居然吹感冒了,大家一定谨慎吹……晚上记得盖被子!感谢在2023-07-26 15:20:36~2023-07-27 16:20: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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