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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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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原以为能见到孟长帆,结果只见孟玉楼带着十名非主庄的山庄侍卫。她被萧远这么一拉,本来想迈向孟玉楼的步子不自觉停住了,因为她看见了孟玉楼向她投来的眼神,一种又冰冷又陌生的眼神。

行行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想法在她的脑海中浮现,是因为义父生气了,才这样看她;还是因为义父不想暴露她的身份,所以装作不认识她?义父为什么没有带上本庄的侍卫?

她驻足不前,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扰乱了孟玉楼的计划,这次本就是她和孟长帆不对,擅自跑去了天刃教救陆铭。加上自己又惹出了这等麻烦,想起义父对她的养育之恩,行行只觉愧疚无比,不觉垂下了头。

孟玉楼一出现在众人面前,蓬莱派的掌门便高声道:“孟盟主,此二人就是杀死我徒袁青云的凶手,我蓬莱派弟子皆可作证!还望孟盟主主持公道,诛杀妖女,镇压魔刀!”

他话音刚落,一众蓬莱弟子皆高呼道:“诛杀妖女,镇压魔刀!诛杀妖女,镇压魔刀!”

行行依然低着头,生怕触及到孟玉楼的目光。

孟玉楼一摆手,高呼的蓬莱弟子们便停了下来,孟玉楼森然道:“鹤兄放心,孟某人坐这盟主之位,本就要为天下江湖寻求公道。”

孟玉楼说完此话,却没有下文。鹤云天一时不知孟玉楼是何意,“不知孟盟主还在等什么?只等孟盟主您一声令下,我等江湖人士便一举拿下眼前这两名歹人。”言语中竟有几分逼迫之意。

此时昆仑宫长生宫主冷冷道:“怎么,单凭鹤兄一偏之言,便要教训孟盟主如何行事不成?”

鹤云天怒道:“你!”

蓬莱派众弟子见掌门动怒,纷纷将手搭在剑鞘上。

昆仑宫与蓬莱派在江湖上被并称为两大仙门,向来不睦,私底下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没想到蓬莱派却突然死了内定的下任掌门,鹤云天已是花甲之年,想来蓬莱派会由此衰败是铁板钉钉的事,昆仑宫自然忍不住冷嘲热讽。

孟玉楼见两派险些便要起内讧,立即出言制止道:“两位且慢。我等齐聚在此,是为了理清其中原委,天刃教谷枫教主秘密镇压多年的魔刀遭窃一事本是传言,其余各派未曾亲眼见证魔刀现世,以免误会,待孟某仔细盘问,各位再做定论,如何?”

鹤云天只得暂消怒意,其余各派群豪也纷纷悦服,本身他们也只是接了龙潜山庄的集结令,想要一窥魔刀究竟,如今连魔刀影子都没见着,自然作壁上观。

孟玉楼一双眼睛看向行行和萧远二人,稍作斟酌后,向萧远道:“我问你,你可是停云阁中之人?”

萧远不卑不亢,点头道:“在下停云阁,萧远。”

孟玉楼“咦”了一声道:“萧小兄弟既是停云阁中人,怎会与窃刀妖女勾结在一起?”

此话一出,大出萧远意料之外,就连一旁的陆铭也对孟玉楼的态度也吃了一惊。

原来,萧远猜测,行行既是孟盟主养女,只要魔刀不在众人面前出现,孟盟主便有法子护她周全。怎料,孟盟主竟直接断定行行为窃刀妖女。

行行亦是难以置信,抬起头来,双唇微微颤抖,小声道:“义父……?”

在场众人有半数都是江湖高手,自然听见了这微不可闻的一声“义父”。

鹤云天直道:“妖女,谁是你义父?”

行行被他大声一喝,双唇紧闭,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怕自己连累了孟玉楼。内心却如翻天倒海一般,难道义父也断定她是杀了蓬莱派弟子的妖女?

此时孟玉楼又问:“萧小兄弟,孟某再问你一遍,你即是停云阁中人,怎会与窃刀妖女勾结在一起?”

聪慧如萧远,已了然恐怕孟盟主是想独善其身,他这么说话,便是坐实了行行窃刀的事实。想来不论他如何回答,都无可避免要连累了停云阁,随即便冷峻道:“停云阁行事素来独行独往,我阁中之事就不劳孟盟主和江湖各派费心了。至于袁青云,待我查明此事,自会给鹤掌门一个交代。”

众人皆是一骇,这青年不过二十来岁,怎有如此胆量,一点面子都不给当今的武林盟主。

不待孟玉楼说话,鹤云天怒气填膺道:“还需如何查明此事,你与妖女用魔刀杀害我派弟子袁青云,是我派在座弟子亲眼所见,休想狡辩!”

萧远面不改色道:“鹤掌门难道不知,眼见也未必为实?”

鹤云天勃然大怒:“好个狂妄的停云阁萧远,鹤某这便替沈阁主教训一下她的阁中弟子,应当如何与江湖前辈说话!”

他话音刚落,一弹剑身,口中喝道:“小子,我这招‘鹤鸣楚山’看你接不接得住!”

鹤云天到底是名门正派,又是成名已久的一派之主,不肯冒偷袭之嫌。

这一剑迅疾如风,只有功力上乘的孟玉楼和练快手剑的“云雷宗”宗门人才能看清这颇具杀意的一剑。

鹤云天剑法高绝,萧远知晓自己不可轻敌,拔刀而出,只听呛啷一声,众人大为震惊,眼前这萧姓青年竟然不知如何稳稳当当地接住了这绝命一剑。

鹤云天脸上亦有惊讶之意,随即又浮上一股复杂的神情。

他的亲传弟子袁青云四岁拜入他门下习剑,资质上层,又苦练勤修,风雨不辍,十二岁便以碧水东流剑法冠绝江湖少年侠客之流。他原以为他的爱徒定是遭人偷袭而亡,如今见萧远这一刀,才知袁青云断然不是他的对手,即使身死,也是技不如人。

但他晚年痛失爱徒,即便对眼前这青年人有些许赞赏之意,又岂肯罢休,第一剑被萧远挡下,随即第二剑已出。

这第二剑名唤“一鹤沧浪”,剑劲刚强有力,一时之间剑光犹如水银泻地,飞瀑直流。第二剑刺出,紧接着又是鹤来剑法其余六剑,这七招剑剑相连,绝无空隙,不仅变化无穷,且稳重老辣,丝毫不给人喘息的余地。

只见漫天刀光剑影,直看得江湖众人眼花缭乱。二人招式变化无穷,灵诡繁复,只不过也已有人看了出来,萧远虽是横刀相对,但他却是以守为主,颇少攻势。

萧远到底年轻,临敌经验不多,随着招数变化,自鹤云天的第十式“云中飞鹤”过后,萧远手中之刀略感窒滞,似有钝感。

他知自己再只守不攻恐将落败,是以身形一顿,不避不闪,手中一刀横抹,有破风之势。但见萧远身形骤然拔起,身随刀走,手中横刀竟如同长剑一般灵巧,直取鹤云天咽喉。

鹤云天被他逼得倒退三步,心中一惊却也明白过来萧远已准备反击。这几刀路数已大变,刀风沉猛有余,攻势如蛰雷惊起,不可抑止。

鹤云天到底已是花甲老人,他老了,体力难以支撑长久,自萧远转守为攻之后,鹤云天便知他要败了。原来,“老”就是这样的滋味。

鹤云天脸色惨白,徒然收剑,萧远没料到,谁都没料到。

是以,萧远这快如蛰雷的一刀无法全收得回来,一咬牙,将内力打入刀内,刀势被他内力一滞,竟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随即萧远口中一口鲜血喷出。

众人怔在当场。

行行立即伸手去扶萧远,原本手中抱着的刀匣应声落地。

众人本不知如此局面该如何是好,如今这刀匣徒然落地,昆仑宫宫主率先反应过来,“要知道这二人是不是受了冤枉,看看这刀匣里藏了什么不就好了?孟盟主,你说是吗?”

孟玉楼点了点头,道:“确实。”旋即看向行行道:“小姑娘,你若是相信孟某人,不如让孟某人一观匣中藏了何物?”

行行眉头紧皱,她想起萧远一开始对她说的那句话——“行行,你听着,一会儿不论怎么样,你都要阻止魔刀再杀人。”

不行,这魔刀不可控,若是义父开了这匣子,被魔刀伤了该如何是好。

是了!她知道了!这就是谷枫在江湖传播谣言的目的,谷枫想借魔刀和她的名义杀了义父!

她顿时心急如焚,只得看向萧远,萧远也看向她,两人眼神交汇,立即便知晓对方想到了一块。

也就是两人对视的一刹那,昆仑宫宫主突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二人面前,正要去捡地上的刀匣,萧远一脚将地上的刀匣踢开,刀匣瞬间飞入空中数丈。

萧远随即一跃而起想将刀匣捞进怀里,却被昆仑宫主用随身玉笛在他的手腕内关穴上一点,萧远右手一麻,夺匣不成,萧远只得与昆仑宫宫主在空中拆了几招,但萧远双拳难敌四手,正当他应付昆仑宫宫主时,云雷宗的少宗主已将刀匣收入囊中,以内力震开了锁住刀匣的铁链,魔刀刀身已暴露在众人面前,一时红光大盛,众人大惊,饶是那几个已见过魔刀相貌的蓬莱派弟子,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红光闪了眼睛。

原本他们对天刃教魔刀一事还将信将疑,如今见到这刀竟闪着妖冶的红光,隐有地狱恶鬼般的小手朝众人伸来,心中不禁觉得悚然,人人只觉得,这把刀会随时随地取了自己的性命。

行行抓住这空隙,厉声喝道:“刀来!”

魔刀便听话地飞到了她手中,行行紧紧握住刀柄,此时她已顾不得会不会被人误会为妖女,她只是不想再有任何一人死在这把刀下。

没想到一时之间竟生出如此变化,众人看着眼前手握红光刀的少女,无不神色大变,只听议论声此起彼伏。

“魔刀……是魔刀!”

“她能控制魔刀……?!”

“妖女!果真是妖女!”

孟玉楼脸上的神色也变了,行行见状,咬着唇不知该作何解释,她感觉到手中的魔刀不知怎的,突然开始抵抗她的控制。

一时间,无人敢轻举妄动,众人都将视线看向了孟玉楼。

孟玉楼的双眼死死地注视着行行,咬牙道:“把刀给我。”

行行不为所动,一张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孟玉楼再道:“我再说一遍,把刀给我!”

行行双目含泪,摇了摇头。

孟玉楼怒道:“好,很好!”说完纵身跃起,要去夺行行手中的刀。

萧远一把将行行拉到自己身后,与孟玉楼对了一掌。孟玉楼掌力雄厚,萧远本就受了内伤,此时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前有江湖众高手,后有长安坊城墙弩兵,萧远一时想不到应该如何脱困。但他神色依然坚毅,仿若没什么能将他真正打倒。

然而忽一刻,萧远只听身后城墙上的弩兵惨叫的声音,行行转身看过去,城墙上的弩兵一个接一个掉落下来。数十名天刃教教徒或从空中跃下,或从四周涌入。

场面顿时变得极为混乱,江湖中人与天刃教教徒厮打开来,萧远艰难抵挡着孟玉楼。行行再也控制不住手中的魔刀,魔刀从她手中脱离的瞬间就杀了三名正派弟子。

雷云宗的少宗主慌乱道:“不好,我们中计了!这两个歹人与天刃教是一伙的!诱骗我们来这里,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有些看见魔刀杀人的正派弟子纷纷叫道:“魔刀杀人了!诛杀妖女!诛杀妖女!”

原本站在一旁失神的鹤云天也发出了叹息:“原来真的是你们……”

行行百口莫辩,但她也不管这许多了,只死死盯着魔刀的动向,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再让魔刀再杀任何一人。

行行看着魔刀,怒不可遏道:“你这破刀,再敢乱杀一人,被我抓到,我就熔了你!”

魔刀抖了一抖,红光弱了下去,行行正要去抓它,红光又亮了起来,朝人群中飞去,而它飞去的地方,正是陆铭所在方位!

行行一时不及细想,扑身过去,大声喊道:“陆铭,快闪开!”

眼见刹不住的魔刀就要穿透她的身体,她突然被人一把揽在怀中。然后她便看见抱着自己的那人肩头被她所铸的寒玉剑贯穿,萧远闷哼一声,行行立时道:“义父不要!”

而听见行行声音的陆铭本能地往后一闪,但被魔刀砍中了左胸,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孟玉楼听见行行的哀求声,手中的剑顿住了。

行行本以为是孟玉楼心软了,却没想到孟玉楼狠狠将剑拔了出来,鲜血从萧远肩头汩汩而出,萧远已力竭,瘫倒在行行身上,行行挺身护在萧远身前,大张双臂跪在孟玉楼面前道:“义父,我求你别杀他。”

孟玉楼冰凉刺骨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当初就不该收留你这个祸害!”

行行愣住,见孟玉楼缓缓挥动寒玉剑,她像是认命般地闭起双眼,长泪落下,她可以死,她是义父养大的孩子,那么这条命就权当是自己还了义父。

只是萧远何辜,是她害了萧远!

孟玉楼正要一剑向行行斩下,倏地,有一身穿黑袍,头戴黑铁面具之人从他眼前闪过,孟玉楼一怔,他认出了此人,只得放下手中长剑,眼睁睁地看着来人将行行和萧远救走。

孟玉楼脸上的神色虽然依旧,但他手中被握得越来越紧的寒玉剑,却彰显着他正忍受着极大的不甘。

作者有话要说:5月31日小修,看过的可以略过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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