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圣诞来临前伊丽丝总是能看到海格拖着一棵巨大的松树从中央庭院经过，她记得海格跟她说过，他挑的树是最强壮的那棵。
礼堂被装饰成银装素裹的样子，天花板不再是流动的星空而是不断飘落的雪花。
圣诞树就矗立在礼堂中央，上面挂满了彩灯和各种各样的装饰。
伊丽丝打量着这棵圣诞树，觉得海格的话绝对没有夸张，这棵树确实很强壮。
她转头看向礼堂的入口，斯内普昨天告诉她，他要迟到一会，可是现在舞会已经开始很长时间了，还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斯内普还没来吗？”
已经受邀跳了一支舞的道恩端着杯饮料走到伊丽丝身边。
她们今天穿的礼服款式都比较相似，伊丽丝听道恩说这是一个品牌出的系列礼裙——希腊三女神。
复古的白色礼裙搭配她的黑发红唇，倒还真像那古希腊的女神像。
“没有。”伊丽丝又瞟了一眼，“应该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吧。”
“好吧，莉莉已经开始她的第三支舞了。”
伊丽丝抬头看去，红发碧眼的女生脸上露出的笑容是那样的美好，她的视线移到莉莉身旁那人，唇角的弧度瞬间有些收敛。
“波特配不上莉莉。”
“我也这样认为。”道恩背靠吧台，朝着伊丽丝的视线看去，“可是他毕竟追了莉莉六年了，而且最近也算有所收敛，他还是学校的明星球员，莉莉的心动也在所难免。况且因为他们掠夺者的声望，可是吓跑了莉莉不少的追求者。”
“啧，我还是不希望莉莉和他在一起。”
道恩看着她都要连到一起的眉毛忍不住笑出了声。
“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了，你身上的礼裙代表的可是三女神中的欢喜女神啊。”
“哦，是吗？”伊丽丝松开眉头，调整了一下嘴角的弧度，“那我可要有欢喜女神该有的样子，那你呢？你穿的代表哪位女神？”
“咳咳。”道恩清了下嗓子，站直身体，颇为拿腔拿调道，“文雅。”
伊丽丝瞬间笑弯了眉眼，那嘴角绽开的笑意让她整个人的气场都柔和上了几分。
“您好，劳尔小姐，我是拉文克劳六年级的杰克逊.迪文许，能邀请您和我跳一支舞吗？”
一个看起来腼腆绅士的男生走到二人面前，做了自我介绍后向伊丽丝伸出了手。
伊丽丝看了眼道恩，一副我该怎么办的样子，道恩只是耸耸肩，就端着杯子走向了一边。
“谢谢您邀请我，但是，抱歉，我还在等我的男伴。”
她礼貌又疏离地微笑着，连忙跟上了道恩。
“别随便把我抛下，你知道的，我应付不来这种。”
她有些埋怨意味地挽住道恩的手臂，扯着她做到一个角落的位置。
“你答应他不就好了，反正斯内普站在也没来，居然让他的女伴等了这么久，就该让他看看你和别人跳舞的样子。”
“这样不好。”伊丽丝皱着眉，“我可不想让他不开心。”
“你还真是偏爱他啊，我都要嫉妒了。”
说着道恩就抱住伊丽丝的肩膀，接着整个人都贴了过来，二人笑着打闹起来。
有脚步声渐渐靠近，伊丽丝转头看去，笑容瞬间冷了下来。
“有事？”
“伊丽丝，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卢平声音平淡道。
“哦，那你们聊。”道恩看气氛不对，拍了拍伊丽丝的肩膀，“我去那边等你。”
她走后，卢平坐到伊丽丝身旁。
“对不起。”
“又是这样。”伊丽丝烦躁得皱着眉，“我实在是不明白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应该跟谁道歉！还是说只要道了歉别人就理应原谅你。”
“不是，伊丽丝，我知道，因为我的懦弱没有阻止西里斯和詹姆让斯内普先生遭受了那样的事情，我应该向他道歉。”卢平低着头，他一直不敢直视伊丽丝的眼睛，他害怕再看到那双眼睛中的冷漠与失望。
“你跟他道歉了吗？没有过吧，莱姆斯我并不怪你没有阻止他们，但起码你应该通知教授们，可你什么都没做。我同情你的遭遇，所以从前我会帮你。现在，我依旧同情你，但是我已经不想再和你维持这段友谊了。”
她站起身，低头看了他一眼，向道恩走去，“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找我说这些，你那样做之后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卢平看向她的背影，棕色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讽刺。
为了我那虚妄的幻想。
…
与霍格沃兹的热闹气氛不同，马尔福庄园安静得有些诡异。
“主人，这就是我跟您提到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虽然他还没有毕业，但是我像您保证，他在魔药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
卢修斯半跪在地面，在他的身侧有着同样姿势的斯内普。
“好了，卢修斯，我相信你说的无与伦比的才能。”伏地魔的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他猩红色的眼睛扫视着面前跪着的二人，“但是，在此之前，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斯内普先生，为什么要拒绝我的邀请？”
斯内普将头压的更低，面前这个男人带给他的压迫感完全不逊色于邓布利多。
“尊敬的黑魔王阁下，请原谅我之前的愚蠢，现在，我已经认识到了您的强大，魔法界的未来一定属于您，我愿意追随您。”
“不求回报？”伏地魔走到斯内普面前，“抬起头。”
那双阴鸷的眼睛直直看向斯内普，就如同被毒蛇缠上脖颈一般，战栗从脚底升腾到头顶，他强压下内心的紧张与恐惧，对上了那双眼。
“是的，伟大的黑魔王，我甘愿臣服于您。”
“呵。”伏地魔发出一声冷笑，“谎言在我这里是无效的。”
话音刚落，一阵剜心刮骨般的疼痛令斯内普蜷缩在地，他狠狠咬住牙关，攥紧双手，才不至于发出痛苦的□□。
疼痛稍稍平缓，他的口腔已经有了淡淡的血腥味，冷汗自额头低落，他强撑着地面，重新跪在原地。
“可惜，你的大脑封闭术还不够熟练，我不允许任何的隐瞒，这次是给你的一个小小的惩戒。”伏地魔坐回原位，居高临下地看着斯内普，“我接纳你，但是你要让我看到你的价值，你那小小的心愿我也不是不能满足。起来吧，西弗勒斯。”
斯内普强忍着颤抖的腿站起身，突然眼前一阵恍惚，身旁的卢修斯悄悄托了一下他的手臂，才让他不至于栽倒在伏地魔面前。
“谢谢您的宽恕，我的主人。”
…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霍格沃茨的，但是他知道圣诞宴会早已结束。他一把挣脱准备扶着他回休息室的雷古勒斯，面色苍白地向礼堂走去。
“你这样就不怕伊丽丝怀疑吗？”
雷古勒斯的声音就像是寂静夜晚的钟声，瞬间唤醒了他的理智。
“宴会已经结束了，伊丽丝一定已经回休息室了。”
隆冬的夜晚，没有一丝月光，除了无尽的漆黑外，就只剩下寒风呼啸着穿过廊柱的声音。
斯内普扶着冰冷的墙壁，隐隐的疼痛从皮肤下钻出，他转身，踉跄着向地窖走去。
雷古勒斯拿出一瓶药剂递到他面前，“缓和剂。”
斯内普扫了他一眼，接过打开立马灌下一口，那种隐隐的疼痛感逐渐退去，他的呼吸才平稳起来。
斯莱特林休息室内一片寂静，斯内普走到壁炉边的沙发旁坐了上去。
温暖的火焰在壁炉中跳动，时不时溅起的火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凝视着这团火焰，火光映在他的眼睛中，那温度似乎灼伤了他的双眼，他合上眼睛缓缓陷进了沙发里。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黑湖湖水已经透出幽蓝色的光线，他才坐起身向寝室走去。
一会儿还要去见她，向她解释清楚。
他嘴角上扬起一抹讽刺的微笑。
所谓的解释也不过是用一个谎来圆另一个谎而已。
推开房门，如同幻境一般，斯内普看到床前伏着一个身影，他看不见她的脸，但是从她平稳背部平稳的起伏中能看出她还在熟睡中。
斯内普迟疑着走到她身边，抬手拂开遮住她脸庞的发丝，露出了她恬静的睡脸。
他突然有了一种错觉，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只有这扇门后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他的手指从她眼睫轻轻扫过，那眼睫颤了颤，露出一双灰紫色的眼睛。
“西弗勒斯？”
她话音刚落，斯内普就俯身寻来，柔软的触感落在她的眼睛上。
她眨了眨眼，像是终于想起她来这儿的目的，她站起身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怎么样？好看吗？”她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看着落在眼前的头发，有些苦恼道，“就是头发散开了。”
“嗯，好看。”
“你昨天去哪里了？我等到宴会结束也没有看见你，我想着你总应该要回寝室，就来找你了，结果等到睡着你也没回来。”
斯内普走到她面前，将她搂进自己怀里，他现在无法直视那双眼睛。
“斯拉格霍恩教授昨晚有事不在，他拜托我处理一些魔药我以为很快就能结束，结果制作完毕后发现宴会已经结束很久了。”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加自然，“你不生气吗？”
“嗯…有点，不过现在已经不生气了。”伊丽丝将头放在他的颈窝轻轻蹭了蹭，“我现在对你的院长更加不满，他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指使人啊。”
“嗯，下次不会再答应他了。”
“好。”
“这里是什么？”
斯内普注意到她肩膀上的红色斑点，手心轻轻磨蹭了几下。
“不清楚，昨晚喝道恩喝了点红酒，应该是酒疹吧。”
1977年的圣诞，终究是个充满遗憾的圣诞。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