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飘着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像是给大地套上了一层厚厚的冬装。
周围的树枝都是光秃秃的,上面也布满了积雪和冻的邦硬的冰条子。
一片冰天雪地里,只有坐落在树林边上的小屋,还亮着昏黄的灯光。
房子是很常见的木刻楞的民居,乍一看,还以为整座房子都是由原木搭建一样。当然,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只不过还加入了一些其他的材料,比如石料、砖头之类的。
屋内墙边用铁皮包裹着红砖砌的壁炉,里面有木材燃烧的声音传出,壁炉旁边放着一把摇椅,上面搭着毛线织就的毯子。
毯子下面微微有些鼓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一样。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光听声音就知道门外的人非常着急。椅子上的鼓包动了动,露出一张长满胡须的脸来。
“来了!”
男人把毯子一掀,提垃着拖鞋就往门口走去。路过一旁的沙发时,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返了回去。
把搭在沙发背上的大衣重新穿了回去,还围了条围巾。直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他才重新向门口走去。
他握住冰凉的门把手,小心的拉开了一条缝。即使是这样,但冷气还是从缝隙中向温暖的屋内涌了进来。
即使已经全副武装了,男人还是被冻得打了一个哆嗦。不得不停下来缓了一会儿,等到适应了他才重新拉开门。
“怎么这么慢啊,大叔。”
来人拉长了语调,被叫做大叔的男人低下头。看着门口这个个子不高的小家伙,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先让我进去吧,外面好冷啊。”披着厚厚红斗篷的小家伙语调温软,说话像是在撒娇。
大叔不得不松开抓住门把手的手,侧过身让她进门。
女孩拖着一大捆木材,艰难的想要往屋里面挤。但那门口还有一个大个子杵着,占着地头,不太好进。
“帮下忙呀,马克西姆大叔!不要再愣在那里了。”
听到女孩的声音,马克西姆才回过神来。伸出手帮着女孩把那一大捆木材提溜进了屋内,还顺手关了个门。
“真是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待在壁炉边睡睡睡。也不出门干活,真不知道我没来之前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女孩脱下斗篷,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正是来到异世界的云初。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这不是还有你吗?亲爱的喀秋莎。”马克西姆给云初倒了一杯奶香四溢的热奶茶,让她捧着暖暖冰凉的小手。
“都说了别叫我喀秋莎啦。”她皱了皱眉毛,虽然不怎么喜欢,但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毕竟喀秋莎这个的名字,除了她知道的那个含义以外。在俄罗斯是很正常的、对小女孩的称呼,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云初喝了口热气腾腾的俄式奶茶,一口下肚,感觉全身都暖起来了,好像还有些微微发汗。
“知道了……”马克西姆大叔高声回了一句,就重新钻回壁炉边上,感受着传来的温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气的云初不顾烫舌头,直接把奶茶一口闷了。把杯子重重一放,明确地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睡睡睡,睡死你得了。”虽然这样说着气话,但云初还是打开冰箱,往里面翻了翻看看有什么食物可以用来制作今天的晚餐。
“我要做饭了,你吃不吃啊?先说好,我只会做中餐。”
她一边翻一边问那边躺着发呆的人,也是给对方说一下,免得到时候做了他又不爱吃,提前说清楚就能避免做多了浪费。
“随便,但不要木耳。”
“那酸黄瓜汤要吗?”云初看冰箱里还有酸黄瓜和其他材料,刚好可以做一个酸黄瓜汤。没记错的话,马克西姆很爱喝这个东西。
“要!记得多加大麦。”
果不其然,一听到有酸黄瓜汤,马克西姆的声音都开始有活力了。
云初无奈地摇摇头,一边切着蔬菜一边想着,他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像个年轻人的模样。
要知道她第一次遇到马克西姆时,对方还是个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正太。当时跟着对方走,除了他对云初没有恶意,加之她一个人因为看起来年龄较小无法在陌生的世界里生存外,未尝不是因为那一张过于漂亮的脸。
不像现在,胡子不刮头发也乱糟糟的,加上俄罗斯人普遍的高大身材,看上去就像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失意大叔。
不过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以前的小正太都变成了少年(虽然外表是一个邋里邋遢的大叔),她还是几乎没怎么长。
云初的动作很快,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左右的样子,晚饭就做好了。
之前因为用餐习惯的不同,她用不惯刀叉这种东西,还特地给自己整了一整套的中餐餐具,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因为马克西姆他习惯于分餐,所以云初将他的那一份单独的分了出来。
等把菜全部摆上了桌子后,云初又喊了好几声,马克西姆才磨磨蹭蹭的起身。
一顿饭吃完,就该那个没做饭的人去洗碗了。趁着对方去洗碗的功夫,云初把躺椅收拾了一下。
把搭在上面的衣服和其他不相干的东西统统收进柜子里,等马克西姆洗碗回来,椅子上就只剩下那张厚厚的毯子了。
“晚上好呀,两位。”一个白衣服的人突然出现在屋里面,扎着长长的辫子。
脸上还画着类似于小丑的妆容,加上那看似阳光的笑容,直接让云初有些心梗。
“果子狸!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仗着异能突然出现在别人家!敲门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吗?”
云初就着手上的衣服,团吧团吧就向某只过于自由的家伙扔去,却被对方直接闪避开来。
“吱呀——”
屋子的大门又被推开了,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年从门缝里挤进屋子里。
进来的少年直接目睹了这一场乱象,他看起来对于白发少年的行为有些无语,但好在他掩饰地很好。
“呀,费佳也来了吗?怎么不喊一声让我给你开门呀?”见到少年,云初没有再管那个在屋子里用异能上蹿下跳的白毛。
她一把接过被称之为费佳的少年手里的箱子,帮他放到了沙发边。
还十分热情好客地给对方倒了杯红茶,按照他的口味加了点儿伏特加,但考虑到对方的身体就只加了一点点。
“费佳费佳,你好慢啊。”被称为果子狸的少年,身体猛的一用力。就那样突然消失在半空中,然后又出现在了沙发上。
“给我坐好啊果子狸!学学人家费佳,不要站没站相坐没坐像的。”
云初没好气地又呛了句果戈里,看样子对于他的跳脱行为,实在是气的不轻。
“先坐吧费佳,有没有吃饭啊?要不要我做点东西给你填填肚子?”
面对费佳时云初的表现可就要对果戈里好上许多了,就像是会变脸的魔术一样。当然,很大的原因估计是因为费佳看起来太瘦弱了。
不仅如此,因为常年熬夜,他的眼睛下面还有一层厚厚的黑眼圈,让费佳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许多。
仿佛下一秒就会猝死过去,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工作要做。明明之前为了不在学校读书,还硬生生地跳了级。
要说他跳级就是为了早点出入社会打工的话,鬼才会信,但这不妨碍云初会过于怜爱对方。
“不用,来的路上我已经吃过了。现在喝点红茶就正好提提神,待会儿还有点工作。”
听到费佳的话,不远处窝在躺椅上的马克西姆却是发出了一声冷哼。
别看马克西姆现在一副颓废的大叔样,实际上他和费佳可是同一届的同学。虽然费佳是跳级上来的,但两者的年龄相差并不大。
只不过马克西姆对费佳一向没有什么好脸色,原因大概就是果戈里了吧。
谁让费佳每次都给某只果子狸捣乱后留下的烂摊子擦屁股呢,如果只是这样,那倒不至于。
问题是受害者正是马克西姆,因为比起其他人,虽然身材高大,但身形比较瘦弱的马克西姆在学校里一向寡言。
而果戈里又是一个跳脱的例子,他便经常受到对方的骚扰。有时候气急了,双方还会打上一架。
但马克西姆不如果戈里的地方,就是他没有一个可以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好友。
每次果戈里受的罚都因为费佳在其中出了力,所以都不怎么重,但是马克西姆就不一样了。他基本上没有朋友,学校里的其他同学又时常明哲保身。
一来二去,双方的梁子就结大了。
不过最近几年,他们的关系倒是缓和了许多,究其原因就是有云初在。果戈里和费佳倒是无所谓,但马克西姆比较好面子。所以一般有云初在场的话,他们也只是口头上吵吵不会动手。
毕竟再怎么说,对于比较关心他们三个的小姑娘,他们也不好意思直接在对方面前
大打出手。
“好吧,因为你之前说过要来,所以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就在二楼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要是还有什么缺的记得跟我说一声,电脑房的话在对门,上面挂了牌子的,一眼就能看到。”
“谢谢你,小喀秋莎。行李箱我会让果戈里帮忙带上去,就不用麻烦你了。”费佳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提起了箱子,往楼梯口走去。
“因为今天晚上的工作很重要,所以可以不用给费佳送宵夜的哦,他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
看着费佳那四肢不勤提着箱子的模样,云初生怕下一秒他就会被箱子的重量给拉倒在地。
目送着对方彻底消失在楼梯口后,云初才收回了视线。一回头就看见马克西姆站在她的身后,冷不防的吓了云初一大跳。
“你干什么呀?吓死我了!”
“你的胆子真小啊,喀秋莎。明明胆子这么小,还跟那两个家伙搅在一起。我得提醒你,费佳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得对他们两个有点防备心,不要这样一副没有戒心的样子,很容易被骗的。”
马克西姆以过来人的经验劝诫道,虽然不知道费佳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但从一些蛛丝马迹中他也可以得知对方所图不小,他很担心看着就傻傻的云初会被骗得团团转。
“我知道哦,费佳正在为了他的理想而努力。但我相信他,他是不会骗我的,因为我们是朋友啊。就像我相信你一样,我也这样相信着费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