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快结束的时候,赵蕴离开观众席去了后台。
张玉看见她来了就说:“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去观众席上找你了。快来坐,等会就要宣布比赛结果了,我刚刚去打听了,咱们团很可能就是得了第一名。”
“是吗?那我可就要等着好消息了!”赵蕴跟张玉一起做了下来。
最后一只队伍上台表演完毕,主持人上台讲话,过了一会儿,有个人递给她一份获奖名单,主持人便开始宣布比赛结果。
比赛结果没有什么意外,果然是赵蕴所在的队伍得到了第一名。
张玉和王希激动地鼓掌,它们催促赵蕴说:“快快去领奖啊!”
曹双福也对其他队友说:“还愣着什么,还不快上去?”
于是赵蕴便和她们一起登上了舞台。
颁奖嘉宾是姚长峰和卫国华等人。
姚长峰拿起奖状颁给了赵蕴,还伸出手和她握手,微笑着点头。
赵蕴抱着奖状昂首挺胸,目光向观众席上的观众们望去,转了一圈之后,她的视线落在了谢长渡身上。
谢长渡微笑着给她鼓掌,赵蕴害羞地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和他四目相对。
之后,他和队友们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下了舞台。
曹双福说:“都把奖状好好收着,每个人记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待会就可以走了。”
赵蕴来的时候就没带什么东西,因此她跟张玉打了声招呼后就去找谢长渡。
不巧的是,谢长渡正在跟姚长峰他们说话。
几位大领导边说话边往外走,赵蕴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门口停着几辆汽车,姚长峰和卫国华分别坐上了一辆车,等他们都走了,只剩下谢长渡一个人的时候,赵蕴才跑了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这是我领到的奖状,好看吗?”
谢长渡面带微笑道:“挺好看,好好收起来吧,别弄丢了。”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说:“你要回家吗?我送你吧!”
“好啊。”
这个点早就没有公交车了,徒步走回去的话要走上半个小时。
“明天我几点过来?要穿什么衣服吗?”谢长渡问她。
只是简单的两个问题,却把赵蕴问蒙了。
她没结过婚,吴香兰又没跟她说清楚,她是真不知道结婚习俗都有哪些。
“你明天早点过来吧,衣服的话,就穿那天我们一起去拍照的那一套。”赵蕴估摸着说。
“好。”谢长渡点点头,两人从大路拐进了小路,路上的路灯越来越少,慢慢的黑到看不清路,谢长渡忽然掏出了一个小手电筒,打开来照明,说:“我这个手电筒有点小,你走近我一点,这样我们就都能看清路了。”
“哦。”赵蕴没觉得奇怪,往他的身边挪了挪。
地上倒映出他们两个肩并肩挨在一起的影子,偶尔有几只飞蛾飞过,环境静谧,他们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在泥土路上沙沙作响。
路上的人家都点着黄色的煤油灯,偶尔有几户有钱的人家才开了电灯。
赵蕴看着这些灯光,禁不住开始幻想他结婚以后的生活。
她结婚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想不出来,便转头去看身边的谢长渡。
谢长渡此时也恰巧转头过来看她,不知是不是手电筒的灯光使然,谢长渡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闪着光。
谢长渡先开口:“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赵蕴笑了,说:“你的脸上是有点东西!”
谢长渡更疑惑了,说:“有什么?”
他用手摸了摸脸,然而却听赵蕴说:“你的脸上有点好看!”
谢长渡一愣,手停在脸上,他直直地看着赵蕴,呆了好一会儿。
赵蕴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我,我没吓到你吧?”
早知道他这个反应,她就不在他面前说土味段子了。
谢长渡回过神来,低下头笑了笑,然后才抬头说:“没有吓到我,只是我以前从来没听过这样子的说法,所以有点没反应过来。”
“那你喜欢听吗?”
谢长渡又愣住了,他抓着手电筒,脊背挺直。
赵蕴说:“你不喜欢听,那我就不讲了。”
她指了指巷子口说:“我要到家了,你送我到这里就好了。”
“等等!”
谢长渡叫住了她,然后把手里的手电筒递给她说:“前面没有路灯,这个手电筒你拿着吧。”
“那你呢?”
谢长渡说:“我还好,看得清路!”
“那我明天再还你!”
赵蕴笑了笑,收下他的手电筒,然后才转身走了。
她一直往前走,走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回头看一看谢长渡。
可是她转身望去才发现,谢长渡一直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走。
赵蕴便冲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快点回去。
谢长渡点了点头,等他转身走了,赵蕴才松了一口气。
她拿着手电筒小跑了起来,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冲到了家门底下。
然后她再拿着手电筒上楼。
一进门就被客厅里摆着的一大排猪肉,两只活鸡,一堆蔬菜吓了一跳。
吴香兰坐在中间处理这些食材。
赵蕴把手电筒塞进口袋里,蹲下来说:“妈这些都是明天要用的嘛?”
吴香兰头也没抬说:“可不是嘛,这些都是我去乡下搬回来的,凑齐这些可不容易了,还花了好多钱。”
“您花了多少?”
“蔬菜倒是便宜,就是肉贵,就说这个猪肉吧,比菜场卖的贵了两毛钱。还有这鸡,四块钱一只。”
赵蕴有点不好意思,说:“其实您可以节省一点的,咱们办的太仓促,简陋一点,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可吴香兰说:“越是仓促越不能简陋!办得越隆重越好,我就是要让大家伙瞧瞧,尤其是你那个大伯,看他们还敢不敢惦记我们家的房子,等你俩结婚了,咱们家就有靠山了!”
赵蕴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便换了个话题说:“明天你请了几个人过来?”
“请了你外婆,还有你两个舅舅一家,但我估计你舅舅们应该不过来。你大伯那边我没请,还有我的两个好友,再就是请过来帮忙做饭的邻居,你们呢?你们要请多少人?”
赵蕴之前在后台的时候已经跟张玉和王希口头说了,还请了曹双福。
谢长渡那边应该也只能请到一两个人。
所以赵蕴说:“加起来大概四个人。”
吴香兰皱了皱眉说:“那我这四桌是不是办多了?”
“不多的,刚刚好。”
“嗯,这怎么说?”吴香兰好奇问。
赵蕴这才说:“妈,我今天去比赛了,还拿了第一名,我把奖状给你看。”
赵蕴掏出那张奖状,递给吴香兰看。
然后吴香兰只是看了一眼,就说:“我知道了,你收起来吧。”
赵蕴得奖这事似乎并不能让她高兴。
吴香兰说:“然后呢,你还要说什么?”
“哦,”赵蕴把奖状收了回来,说:“给我颁奖的是姚老首长,您知道他吗?”
“是他给你颁奖?”吴香兰这才将注意力放在赵蕴身上。
“嗯!”赵蕴点点头,接着说:“当时谢长渡也在呢,他听说我们两个要结婚,就说要来喝我们的喜酒!”
“你的意思是说……”吴香兰激动得站了起来,说:“他明天要过来?”
“是啊,”赵蕴点点头,说:“不过他不想大张旗鼓的来,所以我只跟妈你一个人说,你可千万别出去乱说。”
吴香兰不高兴了,说:“什么叫我出去乱说?他一个大领导来我们这想不被认出来,可能吗?我就是想瞒也不一定能瞒得住!”
“那你也不能往外说。”
吴香兰撇嘴说:“行了,行了,你还想命令我呀?不说就不说,等我可得跟明天过来的宾客提个醒,万一他们不小心得罪了他,那可就是我的责任了!”
赵蕴想了想说:“也行吧。妈,您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你去歇着吧!对了,明天记得早点起来,我叫了你邻居阿婆,叫她明天来给你梳头。你房间里还有一件新衣服,去穿穿看合不合适。”
“哦,那我去了。”赵蕴站了起来,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她离开后,吴香兰就坐不住了,要不怎么说年轻人不经事,姚老首长明天要过来的事情竟然憋到现在才跟她说,就这点吃的哪里够?
再怎么样也得多加一道菜,于是吴香兰离开家,跑去要过来一起帮她做菜的邻居们将这件事情说了。
几人都很激动,当即坐下来一起商量要加什么菜,商量了好一会儿才定下来。
第二天凌晨四五点钟,几人早早爬了起来,去菜站排队将菜买了回来。
而邻居阿婆也把赵蕴叫了起来,新娘要结婚,不打扮得漂亮一点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