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赵蕴要跟着曹双福去乡下参加公益汇演,一去要好几天,而且赵蕴还不能不去,因为她已经当上了领舞。
为了领舞这个位置,杨丽英就算住院了也不消停,还说她之所以会拉肚子是因为吃了赵蕴送的喜糖。
可实际上白婉当天忘记把喜糖给杨丽英送过去,直到比赛结束后,白婉才把喜糖拿了出来。
因为这件事情,岑菲把杨丽英骂了一通,叫她消停一点。
杨丽英确实安分了一阵子,可是安分没几天,又吵着闹着要重新比赛。
岑菲受不了她继续这样闹,找了个借口把她调去了别的单位。
出发前一天晚上,赵蕴在收拾衣服。
谢长渡坐在书桌上学习。
天气已经转凉,赵蕴特地挑了几件长袖,每一件都折叠好放进袋子里,再把洗漱用品装上,如此她的行李就收拾好了。
之后,赵蕴坐到了谢长渡的旁边。
半个月前,谢长渡找木匠重新打了张桌子,放在屋里和原来的书桌拼在一起。
这样他们每个人都能坐下来学习。
见赵蕴坐下来,谢长渡放下笔问:“你明天几点出发?”
“大概比平时上班提早半个小时!”
谢长渡点点头说:“行,明天我提早半个小时叫你!”
赵蕴说:“你能叫我?我怎么就不太信呢?”
“怎么不能信?我每天早上六点就醒了,只不过我醒了没叫你。”
“真的?”赵蕴还真不知道谢长渡每天竟然起的这么早,自己最早也要七点多才醒。
每次一到厨房就有热腾腾的早餐吃,而且谢长渡总是坐在厨房里等。
她还以为谢长渡最多比自己提早20分钟醒,没想到他竟然比自己起早了这么多。
“那,那你明天叫我吧。”赵蕴站起来,想去睡觉。
但谢长渡却叫住了她说:“你坐下,我给你看个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照片,递给她说:“你还记得这个吗?这是我们之前拍的照片!”
“我看看!”最近太忙,赵蕴还真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两张照片大概就掌心那么大,被赵蕴一左一右放在手里。
照片里的他们那时还有些拘谨,不过瑕不掩瑜。赵蕴很喜欢这两张照片,便收起来说:“这两张照片放我这里吧!”
“行呀,你喜欢就收起来!”
“嗯!”赵蕴点点头,走到床边去铺被子。
床上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再盖上一层毯子,等天气更凉一些,就要在底下垫被子了。
铺好被子后,赵蕴回头看了谢长渡一眼,自从谢长渡去上学后,他每天都要学到很晚,赵蕴有时候陪着他熬到很晚,有时候早早睡了。
明天要早起,今天她就不陪他熬了。
赵蕴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长袖睡衣放在床上,然后解开身上的扣子,要把身上的衣服换成睡衣。
她身上穿了两件衣服,最里面那件是薄薄的打底衣,外面是一件淡蓝色的外套,脚上是一条不算厚的长裤,她刚把外套脱下,还没来得及脱下打底衣,谢长渡忽然在背后搂住了她。
他不知从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背后。
赵蕴说:“你过来做什么?快把手松开,我冷!”
“这样还冷吗?”谢长渡抱紧了她。
他的肩膀比她宽,从后面抱住她,赵蕴整个人被裹在他的怀里。
这样确实不冷。
可是她想睡觉呀。赵蕴推了推他说:“冷倒是不冷,可我想睡觉。”
“那我陪你睡。”
“哎……”赵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谢长渡抱了起来。
赵蕴裹紧被子说:“只许一次,不然我明天会起不来!”
可是谢长渡却说:“时间还早。”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赵蕴比平常晚睡了一个多小时
等到第二天,她果然赖在床上起不来。
谢长渡叫了她几次都不理。
睡到实在不能再继续睡下去时,赵蕴才打着哈欠爬了起来,看见谢长渡,便气恼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都怪你!”
“好好好,怪我怪我,快起来吃早餐吧!”
“我还没刷牙洗脸呢!”
去乡下要坐拖拉机,赵蕴先把自己的包裹扔到车上,然后自己再扒着两边的栏杆爬了上去,坐到位置上就开始揉腰,早知道今天要坐拖拉机,昨天说什么也不做。
张玉和王希坐在她的旁边,两个未婚姑娘并不懂赵蕴为什么要一直揉腰,所以就直接问:“赵蕴,你的腰不舒服啊?”
王希说:“你没睡好吗?脸色有点憔悴。”
“啊,有吗?”赵蕴脸红了,低头摸了摸脸,咬牙将手收了回来。
拖拉机上的已婚姑娘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只有还被蒙在鼓里的张玉和王希叮嘱赵蕴说:“那你等会一定要记得好好休息,别忘了,咱们今天晚上就有一场表演。”
“好!”赵蕴尴尬地答应下来。
然而一路上,赵蕴差点被晃吐,拖拉机在市里开的时候还好,开的还算平稳,就是噪音大了点,可是开出市里之后,外面的路就开始变得烂了,坑坑洼洼,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个大坑,车身左右摇晃,车上坐的人跟着东倒西歪,赵蕴和张玉,王希紧紧抱在一起,饶是这样,三人都有好几次坐不稳。
拖拉机摇摇晃晃地开了三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洪山公社。
车上的人个个脸色苍白,有实在受不住的看见车停下来之后,立马跳了下去冲到草丛里吐了出来,赵蕴没想吐,头却很晕,她在车上缓了一会儿,才跟张玉和王希一起下了车。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洪山公社的妇女主任郝红霞还有武装部主任蒋永坤。
郝红霞很不好意思地说:“你们来这一趟真是辛苦你们了,快进来坐,我们那里准备了红糖水,你们先过去歇一歇。”
听见有红糖水,大家的脸色都好了一些,三三两两相伴跟着曹双福走了进去。
进了公社就是一个大院子,院子上摆了几张桌子,有一个中年妇女给桌上的杯子倒红糖水。
郝红霞对这个中年妇女说:“王润雨,快叫姑娘们坐下来喝红糖水。”
“哎好!”王润雨放下水壶,手在身上系的围裙里蹭了蹭,然后笑眯眯地跟她们说:“快来喝吧,刚刚才煮好的。”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很快大家就散开去喝红糖水,赵蕴也要了一杯,喝了口甜甜的红糖水之后,她感觉自己好多了,但是还是觉得有点头晕。
赵蕴转身看了看,仅剩的几张椅子都被坐了,她找不到可以坐的位置。
“姑娘,你是在找凳子吗?”刚才的王润雨拿着一张小凳子问赵蕴。
赵蕴点点头说:“是啊,我有点头晕!”
“那正好,这张椅子给你坐吧。”王润雨把凳子放到了赵蕴的面前。
赵蕴摆摆手说:“不了,您坐吧!”
但王润雨说:“我哪能坐下来呀,我还要去烧红糖水呢,我看你快喝完了,你把杯子给我,我再给你去倒一杯。”
赵蕴便把水杯交了过去,然后在刚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很快,王润雨就端回来一杯热乎乎的红糖水,说:“小心烫,慢点喝。”
“谢谢大娘!”赵蕴对王润雨笑了笑,忽然觉得她有点面熟。
于是赵蕴问:“大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呀?”
王润雨听了这话立即笑了说:“你之前哪能见过我呀?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就没去过一次城里,我看你的样子,是不是也是第一次来乡下?”
“是啊。”赵蕴点了点头说。
王润雨说:“那不就结了,你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说不定只是我长得像你认识的人而已。”
“哦。”这么说也有道理。
赵蕴低头喝了一口红糖水,忽然灵光一闪,脑海里闪过谢长渡的模样。
怪不得她觉得王润雨面熟,原来是因为王润雨和谢长渡长得像。
难道王润雨是……
想到这,赵蕴站了起来,然而,刚才的王润雨却没了影,她怎么找都没找到。
她只好去问张玉和王希说:“你们看见刚才给我们倒红糖水的那个大娘了吗?”
张玉说:“我没看见,奇怪了,她刚才好像在这里。”
王希说:“我刚才好像看见她进了办公室。”
赵蕴说:“那我去办公室找她。”
然而她还没踏进办公室,就听见里面传来郝红霞和曹双福谈话的声音。
现在这时候她不适合进去,于是她站在窗户看了一会儿,可惜左看右看都没有王润雨的身影,赵蕴只好去问旁边的扫地大爷说:“大爷,您知道刚才给我们煮红糖水的大娘去哪了吗?”
大爷有点耳背,赵蕴问了好几遍,他才听懂了说:“她回去了,明天才来!”
“哦!”赵蕴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不过明天就明天吧,能见到王润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