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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中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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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须问向来不会讨巧卖乖,梁老太师病中几日他除了去按礼去请安,并未在病榻前伺候,实在是伺候的人太多了,也用不上他。

快到中元节了,梁府上上下下也都忙碌起来。梁锦去家塾读书的时候,何须问就亲自用锡箔纸扎一些元宝,无所事也在缝制衣裳手绢儿。

梁锦看了不解:“你怎么还要亲自做这些?我让采买的主事多给你买些就行了。”他知道何须问是要祭祀他娘亲。

他站在院子的树荫里,何须问折着纸抬头去看他,他背着光,太阳从他后面洒下来,倏的觉得他像个天神:“我自己做习惯了。”

是了,从前何须问在何府,想必中元节要祭拜的是何家的列祖列宗,他名义上的母亲是许氏,一家子这么刻薄,断然是不会允许他祭拜自己的亲娘的。

梁锦想着,心疼起他来:“等十五那天,下午咱们家宴完了,趁着没天黑,你带我去岳母的墓前。”像不够似的,他又说:“我也该去拜见岳母的,拜祭完了晚上我再带你去太明河放河灯,你可不许再不去!”

“我同你去。”他事事都在为自己着想,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软了,何须问自打听了李氏的劝,再来看梁锦,发现他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对他用心的人:“放河灯可以,祭拜我娘亲就不用了,她没有墓。”

“啊?”梁锦大为震惊,除了战乱,哪有死人是没有坟的:“没有墓……那岳母埋在江宁了?你往常又是到哪里祭拜她?”

“我都是在自己的院儿里,把东西烧给她。”何须问回想起娘亲来,沉吟着笑:“我娘亲临死前交代过,不让埋她,叫把她的尸骨架着柴火烧了,将灰烬洒进河里……”他也不太明白娘亲的做法,可他习惯了娘亲不按常理行事的风格,如今说起来只有钦佩:“她说,她从哪里来,就要回到哪里去。我父亲照办了。”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话怎么说?”对这位岳母,梁锦觉着跟听传奇似的有趣。

何须问从不瞒他,当他是知己,也是心事的出口:“我娘亲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不知道是谁,将她放在一个木盆里,也不知漂了多久,被一个道姑拾起,将她养大了。”

梁锦恍然大悟:“难怪!难怪你平时里看那些道经,想必是受了岳母大人的熏陶。”

何须问点点头:“父亲按她说的做了,将她尸骨的灰烬洒到了秦淮河里。”他有些疑惑,邹着眉头:“父亲当时哭了,背着我跪在河岸上偷偷揩眼泪。”

这点梁锦倒是没想到,看不出何从抚还有这痴情的一面:“人心都是肉长的,如你所说,你父亲对你娘亲定然一片真心才会将她困在何家。”

“可是我娘亲就是因为被困住了才消磨殆尽的……她有她所想的东西,并不愿意留在那里。”

这像是个警钟,敲得梁锦脑子里嗡嗡作响,他不得不问:“那你呢?你甘愿留在这里么?留在我身边?”问完又怕,忐忑不安的去看何须问。

何须问垂下睫毛,手上还在折着元宝。梁锦以为他在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心里正哀切之时,突然听到何须问说:“我没想过,从前,对我来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梁锦又燃起希望来,贪得无厌的再问:“那现在呢?”

现在……何须问也没认真想过,现在跟从前好像是不大一样了,从前心里空空的,脑子里也是空空的,现在,好像多了些什么,使他像是乘了水的容器,有些圆满了。

梁锦死死盯着他,等着他思考出个结果,等了半晌,他又觉着结果不重要,只要他能有机会去争取:“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我不为难你,真的。你也不要为难你自己。”他去拉何须问的手,摩擦着:“真的,我不在意。”

他说不在意,反倒让何须问愧疚起来,一张白得没有朝气的脸有了血色,不自在的抽出手,岔开话题:“老夫人前日传我,让我安分守己,要多劝你歇在谭青瑶屋里,尽早有个孩子。”

这该是害羞了,梁锦止不住的激动,想站起来跳几下,却抑制住了,发誓一样:“我不喜欢她,不想与她同床共枕。”

何须问不明白,天下哪个有钱有势的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

梁锦又说:“要是从前,我肯定是愿意的,但如今我心里有了你。”

“你放心,我不介意的。”何须问想他原来是担心这个。

“可是我介意!”梁锦略有心酸:“我觉得对不住自己的一颗心!”

何须问似乎是明白些了,又思虑起别的来:“那孩子呢?你总要有个子嗣的。”想替他打算着,也算报答他的一片真心:“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们家考虑考虑。”

“我现在也想不出法子。”梁锦无可奈何,实话实说:“反正现下我是不愿意的,往后再说罢!”

他不愿意,何须问也不想多劝,终究是他们家的事儿。说到底他也是为了自己,何须问心里是有些微高兴的,原来被一个人在意着,是这般开怀的事。

何须问探他一眼,发现他长高了些。比第一眼见他时,更像个男人。那时候梁锦掀了盖头,何须问看到他,正如传言说的那样倜傥,可有些孩子气,非要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同自己说话,话语间总是无限的纵容。

十五那天,梁府声势浩大的在祠堂里摆开阵势。何须问平时偶尔也来祠堂,作为梁家的孙媳妇来给列祖列宗烧香添灯,他只把这事当成个活计来做,很难有敬畏之心。

可今日他同梁锦站在一起叩首祭拜,梁锦严肃的神色,使他第一次觉得庄严起来。

宴席是摆在水廊上的,女眷们坐在一起,男子们坐在一起。落座时何须问找不准自己的位置,是梁锦来拉他,让他和自己一起坐在子孙一辈的男亲里。

何须问正有些不自在,一错身就见李氏冲他点点头,那意思是让他安心。人一多,何须问便又做起了哑巴,席间同梁瑄梁远寒暄了几句。

梁锦被梁老太师叫到上桌去喝了两杯酒,陈夫子也在桌上,梁锦怕夫子告状,便揉圆了自己说了好些尊师重道的话,哄得老太师和陈夫子多喝了几杯。

丝竹声闹了一天,梁锦终于找着了机会带何须问出门,正要退席,就听李氏叫他:“锦儿,你要上哪儿去?”

梁锦连忙上前:“孩儿要带须问去大明河放河灯呢。”

中元习俗要放河灯,豪门公卿们也难得会带着女眷们出门游玩,李氏看他那样子是要单独带何须问同行了,也不拦阻:“街上人多,你们可要小心些,早点回来别贪玩儿。”

“多谢母亲!”小两口恭敬的应了。

老太夫人看了不乐意,正眼也没瞧何须问,只吩咐梁锦:“你带青瑶也去,趁此机会带她逛逛去。”

李氏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顺着老太太:“锦儿带青瑶也去罢,她自来大京,还没有机会出去逛逛。”

“孩儿知道了。”老太夫人下令了,梁锦也不好拒绝,况且谭青瑶近日十分懂事听话,她细心,吃穿住行上有时候梁锦没想到的,她都替何须问打算到了,让梁锦也不免生出点恻隐。

怕街上太挤,梁锦同何须问都没带丫鬟,只带着东逞,谭青瑶是女子,怕有不便,就带了杜翠。也没套车,出了府就往大明河岸去。

已是掌灯十分,街上的酒楼铺子都还开着门,难得各家年轻的女孩儿们都能出门,好多小贩都摆了摊卖一些廉价的胭脂水粉,还有些女孩子喜欢的精致玩意儿。

最多的自然还是卖各式河灯的了,有普通荷花的,也有鲤鱼的,小小一盏,精致好看。梁锦从架子上挑了一个兔子的手提灯笼,送到何须问面前:“好不好看?”

白白胖胖的一只兔子,粘了两颗红色的水晶做眼睛,也算精致了,何须问倏的就笑了,印着璀璨的烛火,把梁锦看得心惊:“喜欢么?”

何须问也不扭捏,接过灯笼的握杆儿,对着梁锦眯起眼睛:“我要了!”

梁锦见他这可爱霸道的样子,赶紧让东逞拿来钱袋,从里面拿了个最大的碎银子,看着能有三四两的样子,递给小贩,小贩看得一惊,慌忙摆手:“公子,这太多了,一吊钱就够了!”

“让你拿着就拿着!难得我夫人喜欢。”

小贩往他身旁晃眼一瞧,还以为那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就是他口中所指的夫人,可再一瞧,花灯等分明是在另一位清艳出尘的小公子手里。小贩有些摸不着头脑,手在衣摆上蹭蹭,伸手去接。

谭青瑶看梁锦高兴,也凑上去,带着点娇嗔的语气:“夫君,我也觉得少夫人那盏灯好看呢。”

梁锦正高兴,转身去扯着何须问继续往前走,大手一挥,留给后面的谭青瑶一句:“你自己选吧。”

他是没有别的意思,可谭青瑶哪里还有心情去选?忙带着杜翠跟了上去。

到了大明河,河岸上已是挤满了人。大京最大的一条河道,每每佳节,这里都是人挨人的摩肩擦踵。

才子佳人三三两两的站了一大堆,手里不是提着就是捧着花灯,河岸两旁的铺子也挂满灯笼,把这夜照得十分明亮。

梁锦拉着何须问的手,怕他被人挤散了。这样的夜里,手拉着手的多了去了,也没人在意他们。梁锦心里正窃喜呢,就听有人喊:“梁锦!梁兄!”

梁锦本来就较高,轻而易举的越过人头去看,是傅成,喊他的是身边的余岳阳,正一蹦一跳的穿过人群来看他。

彼此躲过拥挤的人群,终于在人稍微稀疏点的地方碰了头。

“傅成,你们怎么也来了?”梁锦没想到能在这里遇着他俩,有些惊喜。

“这些日子我忙着答长明书院的入院试题,总算是忙过了,便也来沾染一下这人间烟火。”傅成拢龙衣襟,收了折扇朝何须问一拜:“见过少夫人,在下傅成,与梁锦是多年好友。”

余岳阳已经呆住了,心境复杂的楞在原地,直到傅成扯了他一下他才行礼:“见过少夫人。”余岳阳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忍不住多了两句:“还是叫你名字吧,怪不习惯的。”

他没有恶意,何须问一看便知,便有礼的鞠着身子:“请随意称呼。”

余岳阳这下更喜欢他了,直拉着他们在河岸上找了个茶棚坐下。陌生男子众多,谭青瑶也顾不得他们也是外男,就同他们坐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谭小姐永远都是多余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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