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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我靠吃白月光软饭过日子 > 第20章 似醉非醉

第20章 似醉非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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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桐抱剑折返,继续刚刚未完的课业,直至月上中天夜染枝头,燕归兮方才喊停放他回房自行领悟所学的内容。

他下意识去瞧那块大青石,少年的身影早就消失了。

林疏桐微微一怔,目光在庭院中梭巡,寻了个遍依旧不见,不由得低首踢了踢足边的小石子。

“许是…先回去了,毕竟天色这样晚了……”

他嘀咕着,却听得有瓷瓶骨碌碌滚动的声音,登时抬起头,循着声音转到青石后去。

少年半掩眼帘,斜倚着青石席地而坐,素色华裳逶迤在地,脚边是几只已空的瓷瓶,馥郁的酒香绵绵密密织进这一方世界。

林疏桐哑然。

这人真是……

林疏桐轻轻叹气,抬袖试着去夺他手里的杯盏,“天色已晚,咱们得回去了。”

但谢照乘紧紧攥着,倔强得很,不给他分毫可乘之机。

林疏桐也只得蹲身去哄他:“咱们早些收拾了回去睡觉好不好?”

谢照乘终于抬眸,却微微直起腰身,凑将过来,捏了杯盏送到林疏桐唇边:“你也想试试这好酒吗?”

澄澈的湖水激荡,水花四溅,泛开大片涟漪,波纹一圈圈交杂,烟火腾跃而上,三五炸开,夜空和水面折出斑斓色彩。

林疏桐眼睛动了动,而后盯住谢照乘。

他上挑的眼尾晕染着点点桃花,直延伸进眸中,两颊有七月烟霞荼蘼,铺开大片绯红。

妍若桃李。

林疏桐一时间大脑空白,视线不自觉就落在这人唇上。

少年的唇色是极艳的,仿佛薄薄抿过几叠朱红脂纸,此刻更沾着些清亮的水色,有如经雨海棠,惑人可欺。

他喉头微动,许久才艰难道:“谢照乘?”

“嗯!”被唤了名姓的人重重颔首,而后问道:“你不想喝?那算了…”

林疏桐反应极快,扣住谢照乘要收回去的手腕,就着他的手,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自始至终,目光未有半分收敛。

“你别这样看我。”

谢照乘嘟囔着,空着的手去捂他的眼睛,身躯一歪,顺势就偎进他怀里。

林疏桐顿时僵在原处,手足无措。

迷茫中他恍然回神,不由得一敲脑袋,自己方才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东西?

谢照乘的脸颊蹭了蹭他肩膀,小声嘟囔道:“头好晕。”

“那就别喝那么多啊…”

林疏桐轻叹一声,扯下他捂着自己眼睛的手,试着将人扶起来,可谢照乘像没骨头般,一味往他怀里倒。

他无奈背过身,这回酒鬼倒是很有自觉去搂他颈项,林疏桐勾住谢照乘腿弯,背着人向闻雀轩行去。

这醉猫相当不安分,时不时去捏捏林疏桐的脸,扯扯他头发,哼哼唧唧没半刻停歇。

“林疏桐…”

谢照乘趴在林疏桐背上,软绵绵地念他的名字,林疏桐敷衍着不时应答几声,以免这家伙糟蹋自己的头发。

然而少年的呼吸忽地贴近,林疏桐分明感觉耳廓处蹭过星点温软,那过分浓郁的酒气侵入肺腑。

饱蘸醉意而不甚清亮的声音附在耳边,“你说,遇见我是好事,你真的如此想么?”

林疏桐哑然失笑,低声哄道:“自然是真的如此想,我骗你做什么呢?”

谢照乘的呼吸稍微沉了沉,语气陡然有些沉重,几乎是坚定道:“不是好事,你不要这样想。”

林疏桐面上笑意一僵,忆起谢照乘要他去做的那一件事,数息后牵起唇角,“是不是好事,我都已上了师兄的贼船。”

他抬眸去望漫天星子,悠悠道:“投以木瓜,报以琼琚,原都是应当的,既答应了你,纵然要历苦受难,也是我心甘情愿。”

搂着他颈项的手臂抖然一紧。

“当然,师兄也知道的,我这人最是惜命,伤可以受,命不愿丢。”

林疏桐稍稍偏头,能借余光瞧见谢照乘有些凌乱的青丝:“见势不对,半途逃跑也犹未可知。”

他背上的少年闻言,磨了磨牙,一口咬在他右肩,林疏桐吃痛抽气,险些把谢照乘扔出去。

没想到他不计较,这祖宗反倒不依了,双脚踢腾不休,吵着要下来:“自己走,不要你背!放我下来!”

林疏桐无奈叹气,将谢照乘放下,小心扶他坐在栏上,松松扣着他右腕,始终不敢移开手,怕这醉猫歪歪斜斜跌倒。

少年却对这些一无所知,顺势就倚在廊柱边,睁着双异常明亮的双眸,怔怔瞧着远方的阑珊灯火。

林疏桐并未坐下,只是靠着朱栏,视线不自觉便落在少年身上。

空明月华里,这略嫌单薄的身形仿佛一场如酥春雨后被扑打在地的残破梨花,消却了于枝头的明丽,只余些许遗憾萦在心头。

他先是为这想法一惊,而后觉着有些好笑,谢照乘是什么人?自己朝不保夕的,还有心思替他感伤?

“花开得倒是不错。”

谢照乘忽地出声道。

林疏桐低头去望,廊下果然锦簇花繁,十几丛两尺高的蔷薇甚是荼蘼,少年抬眸望他:“有花堪折直须折,不好辜负如此春光的。”

林疏桐眼皮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就见少年朝自己轻轻笑开,仰头直挺挺倒将下去。

他双目圆睁,有心将少年扯回来,却不防这人实实在在使了劲,连带着他一道跌下朱栏。

触及实地时,林疏桐扑了谢照乘满怀,而数丛蔷薇倒折,与青叶缠作一席床褥,不由叹道:“我的谢大少爷,折花不是要你辣手摧花的。”

他眼尖地瞧到蔷薇枝条上的锐刺,不必思索便能想到少年后背的惨状,登时心头一跳,撑在少年身侧就要起身。

林疏桐还没站稳,就被谢照乘揪住衣袖,用力一扯,又倒了回去,不同的是,谢照乘翻身压住了他。

他一时间神思恍惚。

少年的墨发自两肩滑落,披一身霜月,有春风轻拂,引得青丝摇动花影,与馥郁馨香缠入呼吸,扫在心尖落下一片细痒。

“你眼睛里…有月亮。”

谢照乘俯身来瞧,面容靠得极近,林疏桐不得不同他四目相对,于那双眼眸中望见了几朵残花。

和自己的倒影。

满堆荼蘼芍药,端的是欲迷人眼,只这香馨稍嫌甜腻了些,不如他身上的梅花味道来得好闻。

他神使鬼差抬袖,欲将那呼吸压得更近,还未触及少年肩膀,那人便翻身枕在了他胸膛。

林疏桐的手定在半空,进退两难。

作俑者按下他的手,抬袖作举杯状,遥敬一杯明月。

谢照乘抿唇笑着,又张开手,那皎皎孤月轮仿佛就在他掌指间。

苍茫夜色中,少年呼吸渐沉,依依十里翠竹满覆霜雪,微凉的雪被下,十指逐渐交叠相扣。

几折雀声惊起灼灼天光,林疏桐动了动,手腕乍然一痛。

他立刻清醒过来,掀开眼皮,朵朵芳菲落入眸中,天色已是大亮,怀里只余件素色外衫与浅淡的凛冽梅香。

初时还有些迷茫,但昨夜的记忆很快便如填鸭般塞进脑袋里,林疏桐缓缓捂住脸,甚是头疼。

“林疏桐你在做什么啊?”

谢照乘是醉了,醉卧蔷薇倒也算风雅,但他可是饮了一杯,只微醺,如何也跟着胡闹?

林疏桐颓然拥着那素色外衫,静坐半刻钟后认命起身,爬上游廊,拍了拍身上的泥灰。

还未走上两步,便听得走廊尽头有小松的声音飘过来。

“公主说过,你谢家人少来接触照乘,是将她的话当作耳旁风吗?”

虽说小松平日就不是什么温和性情,可有这样暴躁的语气也极少见,话里更压着深沉的怒意。

“你谢家是如何待他这一脉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怎的还有脸来找他?”

小松毫不客气,连珠炮般道:“你们不要脸,谢照乘不好出手,我可不惯着你们!”

语罢,林疏桐就听见兵刃相撞的动静,他皱起眉头,垂眸将小松的话在心中翻来覆去念读。

他原以为谢照乘行事如此强势,背后该是有家族支撑的,而旧昆仑上的谢氏也确然是世家氏族中实力强劲的。

竟不是么?

小松方才的意思,是谢照乘这一脉在谢家受了苛待,那同他身上那许多道伤疤有没有关系?

林疏桐心念百转,不想小松已然撇着嘴自廊后行了出来,看见他明显心情越发的差了。

“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小松龇了龇牙,趾高气扬地同林疏桐擦肩而过,将将走出三步就扭头转了回来,叮嘱道:“无论你听到了什么,都别和照乘说,否则小心你的皮!”

林疏桐分外无语,扶额轻轻颔首,小松这才满意地哼上一声,抖了抖油亮的皮毛,高高昂着脑袋离开。

他目送罢小松,摇头叹气,且将那些疑问都先搁置在一旁,往闻雀轩正堂快步行去。

入堂不见谢照乘,却瞧到两只雪团子端茶送水忙碌之余,还在叽叽咕咕说话,也不掩声,倒叫他听了个明白。

“果真人只要寡廉鲜耻,便天下无敌了,他们当年将公子害成那般模样,竟也好意思岁岁来拜见……”汤圆捏紧了兔爪,作势一捶。

元宵更是白眼望天,哼声道:“这倒不是最要紧的事情,据我所知,夫人身陨也同他们脱不了干系。”

汤圆垂下的大耳朵瞬间就竖将起来,它身后的林疏桐也随之心神一颤。

夫人?谢照乘不曾娶妻,这夫人指的莫不是……他娘亲?换言之,谢照乘的娘亲是已经不在了?

元宵还待再说,余光瞥见碧色衣角,浑身毛发都炸开,猛然回身指着他叫道:“林疏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林疏桐没有要瞒它的意思,诚实道:“汤圆骂人时便已经在了。”

汤圆嘴边的胡须朝上一飘,两只兔子不约而同揪住林疏桐衣角,异口同声:“我们私底下议论公子家事,可千万莫让他知晓,他定然会生气的。”

林疏桐心道你们也知道他会生气啊,一边腹诽一边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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