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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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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五一假期结束,晨蒲便开始了漫长的计划,直到暑假初期她才从繁重的学习与活动中空闲下来正式实施她的计划。

晨蒲挑选了很久才网上找到称心的表白地点,为此她特地提前去踩点,那是一片茂密的向日葵花田,旁边零星地点缀着一些白色石头屋,那里住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花匠,她们在迟暮之年搬来此地,享受人间剩余的美好生活,平时无事便打理一下这里的植物。

晨蒲向这里居民说明了她的来意,希望能得到场地使用的允许。

晨蒲站在一座石头屋前,对着站在前院的老伯说:“伯伯,我有些事能麻烦你们一下吗?我听说这附近的向日葵都是你和别的爷爷奶奶一起照料的,我想问一下我可以借用一下这片花田吗?”

老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晨蒲,半开口问:“小朋友,你要借用我们的花田干什么啊?这么大片田你可搬不走噢!”

晨蒲解释道:“伯伯,我——想借用你们的花田向我一个很亲密的朋友传达我的心意,伯伯,我不要花,我只想要这片风景。”,说完满脸真诚地看着老人。

老人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可以,但记住,不要在花田里用火,也不要留下垃圾,这里是属于大自然的。”,说完转身便要进屋。

闻见老者同意,晨蒲兴冲冲的冲着里屋喊到:“阿伯谢谢你,啊,对了,我能借用一下你们屋子旁边的空地吗?”

老伯在里屋前后摆了摆手,一声“随你”传出了门外。

得到允许后,晨蒲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奔向花店订了一束向日葵花束,订完花束看着手机所剩无几的余额,晨蒲陷入了沉思,“桌子,帐篷,投影仪,车子,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就算只是租用的费用都不少了”,晨蒲盘点着这场告白仪式的费用,掐算着如何才能得到这笔钱财,最终她选择将这场告白定在八月份,打算用这一个整个七月的时间赚到这笔费用。

回到家后的晨蒲翻遍了所有的招聘网站都没有找到适合的暑假工,不是价格太低工时太长,就是离家太远还不提供住宿,每到下午,晨蒲干完家务活后就在手机上翻找着新的招聘信息,可大多数不需要专业知识的工作都不愿意招聘暑期工,大约是今年实体店与零售市场不景气,招聘暑期工的更少之又少,大多招聘暑假工的工作都是进厂打工,可晨蒲吃过工厂的亏,差点上当受骗的经历致使她现在只要看到工厂招聘是不会看一眼的,除非有熟人介绍。

这天,晨蒲又在手机上翻找着新的招聘信息,可一连问了好几家小店和补习机构都碰了一鼻子的灰。待晨蒲的注意力从手机框架脱离时,时间已移步到晚上,周春已经做好了饭菜,晨蒲简单的往碗里装了两口饭就结束了晚餐,自从回到家后没几天,父母就从原来还能说的上的亲切到后来的冷言冷语,每次饭桌前晨蒲都想快速解决然后窝进房间。

晨蒲端着碗走进厨房,准备先把自己的碗洗了再把锅刷了,这会的时间就能等到家里其他人的空碗。

晨建安看着晨蒲这么快就把碗端进去厨房,筷子一停:“你那么快就吃完啦?”

周春随即附和道:“什么都不干的人肯定很快就能吃饱啦,说不定不用吃都行。”

这些话语在晨蒲耳朵里听起来尤为刺耳,像是嘲讽,像是指责,她无力解释,这几天她已经厌倦了这样的冷嘲热讽,即使她在他们面前干得多卖力,他们始终看不到,每天等待的只有责骂。

晨蒲没有回话,一声不吭地走进了厨房,厨房的闷热让汗水浸湿了衣衫。

刷完锅后她走出了厨房,餐桌上只剩下残羹剩饭和碎骨,旁边传来小男孩刺耳的叫声,晨蒲的父母正在陪他们的外孙玩闹她的姐姐很快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多么其乐融融的一幅景象,可惜好像没有她的位置。她默默收拾着餐桌,旁边传来的笑声格外的不懂事,尽往她耳朵里钻,她听得心烦,听得难受,只好加快手上的动作,干完活好回到自己的房间。

至始至终晨蒲都觉得晨建安他们与自己的关系更像是投资人的被投资者的关系,他们将出人头地的压力全都放在了晨蒲的身上,努力强调着自己在她身上投入了多少,全从未想过晨蒲能承受多少。晨蒲想,如果有一天他们付出的金钱,却得不到回报时,他们就会开始用言语攻击你,那种酸涩的语言刺痛着晨蒲,她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别人无私的爱意,只有自己创造价值时才能得到别人的关怀。

那天过后她更努力的找暑假工,她查询着无数可外宿的招聘信息,拼了命的想逃离这个家的念头在她身上滋生,她在想或许以后只要自己能尽到赡养的义务就足够了。

可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的荒谬,你越努力想的到什么越的到不到什么,麻绳也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所有的麻烦只要不解决它就像是积蓄已久的火山,终有一天会爆发的。

那天早晨,晨蒲像往常一样晾晒着洗好的衣物,正拿着抹布擦拭着家里的桌椅,即使是在温度稍低的天气,一连串的家务活下来,汗水还是微微打湿了衣襟。

“晨蒲,你是不是拿了我的充电器?”周春的声音从主卧里传出。

晨蒲听到声音后抬起头,用衣袖擦了下额头的汗,回了句“没有”后又投入到繁忙的劳动当中。

“怎么会没有呢,我房间都找不到,”周春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进了晨蒲的房间,紧皱着眉头在晨蒲的书桌上翻找着,可仍是没找到,正当她要出去客厅寻找时,不经意的一瞥,放在书桌边角的一本黄灿灿的笔记本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厚实的皮质封面和两条当作书签的带子,周春怀疑这是晨蒲的日记,犹豫再三,周春还是打开了笔记本,看到内容的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就凝固了,翻动纸页的手指因为惊愕和愤怒而曲着,整个人也止不住的颤抖,她拿起笔记本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间。

在客厅拖地的晨蒲找到掉在椅子底下的充电器,看到周春从从自己房间了出来,微微笑着对周春说:“我就说我没拿,没找到对吧!但是我从椅子底下找了噢。”说着还晃了晃手上的充电线。

可周春并没有回晨蒲的话,脸上的怒气不减分毫,晨蒲看着脸色阴沉的周春有点不知所以,她不知道哪里又惹怒了周春,她环视周围,找寻自己没有弄干净的地方,她觉得可能是她卫生没搞好的原因惹怒了周春,就像平常他们做的一样。

晨蒲的眼睛还在不停转动,巡视着四周,企图找到突破口,直到她看到周春手上的那黄色的笔记本,脸上的表情变得呆滞,她微微张开嘴,下唇略微颤抖,半响才发出声音:“妈,你拿我笔记本干嘛?”

晨蒲慌忙走过去,将周春手里的笔记本合上,抬头间,她对上了周春的视线,她第一次从母亲的脸上看到那样的神情,是惊恐,是愤怒,是失望,就好像这一刻恨不得要与她断绝关系一般。

“妈” ,微弱的声响颤巍地从喉咙里发出。

过了半响,周春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着晨蒲发出怒吼。

“你——你,你给我解释清楚,安奕是谁!你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你……你可是女孩子啊,你是要嫁人的,你知道你这样是不正常的吗!你知道你这样做很让我们丢脸吗!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你这样做对得起我们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把你拉扯那么大,要是这以后传出去,我们以后脸往哪搁?那个叫什么安奕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和你爸这辈子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还有,你给我立刻和那个安奕断绝来往,等你毕业了我们就托人给你介绍一些条件好的男的谈谈,你一定可以变正常的。”

周春说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房间的大门被甩手关上,“砰”的一声,在晨蒲脑袋中炸裂开来。

“不……不正常吗?我不该喜欢你吗,安奕,我现在好想见你啊。”

晨蒲两脚一软,瘫坐在床上,身子控制不住的蜷缩在一起,她把头紧紧埋在臂弯下方,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在衣襟上,这一刻她好想躲进那个人的怀抱,寻求一丝安慰,想从她嘴里得知那个问题的答案,证明她没错的答案。

等到衣服下摆湿了一半时,抽噎的声音才缓缓停下,晨蒲走向书桌前的镜子,望向镜中的自己,揉了揉发红的鼻头,无奈地嘲笑到

“可真是狼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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