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几人沉默着。哈莉看向乔拉尔的尸体，他最外面的斗篷脱掉丢在了洞穴外，现在穿着的长袍是黑色的，虽然看不清血迹，但长袍被猛兽咬烂了几处，露出了里面的皮肉。

——可惜了。

哈莉淡漠地想着。乔拉尔是个人才，在炼金术上造诣不错，虽然算不上天赋异禀，但也超过了常人。好在他已经没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了，哈莉已从他那里拿到了魔杖，她真正的目标也从来不是乔拉尔。

她的余光瞥向伊丽莎白。哈莉是个目标明确的人，她永远清楚谁对自己有用，而在场的几个人里，如今她最应该保住性命的人是伊丽莎白。

哈莉走向伊丽莎白，半跪在她身旁，用了一个检测魔咒去查看她是否受伤：“你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

好在伊丽莎白只是受了点轻伤。她摇着头，喃喃道：“我们已经收集了不少东西，忽然看到了客迈拉……它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反应，它直接就杀了乔拉尔，然后要接着杀了我——当时，当时——好在我们就在洞口附近，我只能跑进来——然后用飞来咒，让乔拉尔的尸体也过来，不然客迈拉兽会吃了他……”

哈莉拍了拍她的后背，“伊丽莎白，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离开这里。”

“不，萨亚……”伊丽莎白痛苦地说，“森林里的反幻影移形和门钥匙咒是乔拉尔施法的，而且不是那种死后自动消失的咒语。”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都被困在森林里了。

哈莉一阵无语——现在的情况是，除非他们徒步离开森林，否则根本没办法逃命，而森林里有一只客迈拉兽，现在的时间估计太阳也已经落山了。

好吧，好吧——卡拉帕斯有飞天扫帚，自己会变成鸟，然后伊丽莎白和塞尔温——该死的她真应该抢走那个叫达米安的家伙的扫帚的。

“伊丽莎白，你是认路的，你很熟悉这里的环境。”卡拉帕斯说，“你知道我们怎么走能出去吗？”

“我知道——但我们离开森林的话恐怕要走一个小时以上。如果客迈拉……”

伊丽莎白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我们有四个人，说不定可以打倒一只客迈拉兽。”卡拉帕斯说。

你这么勇敢的吗？！

哈莉内心很是震惊，但脸上依然平静。卡拉帕斯看起来是个冷淡学者型的女巫，没想到她居然能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来。

也是，卡拉帕斯是有实力的，况且她刚刚还从客迈拉兽嘴下逃过一劫。

“只是，我们不知道客迈拉兽在哪。”塞尔温说，“现在天色应该已经暗了吧……如果被偷袭，说不定还会有其他人死掉……”

哈莉注意到了他的胆怯，也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他不想把命搭进去。

但当下除了尽快撤离也没有其他办法。

“伊丽莎白和塞尔温都受伤了。”哈莉对卡拉帕斯说，“如果遇到客迈拉兽，我们两个要多费力些，如何？”

卡拉帕斯点头，又说：“那乔拉尔的尸体……”

几人都缄默不言了片刻。

哈莉心想，理智上讲，又大又沉的一个废弃物（非常抱歉）是应该直接丢弃的，但这毕竟“曾经”是他们的伙伴之一，如果这里有谁提出带着这具尸体走的话，她可真的要祈祷了。

塞尔温果然求生欲旺盛，当下拿出了解决方案。“我们很需要补给，也没有能力带着……他，不然也太危险了。”他说，“如果没遇上客迈拉，不如我们先回去，回去了就通知魔法部这里有巫师死亡，来上十几个傲罗，也不怕客迈拉兽了。”

哈莉同意，“目前的条件，只能这样了。”

卡拉帕斯也点头：“为他施几个魔法吧。”

和乔拉尔关系最近的就是伊丽莎白。几人看向她，伊丽莎白犹豫了一会才点头。卡拉帕斯和塞尔温对乔拉尔的尸体施法，让他的尸体可以保持现状、也不被其他人或者动物发现，这才出发。

“这座山离森林边缘并不太远，我们可以抄近路，有其他的山洞通往外面。”伊丽莎白说，“那样的话，我们也许只花一个小时就可以离开。”

打定主意，四人开始跟着伊丽莎白向外走。哈莉向她简单讲述了客迈拉兽的来历，伊丽莎白对走私犯很是气愤。

“你没有想到那一点，贝莉尔，”她对卡拉帕斯说（哈莉这才知道卡拉帕斯的教名），“法国魔法界不是万无一失的，如果国际巫师联合会以调查走私为借口来法国驻扎，那也是有可能的。”

“你担心把他们和食死徒爆发冲突？”卡拉帕斯问。

“其他国家不打算联合起来抵抗神秘人。早晚有一天神秘人会来法国，也许那一天法国会成为战场。”伊丽莎白说。

他们在山洞里七拐八拐，显然伊丽莎白对这条路也并不是格外熟悉，毕竟这条路上可见的矿石也不多。但他们逐渐接近洞外，这也让四人心中升起了希望和紧张。

“也许你多虑了，伊丽莎白。我倒是认为，如果国际巫师联合会驻扎在法国会是件好事。”塞尔温说。

他们已经能够感觉到风了——穿过一条隧道来到新的岩洞中，户外的空气涌入，带着草木的清新。

“我们马上就——”

伊丽莎白的话忽然停了下来。

万籁俱寂，哈莉只听到岩洞中的滴水声，以及他们的呼吸声——然而在呼吸声中，还夹杂着一种更加低沉的呼吸，不远也不近，来自岩洞的另一端；那是猛兽的呼吸：呼吸带着巨齿之间的低吼。

除了荧光闪烁的光亮，大约五十米外，突然出现了新的两个光点。

——风声猛扑了过来，哈莉本能地甩出一道铁甲咒。她分出一些魔力，让荧光闪烁的光芒飞出去到更高的地方、变得更亮，那猛兽的影子也变得更大、更长了：那是只二十英尺长的怪物，它有着庞大的狮子的脑袋、那一口獠牙能把人吞吃下去，身体像是山羊，四只羊蹄也格外大，与人头相比仿佛还能大上一圈；它的尾巴布满鳞片，向上生长着倒刺，像是龙的尾巴一样看起来坚硬无比。

哈莉虽然对客迈拉兽缺少魔法上的学习，曾经受过的麻瓜教育却让她对“奇美拉”这个名字更加熟悉，她甚至还会用拉丁语背诵塞涅卡用奇美拉与美德、正义做对比时的那段话：“我们描述的灵魂就像多头的蛇——每个头都可以单独战斗和毁灭。并非每个头都是独立的生命体；它只是生命体的一个头，而整条蛇本身是一个单独的生命体。从没有人相信奇美拉包含一头活着的狮子，或是活着的龙。它们都仅仅是整个奇美拉的部分，而这些部分并不是有单独生命力的个体。那么，你如何推论得知正义是一个生命体呢？”

还有，神话里柏勒洛丰打败奇美拉，是把涂了石墨的长矛扔到了它的嘴里……

然而此时此刻她能想到的东西全都对战胜真正的奇美拉毫无用处。哈莉有一瞬间的震恐，下一秒已经进入了战斗——她的铁甲咒让客迈拉的脚步停滞了一下，塞尔温发射了一道红色的咒语，飞向那猛兽的头部。然而咒语打在客迈拉的头上，却一点没有作用，连痕迹都没留下。

这魔抗性太高了吧！

几人连连发射魔法，靠着墙壁向外移动，几道魔法与客迈拉撞击，却只能弹飞岩壁上的石头。几块巨石落在来时的隧道口，哈莉注意到了这一点，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卡拉帕斯喊道：“吉田，我们一起！”哈莉与她同时伸出了魔杖。事实上，四个人都同时动手了——四道强力的昏迷咒的红光一起打向客迈拉，一瞬间客迈拉被红光笼罩，身体僵硬了几秒钟，四人趁机分散开各自躲在巨石后。可是魔法撞击的巨响刚刚平息，就听到了一声吼叫——客迈拉依然没有倒下！

这让哈莉开始打退堂鼓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逃跑不可耻，活着才是胜利——这一向是哈莉的人生信条。打不过伏地魔的食死徒势力，她就从英国跑路了，现在打不过客迈拉，哈莉认为找机会逃跑才是真的。

然而来时的洞口被堵，就算回去了，要么留在洞中，要么原路返回，只要在这片树林，就有面对客迈拉的风险。最好的方式就是，冲出现在通往外面的洞口——

她和不远处的塞尔温对视一眼，果然在对方眼中看出了一样的想法。“跑！”哈莉和塞尔温同时喊道。

洞口就在前方，四人且战且退，但使用的魔法都是吸引客迈拉兽注意力的小花招；离洞口也不过几十米了，客迈拉兽突然一俯身——

它的速度太快了，哈莉甚至没来得及看到它的方向，一阵风已经擦了过去：客迈拉兽冲到了洞口处。四人全都快步后撤，靠近来时的隧道口。

“这怪物铁了心要杀死我们吗？”塞尔温怒道。

他一抬魔杖尖，一道绿光飞出，打在客迈拉身上，客迈拉依然没有被伤到分毫，却被这魔法激怒一般，猛冲过来。四人动作都很敏捷，各自闪开，这时候也没人去深究什么违法不违法了，伊丽莎白喊道：“我们一起！”

四道绿光飞向客迈拉兽，这次终于有了些效果，客迈拉兽被魔法打得嚎叫一声，身上留下了几道不深的血痕。

哈莉心知一般的魔法无法伤害客迈拉，悄无声息的取出了古典魔杖，把自己的现代魔杖塞进了空间袋。

此时客迈拉兽已经被激怒，它冲向这边，哈莉双手握着魔杖，念出如尼文——她已经从乔拉尔那里得到了许多古典魔杖适配的咒语，古典魔杖虽然只能通过调动地水火风四元素的方式施法，却也因此更加强大。一瞬间，几块巨石都向客迈拉飞去，仿佛陨石一样飞速击向那猛兽。客迈拉被巨石击中，发出巨声嚎叫，它被无数巨石埋住，一时间难以脱身。

“好机会！”

几人都用上咒语，然而那些咒语刚刚飞到石头上，客迈拉兽的尾巴就猛地扫开石头，巨石滚向四周，客迈拉只被困住了一两秒而已。它飞身躲过那些魔法，怒火似乎更盛了。其他几人也换上了古典魔杖，卡拉帕斯一道咒语甩出，飓风裹挟了客迈拉，其中带着火焰，这是风元素和火元素的结合，能量堪比厉火。客迈拉兽挣扎不休，几人不敢轻举妄动，猛兽飞快跑动，飓风和火焰却还是伴随着，然而紧跟着轰隆一声巨响——

客迈拉兽的尾巴猛地打向岩壁，它的身体忽然蜷缩起来，那巨大的尾巴裹住了整个身子，在地上翻滚——哈莉已经做好了施法准备，只见客迈拉身上的火焰却逐渐熄灭，那怪物重新站起，身上已经带了许多伤痕，它脱身后显然愤怒已极，怒吼一声，再次冲向巫师们。

如果是空旷场地，想要逃跑会容易得多，战斗也不会如此吃力，顾虑重重。然而被困山洞，只能背水一战。

塞尔温的魔法刚发出光束，客迈拉的巨口已然来到他身前，然而砰的一声，塞尔温身前出现了一道散发金光的墙，挡住了客迈拉的杀戮。客迈拉却也并不留恋，转身冲向伊丽莎白，伊丽莎白的魔杖猛地在地上顿了一下，地上出现一圈白光，将客迈拉围了起来——她用魔法困住了客迈拉兽，客迈拉兽只能在白光所圈住的范围内动作了。哈莉和卡拉帕斯赶快施法，哈莉用出风元素的切割咒，穿过白光打在客迈拉兽身上，因为已有之前的伤口，这次的魔法终于有了效果，在客迈拉兽身上留下了更深的伤痕；卡拉帕斯则用出水元素的魔法，元素集中于白光的范围内，凭空出现的水灌入圈中，将要淹死那猛兽。

二人已经竭尽所能快速攻击，然而客迈拉兽同样强大，大家都知道那道束缚的白光只能困住它片刻，却没想到能够如此之快。客迈拉兽一再地向外猛冲，伊丽莎白已经无法招架，那猛兽忽然用上浑身力气，向外一冲——水涌了出来，客迈拉兽浑身湿透，抖动着身上的毛发；它身上的水和伤口的血混合着，滴落在地。

客迈拉虽然冲了出来，但看得出它已经受伤颇深，体力不支，已经无法全身心应战了。

哈莉咬了咬牙，放出去几只炼金机械鼠——几只老鼠四散开，全力向客迈拉兽吐出魔咒。

“先别攻击，各自躲起来！”哈莉说。

客迈拉兽被老鼠吸引了注意力，一道道魔咒打在它身上，此时它已经不再是一开始被魔咒打中也毫发无伤的样子了，它现在浑身是伤，老鼠的魔咒都打在了伤口处，客迈拉兽向一个老鼠冲去，将其踩死，随即又被另一只老鼠攻击。

如此疲于奔命，客迈拉兽身上的伤口越来越深，然而这种战术也是赌博，是哈莉的无奈之举，因为控制老鼠同样对魔力消耗严重。她始终警惕着，客迈拉兽的速度慢下了很多，连招架几只老鼠的同时攻击也变得被动，似乎体力不支了。

“就是现在！”

哈莉一声令下，四人同时用上切割咒——客迈拉兽已无反抗之力，几道来自古典魔杖、纯粹风元素的强力咒语的同时进攻，终于让它发出了最后的哀嚎，轰然倒地。

片刻的沉默后，四人才相信客迈拉真的死了的事实。

他们上前查看尸体。庞大的身躯已然鲜血淋漓，那些切割咒几乎切开了它的整个身体。

“累死我了。”塞尔温心有余悸。“能保住小命，实在是幸运。”

“没想到吉田对炼金机械也有研究。”卡拉帕斯对哈莉说。

“我只是知道些皮毛罢了。”哈莉谦虚道。

“这怪物的尸体要怎么处置？”伊丽莎白问。

又是片刻的沉默——客迈拉兽可以说浑身是宝，即使是已经死了，拿去药材店也能换满满几袋金子。

哈莉说：“客迈拉兽已经死了，我们也许可以带着乔拉尔的尸体回去。而客迈拉兽，我认为我们可以取些有价值的部位回去，换些金币，一来给乔拉尔家人当做一种抚恤，二来也可以为炼金师工会作为此行的研究资金。”

所谓的研究资金，还不就是给他们四个分？说着好听而已。

没有异议，大家便兵分两路，伊丽莎白和卡拉帕斯回山洞深处，带乔拉尔的尸体回来，哈莉和塞尔温留在这里，处理客迈拉兽的尸体。

伊丽莎白也是个不会安排的：安排了两个最贪婪的人负责战利品。哈莉和塞尔温用切割咒切下客迈拉的几个部位，哈莉不着痕迹地往自己的空间袋里装了些鬃毛、鳞片和牙齿，转头一看塞尔温鬼鬼祟祟地，也在中饱私囊。

……哈莉就当没看见。

已经把共有的部分装在单独的一个龙皮口袋里，那两个人还没回来。哈莉和塞尔温便开始查看他们所在的这个洞穴——一查不要紧，在一处隐蔽的小岩穴里，赫然躺着两颗蛋。

这可是有价无市的客迈拉卵！

哈莉和塞尔温对了个眼神，塞尔温道：“一人一个。”

“成交。”哈莉说。

二人一人揣了一个客迈拉卵，心里都十分高兴。有了这样的收获，刚刚那些战斗也就不算什么了。

很快伊丽莎白和卡拉帕斯回来了。山洞外面早就一片漆黑，刚才战斗时也只能靠着魔法光源，现在四人依然用上荧光闪烁，在黑夜的森林中走了许久，终于走出了反幻影移形咒的范围。

伊丽莎白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她心怀愧疚，让其他三人先回去，由她前往通知炼金师工会和魔法部，毕竟时候也不早了。哈莉同意了，她所清楚的是，法国魔法部得知了走私的事，一定会加强防范，尤其针对她这个在逃犯……她在法国是否还有容身之地，还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之前的某些章节提到过几次哈莉在乔琳时代的经历，大家应该可以看得出哈莉是个黑深残，对于作者来说哈莉是类似于夜神月或者鲁路修这样的反派主角，单纯的善恶很难评价她。

有时候会觉得哈莉一穿越就有主角光环，干什么都有buff简直是开挂，于是有了个新脑洞，也即“如果乔琳没有穿成救世主”，异时空同位体的哈莉……为了好玩让她穿到汤姆时代，但是当然她和汤姆绝不可能cp而是宿敌。宿敌智斗讲究的就是战力智力均衡，于是这个脑洞就是：乔琳有系统，汤姆是重生，乔琳绑定了大善人系统，每次做好事能攒积分换挂，而汤姆带回来的除了记忆还有曾经的魔力，魔法造诣已经极为高超，为了改变失败的结局，先要扭转在邓老师那的形象，于是也开始演大善人。两个黑深残都在扮演大善人，一想到就要笑鼠了。（有没有人想看）（目前还是口嗨根本没写）

这几天看评论，有人看到哈莉和弗朗茨处对象就不想看的，补药啊！这篇文所有人物都是有用的！哪怕之前出现的某些龙套都是作者埋了暗线进去的啊！难道纯血无cp就不香吗，作者也知道纯血无cp香！为什么非要设计弗朗茨这个角色，当然是因为他有用！有用啊！他的最大用处还没写到呢！（当然引出格林德沃也是大用处之一）而且想想之前哈莉在乔琳时代的经历，她是个什么恋爱观婚姻观啊，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乔琳的父母是开放式婚姻啊！这一点很重要的！

（而且好像很多人不记得哈莉在mi6工作过的事啊她真的是黑深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