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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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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清透,暖色光亮透过半开的竹窗落入竹屋内的案桌之上,金色光线中翻涌的飞灰如同金砂般飘忽涌动,半开的墨迹泛开浓厚色泽,一点光斑落在那执笔的手上,黑白分明,墨迹停滞。

寥寥几笔勾勒出的人栩栩如生,眉眼含笑,容色动人。

端坐于案桌前的银发少年怔怔地望着桌上铺开的宣纸。

距离那夜转眼已过去了五天。

这五天他强忍着想要去见蚩梦的欲望,逼着自己和她划开距离。

他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对蚩梦最好的做法,可是若没有那一点火星,少年沉寂的爱欲或许还能凭着自虐般的理智强行压下去,可她点起了火种,落在了他的心间,刹那间熊熊燃烧起一片连天的野火,越是理智克制,那隐忍便似春风,柔柔地撩起更大的火势。

明明爱不能,求不得,却还是放不下,欲难平,疯狂到想要与之共同沉沦于这燃烧的爱欲之中。

以期他们二人的年少情爱。

都能求得那一份圆满回应。

可,他不能!

屋外风动簌簌,流云暗涌,日头逐渐倾斜,那一点光斑从少年手背落到了那纸上,映出那少女除了一张笑靥其余均落于暗处的模样。

微风流动,暗影无声。

伴随着一道黑影落入屋内,尤川快速拿过一边的空白宣纸覆盖在这张纸上,不待殿中之人行礼,已开口先问道:“可查清了?”

“巫医与医女们所陈述之内容属下已尽数整理于此。”

东丹上前了几步,低头颔首,双手恭敬地将那他写好的折子递向尤川。

尤川伸手接过,即使竭力掩饰,可眼中仍然流露出了些许的紧张。

他双手将那折子打开,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内容,越看少年的脸色就越微妙。

东丹敏锐地感受到屋内的气氛微变,他心中暗暗计算着时间,待估摸着少祀官应该已经将折子看完了,才抬头看向尤川,试探着道:“如今圣女吃得下睡得着,亦不再拒绝与医女巫医们沟通积极配合治疗,不愧是少祀官,稍加安抚就平息了圣女的怒气。”

尤川听着东丹夸赞的话,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他暗暗咬牙,眼神中含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再次从头到尾快速扫过那折子,只觉得那些字迹刺眼无比。

什么每天狂吃十大碗饭还带满桌的小扣肉觉得很好吃于是夸赞了小庖屋的庖厨手艺真棒,

——那是我做的小扣肉,还专门用的你最喜欢的兔肉!

什么早上睡了个懒觉起来还在院子里荡了好久的秋千说扎秋千的侍卫很厉害。

——那是我在你住进来的那几天怕你醒来后无聊特意扎给你玩的!

什么中午和医女们玩捉迷藏满院都是笑声。

……明明……

可你为什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反观这些时日夜夜失眠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的我,简直就像是个傻瓜。

尤川越想心中升起的那类似委屈的情绪就愈发浓郁,他抬眸看向东丹,见东丹还一脸崇敬地望着自己,尤川只觉得那股怨气愈发的上不来下不去,差点没把他憋得内伤,他拼命将那股汹涌而来的情绪压下,素来平和的阿郎少见的面若冰霜,就连周身都宛若萦绕着一股冷气般,令人见之心里莫名发寒。

东丹被尤川那一眼看到心惊肉跳。

隐约感觉到了少祀官心情很差。东丹鼓起勇气,向尤川建议道:“少祀官您要不要亲自去看看圣女,算起来您已经有五天没有去见过圣女了,想来圣女也想您了。”

东丹自认为自己这话应该没说错,但是为什么他话音刚落,少祀官的脸突然就整个红了。

“你……”

尤川面红耳赤,抬头看向了东丹。

东丹一脸懵懂地看着尤川。

对望片刻,终是尤川左手扶额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不懂,她现在一定不想再见到我了……”

毕竟那日闹成那样……

零星片段在眼前闪过,尤川只觉得面庞更烫了。

“请恕属下逾越多说两句,就属下最近调查所见,圣女似乎心情不错,圣女的性子您最了解,属下以为,您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去寻圣女和圣女说些软乎话,圣女心软,与您又是青梅竹马的情分,说不定就原谅您了?”

东丹从小便跟着尤川,这些年也没少看圣女和少祀官的相处模式。

以他的经验,平日里他俩基本这样就能和好了。

尤川望着东丹真心实意为自己着想的认真模样,想到那些他根本无法告知旁人的事情,尤川有些疲惫地阖眸。

“我再想想,你先退下吧。”

东丹见状也不再说什么,颔首行礼便要离开,但在转身那瞬,他身后传来了少年温和的声音。

“多谢,这些日子,你们也辛苦了。”

东丹愣了一瞬,而后红着脸憨厚地笑了笑,转身朝着尤川道:“少祀官客气了。”

在再次行了礼后,东丹转身离去。

直到屋内再无他人,尤川才将那掩饰的白纸移开,望着纸张之上那阿娅灵动的模样,他的指尖轻抚她的眉眼,许久后,空寂的竹屋内,徒留一声叹息。

……

是夜。

月明星稀,光线暗淡。

林间竹屋之外丛林密布古木众多,层簇流云般繁茂的枝叶间一抹暗红自皲裂粗糙的树干上垂落一角,双手垫在脑后半靠着树干而坐的银发阿郎深深地望着那被一层层的暗卫包裹在内还亮着灯的竹屋。

竹窗已关。

但烛火明亮。

投落在封纱上的影子隐约可以看清她的模样。

尤川想。

她似乎很认真地在写些什么。

最是没有耐心的人,如今竟能端坐那样久身影都不曾有丝毫晃动。

当真是苦难磋磨锋芒,以鲜血淋漓的代价裹挟着人快速成长吗?

尤川越想越心疼,抬眼再看,却见屋内的人起身了,随着她吹灭烛台,屋内刹那间黑暗一片。

她要睡了。

尤川望着那熄灭光亮的窗,只觉心口一阵阵发涩,难言的落寞比这夜色更加深沉的笼罩着他。

落于林间最高处的阿郎看着那黑漆漆的窗户,就这么在树上坐了一夜。

突破了那点夜晚去偷看阿娅的窗户非正人君子所为的“道德束缚”后,尤川接下来大晚上不睡专门去蚩梦屋外的树上偷看她就“自然”多了。

少女作息很有规律,每日二更两点睡,六更两点起。

到他离去前,总能看到她一顿要吃上三大碗白粥加四五叠糯米糕。

虽然他心情万分复杂,可亲眼看到蚩梦情况确实安好,无论如何总是让尤川放心的。

他渐渐也适应了这种“另类”陪伴蚩梦的日子,甚至于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安逸的时光如同流水滚滚逝去,某个夜晚一群黑衣人的出现,终究打碎了这浮沫般虚无的美好。

——虺王安排的人蚩梦接上头了。

因为他早就叮嘱过暗卫,在他的暗中示意下,暗卫们假装没有看到有人潜入,那两个阿娅在蚩梦屋内待了约莫一刻钟左右才离开。

那天夜里,蚩梦屋内的烛火长明。

尤川隔着那扇窗户望着她,看着她趴在桌上的身影,他有无数次想要推门而入,可最终他只是紧攥着拳头,逼迫着压抑着自己不去看不去想不去念,就那样呆坐在树上,直至天明。

自那夜后,尤川便撤下了在外值守的暗卫,在看了巫医们的脉案确定蚩梦余毒已清已无大碍后,也遣散了他们。

转瞬间那座本来布防严密的竹屋便只有蚩梦一人。

再无任何束缚。

他们随时可以逃离。

尤川甚至已然吩咐了东丹叮嘱四处哨站各处关卡,若遇圣女全部放行。

可是又过了两日,尤川日日看着那两人进出蚩梦房间,蚩梦房间烛火夜夜长明,可她们却始终没有动作。

黄昏已逝,夜幕又至。

尤川终于从东丹那里得到了漓江边有一小队人在徘徊的消息。

东丹虽为尤川部下,严格意义上属于毒公一派,但在事变之前毒虫二派还是有些合作的,他认出了为首的那个人是虺王王军统领,以他们的行踪来看,东丹判定他们这两日应是在探查如今的万毒窟的布防情况,一旦全部弄清楚了就要带着圣女离开。

尤川本想着他明明已经开放了关卡他们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然而在愣了一瞬后他终于想起如今的他已是背叛了虺王的叛徒!就算虺王王军知晓万毒窟关卡布防乃他所掌,可他先叛虺王,又囚圣女。

哪怕他亲口告诉他们关卡全开,又有谁会相信他是真心相助的呢?

仿佛毒蛇啃噬心扉,尤川只觉得一阵令他浑身发冷的窒息的痛。

在强行稳住心神让东丹继续去查探情况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来禀报他后,尤川神情恍惚,不知不觉间竟又来到了蚩梦的住所。

空旷林间,唯有那一处竹屋矗立。

院落无人,静谧清冷。

浓墨似的夜,只有那窗户透出的一点光亮,如同大雾弥漫难辨方向的黑暗道路中指路的明灯,心口难言的情绪翻涌难抑,驱使着他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蚩梦的门外,伸手敲了敲竹门。

指节轻扣竹门发出的清响让尤川清醒了过来,而后他意识到了他现在在做什么。

如同那夜他最终落荒而逃了般,他想要趁着蚩梦还没回应转身逃开。

然而……

夜风浮动少年的银发尾羽衣袂。

他比任何一刻都清楚地知晓这很可能是他和蚩梦的最后一面了。

无论这些日子她是因为什么才对他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亲近。

他已选了自己的路,就注定和蚩梦背道而驰。

将来他们总有兵戎相见的一天。

在这一日到来之前。

他也是凡人。

想要再见他的阿娅一面。

只要一眼。

只要一面。

从此以后纵然是对面不识,我也就此心甘情愿。

乌云散开,圆月高悬。

柔和的月华洒落人间,遍地清澈明亮如同星河般的明辉。

尤川目光渐渐变得坚定,在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转身抬手又敲了敲蚩梦的房门。

清响散去,院落里沉寂了片刻。

在尤川的心因为那长久的沉默而渐渐下沉冰冷之际,他终于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少女低低的声音。

“门没锁。”

尤川:“……”

他抬手试着往外拉了一下门,发现果然一拉就拉开了。

这是……特意在等着他吗?

想到这种可能,尤川的心又瞬间飘了起来。

但……

尤川拼命克制着瞬起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走入屋内。

今夜的蚩梦长发扎起,头戴牛角银冠,身着一身便于活动的紫衣正坐在案桌边神情从容地写着什么,烛火在她身上晕了一层柔光,向来爱玩爱闹性子最是活泼的阿娅整个人周身显出一种难言的沉静。

极少看到蚩梦这般神情的尤川有一瞬的愣怔,但他很快便回过了神,他垂眸避开不再看蚩梦,平静地先开口道:“……我答应过虺王会送你平安离开娆疆,如今你既然已经与虺王之人取得联系,我已开放各处关卡,你们想什么时候离开皆可。”

尤川在说完这话后就闭上了眼,本已做好了蚩梦大发雷霆或是声嘶力竭的怒吼或是悲痛欲绝的哭诉的准备,可他预料到风雨竟都不曾到来,安静的屋内只听到了少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的回应。

“嗯。”

……就……这样?

没有生气吗?

饶是尤川在心里告诫了自己无数遍不要去看蚩梦,看了就舍不得了。

可是蚩梦的反应太过反常,尤川克制不住自己的担忧,忍不住看向了她。烛火下少女面色平和,确无一丝怒意隐忍,甚至看不出一点难过愤怒。

尤川心中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慌乱,他忍不住又道:“到了中原,你要照顾好自己,银子不够了就找中原的娆疆暗哨,我已吩咐下去他们自会给你筹备银两食物,绝不会让你流落异乡吃苦受罪。”

蕴着烛火明光的眼睫微颤,蚩梦写着《毒经》的手有一瞬间停滞,而后她很快继续默写着,神情不变。

“嗯。”

尤川看着蚩梦那冷静的面容,心中难言的情绪不住地翻涌着几乎要将他吞没,向来克制冷静的人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双银灰的眼死死地盯着她,一瞬不眨地观察着她的每一处神情变化,热切地渴求着她哪怕只有一丝不舍。

“……中原不似娆疆温暖,一年四季分明,冬季记得要多加衣,换季时节也不要贪凉,不然感染了风寒,中原的药不比娆疆可加甜草调味,便是加了他们的甘草也很苦,你喝不惯。”

蚩梦垂眸,握着笔杆的食指无意识地用力,云淡风轻地继续道:“嗯。”

……果然。

要离开娆疆了……

她一点都不难过。

也是。

她明明对他恨之入骨。

是他亲手囚的虺王。

也是他亲自打退的她,毁灭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她怎么可能一场高烧后便忘了这血海深仇,与他……

她是……看出了他那不可告人的心思,或者是她身边的虺王之人告诉她了,所以她才忍下屈辱逼着自己与他虚与委蛇委曲求全,只求在这绝境中为她自己也为她父亲叔伯们求得一线生机。

如今她“成功”了。

也不必再与他虚情假意了!

尤川只觉得浑身的血都仿佛掺了冰雪般寒凉,面上血色尽褪,他拼命忍耐着那仿佛蚀骨剜肉的剧痛,维持着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努力稳声开口,奈何尾音已颤。

“我欠你良多,无论未来你我再次相见是在何时何地,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所以,不要再去做这种伤害你自己也侮辱我的事情了。

话音落下,他便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不出意料的,屋内的人也并未挽留。

默默在心里数着数,一直到走到门口都没有等到她一句告别的人唇角扯开苦涩的弧度。

年少执着的阿郎彻底湮灭了自己心底那一丝永不可求的妄念。

在他即将离去的那一刻,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桌子被移的声响,而后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

少年的第一反应永远是先去看她怎么了。

依旧是明亮的烛火,那本坐在桌案边的人来到了圆桌边坐下似乎想要喝杯茶,但不知是茶水太烫还是她的手使不上力气,尤川看到那茶盏掉落在地四散成片,而蚩梦左手正在颤抖,她满脸愕然的看着那只手,右手按着左手手腕,可那只手还是止不住的在不正常的发颤。

尤川见状心猛地一惊,顾不上其他急忙来到蚩梦身边抓起她的左手手腕,右手在她手臂上几处重要穴位上用力点了几下,而后握紧她的手臂向下一推,只听蚩梦一声细微的痛呼,而后她那白皙的五指指尖顿时呈现出了一片吓人的青黑之色。

尤川在看到那黑色时瞬间睁大了眼。

蚩梦也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发黑的手。

还是尤川最先反应过来,他暗暗咬牙,努力维持冷静,安抚着蚩梦。

“别怕,这种毒不严重,我会解,你忍着些,我用银针祛毒就不会有事了。”

蚩梦颤抖着嘴唇,怔怔地看向尤川,在尤川看向她时,她又咬住了下唇,眼中充盈着隐约光亮,却一言不发。

尤川呼吸愈沉。眼眸仿佛凝上了一层暗光,他从怀中寻出前些日子学医随身携带的银针,在用烈火炙烤消毒后,又柔声安抚了一句蚩梦,才小心翼翼地在她指尖施针。

十指连心,在第一针扎入蚩梦中指时,蚩梦就疼得眼泪狂飙,偏偏她疼得那么厉害了还咬着牙强忍着。

一针又一针。

一下又一下。

她越痛,他就越心疼也越愤怒。

待最后给她小拇指放了血,查探了她的脉搏,确定毒素已经全部清除完毕后,尤川收好银针,朝着蚩梦道:“今晚我守着你,你安心睡。”

蚩梦狠狠地盯着尤川,已经忍了许久的小姑娘终是再也忍不住,双手用力推搡着他将他往门口推。

“你走你走你走!!!哪个要你守着我!大的要我死,小的也没安好心!!本圣女死了不就如你们的愿了吗?你还在这里和我演什么?!”

刚刚解毒的蚩梦力气不大,但是她情绪很激动,尤川不敢强硬地反抗,只能半推半就的被她往门口推,在听到她说这诛心之言时,终是按捺不住抓住了她的两只小手,眸中满是痛楚。

“蚩梦……不要说这种话。”

蚩梦闻言红着眼眶望向了他,眼中满是绝望的悲切。

“你明明知道,可你还是偏袒他。我承认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要救我的老爸,可若换成你是我,难道你会放弃吗?别说那是我老爸,就算是娆疆的任何一个我素不相识的族人我都不可能放弃他们的生命,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斗不过你更斗不过他,我认输了,我要离开娆疆了,这不是如你们的愿了吗?可为什么,他连这样都容不下我……他是我的大伯啊,他怎么就那样狠心?!”

尤川听着蚩梦这声声泣血只觉心如刀绞,正欲开口却被蚩梦又用力地往外推。

“我不要你保护我!你每一次都说你会保护我,可是你从未做到过!哪怕你最初真心实意,可是到最后你还是会走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毒王八都和你说了什么吗?你走!你走啊!”

尤川终是被蚩梦推到了门口,在蚩梦红着眼要将他推出房门的那一刻,尤川背对着大门,双手一揽,顿时将那半开的竹门合上了。

他背抵着竹门,面对着蚩梦的驱逐,分毫不退。

蚩梦被他气得跳脚,指着大门的方向愤怒地问:“你走不走!”

尤川望着面前那怒火中烧的阿娅,决然道。

“不走。”

蚩梦望着他,眼中有隐隐泪光滚落,她似笑似讽,眼神直直地盯着尤川,颤声又问:“无论今晚发生什么事,就算毒王八又要来找你,你也会留下来陪着我,哪里都不去吗?”

尤川心疼地拭去蚩梦眼角滚落的泪花,沉声许诺道:“今夜我哪里都不会去,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蚩梦闻言,情绪终于崩溃了。

她眼中泪水汹涌,猛地扑进尤川进怀里,哭喊着:“尤川锅~~~我好害怕……”

尤川心都要碎了,不住地拍着蚩梦的后背哄着她。

蚩梦感受着少年温柔的轻拍,听着耳畔那熟悉的轻哄,在尤川看不到的地方,蚩梦埋首在他温暖宽厚的胸膛中,无声地笑了。

今晚我可给了你两次离开的机会。

可是啊。

尤川锅,你的心怎么那么软呢?

既然你自己选择了留下,那就别怪我了。

……

作者有话要说:虺王梦:尤川锅,我可是给了你离开的机会呢,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珍惜,所以守不住也不能怪我啦~~

少祀官:蚩梦受了好多苦我好心疼,我一定要保护她。

毒王八:?!!我什么都没做啊?啊喂你们听我解释啊?!

这篇文或许还可以加一个又名《今天圣女在少祀官怀里吹枕头风诬陷毒王八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要来到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了:

少祀官失身进度条:■■■■□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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