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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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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喻勉百无聊赖的嘲讽,左明非并不在意,他从前会觉得喻勉说话不近人情,如今却觉得这样的冷言冷语有种别样的生动。

“还不起开?”喻勉目光凉凉地落在左明非脸上,语气是十足的威慑人。

左明非笑了笑,他正欲起身,却觉得心脏好似被人狠狠攥紧,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左明非疼得眼前一黑,他下意识抓住喻勉的袖子,“呃…”

喻勉此时的注意力正放在窗外,喻季灵和白夫人已经进了院子。

察觉到左明非还扯着他的袖子,喻勉稍显不耐道:“闹不完了?”他回脸看向左明非,却见左明非的脸色十分难看,双目像是失去了焦距一般。

“左三!”喻勉立刻起身,他扶住左明非的腰背,微微蹙眉:“这是怎么了?”他伸手探向左明非的脉搏。

指尖触碰到脉搏处的经络,喻勉感觉到左明非脉搏内的真气正在急速逆转,他尝试着输送几分安抚的真气过去,却被左明非体内正在逆行的内劲格挡住,直接将他的手给弹开了。

与此同时,左明非煞白的脸色蓦地涨红,他死死掐住手心,身体控住不住地前倾,口中喷溅出一口淤血,紧接着,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去所有力气一般地瘫了下去。

喻勉及时接住左明非,让他靠在自己怀中,“你感觉如何?”他蹙眉询问。

左明非的唇角残留着血迹,他虚弱的闭着眼睛,低低一笑:“看来…是真的要命绝于此了。”

“为何突然这样?”喻勉百思不得其解。

左明非发出一声气若游丝的微笑,他放任自己躺在喻勉怀里,“只是有瞬间觉得…行之俊朗非凡,之前竟是未曾上心…”

“你是真不怕死,还有时间说废话。”喻勉再次摸向左明非的脉搏,脸色很不好看。

“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左明非抬眸,他费劲地注视着喻勉的下巴,轻声说:“行之,我总觉得关于你的事,我不该知道的那么少,可我记不起来…”声音越来越低,话还没说完,便脱力昏过去了。

喻季灵和白夫人一进门就看到地上的血迹,以及左明非昏死过去的场景。

喻季灵大惊失色道:“纵使他瞒了你,你也不该言行逼供的呀!”

白夫人意识到不对劲,她赶忙走近,从随身的锦囊里拿出一粒药丸,喂左明非吃了下去,“这是本元丹,可帮他护住心脉。”白夫人皱眉道。

“我已翻阅过《九冥毒经》,镜花是在七十年前研制出来的,草药讲究相克相生,如今炼制镜花的毒药多已绝迹,更别提与它们相克的草药,不好寻找。”

白夫人眉间染上一抹愁绪:“即便要找也需要时间,可左大人等不起,而且…”顿了下,白夫人还是道:“想必你也不会为他耗费时间。”

喻勉毫无波澜地揽着左明非,让人窥探不出心情。

白夫人微微叹气:“若你不想他死,也只有将左大人送回上京,左大人为左家下一任家主,左家定会竭尽全力为他搜寻解药,这也算一线生机。”

喻勉低头看了眼左明非,“左三并非看起来这般无害。”他沉声道。

白夫人苦笑着摇头,并未再说什么。

喻季灵看不下去道:“他都快死了,你还在这儿算计来算计去的,话说,你俩不是一对吗?你就看着他死啊?”

喻勉冷冷地瞥了眼喻季灵,不耐烦道:“此事复杂,与你无关,滚回你的琅琊书院去。”

“活该你贬官死老婆!”喻季灵翻了喻勉一个白眼,他示意白夫人往旁边挪挪,伸手便搭上了左明非的脉搏,他摇头叹气:“气血逆行,心脉衰竭,非是长久之相。”说完,他对喻勉道:“将他转过去,我给他输送内力。”

喻勉没动,“没用,他体内有股真气,会抗拒所有内力。”他语气沉沉地说。

喻季灵单手放在左明非后心的位置,源源不断的内力如同枯木逢春般汇入到左明非的心脉之中。

对上喻勉微讶的目光,喻季灵说:“我内修《药王心经》,虽说对打架没什么帮助,但对衰竭之人有温补之效,再辅以白姑娘的本元丹,能为左大人增加些时日。”

喻勉一瞬不瞬地盯着喻季灵。

喻季灵冷哼:“不必谢。”

喻勉出声:“怪不得你内功如此差劲,原是天天在当散功童子。”

喻季灵差点一掌劈上喻勉的脑门,他没好气道:“琅琊书院讲究文武兼修,弟子们年轻气盛,练岔功是常事,我身为山长,自是要为他们疏通经络。”

“愚蠢。”喻勉淡淡评价。

喻季灵冷言冷语道:“是,你不愚蠢,你早早便卸了摊子跟你师父走了,你最聪明,只是如今你心上人药石无医,你可有法子?”

喻勉眸色阴沉地注视着喻季灵,轻斥:“放肆,书院的老头们真是将你惯得无法无天。”

“毕竟我死了娘,爹又不管,哥也跑了,长老们不管我谁管我?”喻季灵反唇相讥。

白夫人适时出声,她道:“行了,别吵了,左大人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喻季灵行云流水地收手,叹气:“我这也是治标不治本,扬汤止沸罢了。”

喻勉小心地将左明非放下,他看似随意地给左明非搭上毯子,问:“外面如何了?”

“凌乔他们在盯着,曹骊已死,太守府群龙无首,如今是郡丞在管着,不知他最后会如何决断。”白夫人回答。

喻勉思索着问:“郡丞是谁?”

“是曹骊的学生王颂,他为人胆小怕事,说让他拿个决断,他既怕得罪那个,又怕得罪这个,不堪大用。”白夫人不屑一顾地评价。

“太后那个信使呢?”

“还在装死。”

“那就砍了他的手脚,看他还交不交代。”喻勉不怎么有耐心地说。

话音落,凌乔从门外疾步走来,严肃道:“启禀主子,官兵已将太守府围了起来,说是要抓捕杀害曹太守的凶手。”

喻勉眉梢微动,他看向白夫人,淡声道:“看来这位郡丞并无你说的那般胆小怕事。”

白夫人不以为意道:“事态紧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一个小小郡丞,能掀起多大水花来。”

院外脚步声迅速齐整,不一会儿的功夫,院外便围满了官兵。

“学生王颂,求见喻大人和左大人。”年轻的男声在院外高声道:“还请二位大人出来一见,学生有些疑惑,还需二位解答。”

喻勉起身,对喻季灵道:“琅琊书院向来与世无争,不必介入到此等纷争中,你和左三在此等候。”

喻季灵微微蹙眉:“来者不善。”

“那我们就比他们更不善。”

喻勉淡声说完,大步迈开步子,朝门外走去。

“……”

待出门后,喻勉看清了院外形势。

在普通官兵的外围,还围有层层叠叠的军队。

地方驻军一般驻扎在离城五至十里处,地方官不经授权不可随意调动军队,可眼下王颂不仅调动了,而且看起来丝毫不惧的模样。

喻勉目光幽幽的落在院外正中央的年轻男人身上,王颂看起来尚未及冠,同前几次见面不同的是,这个年轻人仿佛换了个人一般,一扫瑟缩之态,看起来也算是风度翩翩。

“学生王颂,见过喻大人。”王颂微笑着俯身。

喻勉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院外的士兵,他缓声问:“王大人这是何意?”

“学生听闻喻大人身边有支奇兵,不仅来无影,而且去无形,学生生性胆小,此举不过是在防患于未然呐。”王颂施施然道。

喻勉兴致缺缺地勾了下唇角:“奇兵?王大人言重了,不过是些寻常的家丁护卫,哪能比得过王大人的军队。”

“诶,喻大人此言差矣,学生不过是管卫戎营借些人马,怎么就成了学生的军队了?喻大人可要慎言,所谓祸从口出。”王颂笑意盎然道。

喻勉淡声道:“可惜了,你老师至死也没见到你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王颂惋惜:“老师骤然离世,学生心痛非常啊。”

“若非你告诉曹骊他家中失火,曹骊何至于连夜赶回城中?又何至于骤然离世?”喻勉眸光微闪,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

王颂不疾不徐道:“府中失火,师母尚在家中,我告诉老师,自然是怕他担心师母和曹老太太,这不是应该的吗?”

“是么?”喻勉居高临下地望着王颂,语气不屑:“事实上,我连曹骊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又如何得知是你告诉他府中失火的?年轻人,太过沉不住气,容易得意忘形。”

王颂愣了下,自觉失言,他眯眼望向喻勉:“你诈我?”

“左淑宁原本的打算是跟我同归于尽,再不济也是替曹骊揽下罪行。”喻勉说:“为此,她甚至事先作出一副曹老太太葬身火海的假象,一来是为彰显自己的丧心病狂来误导我们,二来,曹老太太去世的消息传出,曹骊也能借此服丧还乡,远离纷争。”

“要想瞒着曹骊进行这些事,左淑宁一个人当然不行,除了找上石介,我猜她还找了你。”喻勉慢条斯理地踱至王颂面前,语气悠然:“你师母把你老师托付给了你,她要你替她瞒着你的老师,但你却食言了。”

“你把一切都告诉给了曹骊,纵使他这个人柔懦寡断,可他对他夫人的感情是真。”喻勉有些兴味地打量着王颂,语气淡然:“于是他回来了。”

“如你所愿,也死了。”

“……”王颂的额角冒出些许冷汗,在喻勉摄人的威压下,他装死地躲到官兵后面,不发一语。

喻勉讥诮般地笑出声,他闲闲道:“你不是要抓捕杀害你老师的凶手吗?先找根绳子把你自己捆起来。”

王颂兀自镇定下来,他扬了扬唇角,反道:“可惜,这些都是大人的猜测,你有证据吗?”

这副狡黠耍赖的样子竟然像足了一个人,喻勉眸光微凝,他正欲深思,却听王颂突然咳了一声,喻勉不屑一顾地抬眼看去。

只见王颂拨开官兵上前,重新行了个晚辈礼,傲然道:“学生王颂,字乐章,上京人士,姑母是当今太后,母亲是嘉清长公主。”

喻勉淡淡道:“怎么不提你爹?”

“……”

喻勉漫不经心地说:“哦,想起来了,你爹当年伙同太后意图谋反,被人一箭射死了,跟你老师一样,不如你再猜猜你的下场,会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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