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

火锅店里的灯光恒亮，变的是人的状态，易未呈泛红的耳根在灯光下清晰毕现，在听到蒙奚的答案时，光荣谢幕。

他高兴得垫了一下脚，手也藏到身后，发梢随着他的动作跃动，像火苗，摇晃闪烁。

“周一见！”易未呈脚步雀跃地跑走了。

蒙奚目送易未呈的身影消失在入夜的街道，路灯闪了闪，彻底亮了起来。

蒙璟看了一眼蒙奚，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说：“回家。”

路上，两兄弟的话题并没有很多，安静地走了好一会儿，蒙奚才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哥哥，如果他考不上呢？”

蒙璟没有像在火锅店一样，阴阳怪气地说“您完全不考top1院校是吗”，而是颇为无所谓地说：“人还能让成绩框死？他愿意上进，愿意追上你的脚步，总会有办法的。”

蒙奚眸里的光温柔了几分，应道：“也对。”

“你也是，爸妈的要求可以听，但不是全部。”蒙璟很少会和蒙奚说起这些，他们家庭和谐，这些话说出来恐怕要被旁人骂一句不知好歹，可他还是认真地说完了，“如果你有其他想法，也可以不选top1，好学校又不止是那一所。甚至，你突然想艺考当演员歌手都行。”

“哥哥……”蒙奚的笑和风一样柔软，对于这份关心，他全盘接受。

人生多姿多彩，赛道那么多，变数那么多，没有哪条路是确定的最优解。

只是没等蒙奚感动多久，蒙璟就说道：“但我不建议你进娱乐圈，可能会有傻子一开口就让你演男二。”

……

蒙奚还是一周给易未呈补习两次，内容照旧按照蒙奚的计划表来，但易未呈表示：“我还可以学，你再给我布置一些内容自学吧。”

蒙奚在担心和信任之间选择了后者，学习这件事，有点挑战也不错，是种趣味。

“那我给你划一下，你把课本拿来……”蒙奚划了大约6个课时的内容，然后将课本还给易未呈，“我明天给你带对应的题目练一练。”

易未呈坚定而快速地点头！

他不能总等蒙蒙喂饭，要是他能在学习上往前跑一跑，蒙蒙也可以放松一点。

是深夜，易未呈在房间里，第一次摔书。

他靠在椅背上，任由头往下，眼睛通红地望着天花板:“我怎么就学不会……横竖竖！竖横折横横！横竖！啊啊啊啊啊！”

第二天，蒙奚把习题交给了易未呈。

易未呈熬了个大通宵，总算把题做完，次日见到蒙奚时，却像充满了电一样，容光焕发，他眼巴巴地讨要夸奖：:“怎么样，我还是可以算学习的料吧……”

“嗯，你可以的。”蒙奚手指抵在易未呈眼底下的青黑，“所以，不急。”

易未呈本来通宵就情绪脆弱，被蒙奚这么一安慰，根本憋不住，一副要哭唧唧的样子，噘着嘴委屈道：“好难啊啊啊啊啊……我感觉要死了呜呜呜……我没想到高中的知识自学起来会这么难……”

易未呈声音不小，反应又大，很快他的同学们就都知道了，易未呈被学习难哭一事。他们又是觉得好笑，还有人偷偷拿手机录下来，又觉得感慨，学习的人谁还没被难题“欺负”到双眼通红呢？

蒙奚哭笑不得，原本有些心疼，但在易未呈尽情宣泄出来后就淡了，他像撸狗一样，伸手捧住易未呈的头，毫不客气地揉乱了他的头发。

易未呈也是配合，哪怕在哭诉，也乖乖地低头，好让蒙奚更加顺手。

揉完，易未呈抬眼去看蒙奚，瓮声瓮气地问：“手感好吗？”

蒙奚脸一红，刚才一不小心就太放肆了，他不好意思地说：“很、很好，下次不会了。”

转头就要离开高二教学楼。

易未呈却急了，他抓住蒙奚的手，眼神躲闪地说：“你多摸一摸好不好？这一次，下一次，下下次……”

被喜欢的人摸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如果你能多摸摸，说不定我的脑子会灵光一点。”易未呈脸红着找补。

蒙奚被直球打得有些害羞，可这又让他很开心，他喜欢直接表达的人。嘴角噙着笑意，蒙奚又一次伸手揉乱了易未呈的头发。

他都有点不舍得松手了。

只是很快就要上课了。

蒙奚和易未呈告别：“不要通宵，透支精力学习会进入恶性循环。我们还有时间，慢慢来。”

“嗯！”易未呈瞬答。

蒙奚晃眼，似乎看到了易未呈后面有尾巴在摇。

……

当学习不那么顺利的时候，人就容易进入倦怠期，易未呈也没有例外。

他很努力和倦怠感作斗争，但还是效率打折，精神头减半，只有演出时还是满血状态。

和易未呈完全不同的是天生学霸，樊冷自从上次决定多学习一些测算手段后，每天像AI一样，疯狂输入，完全没有任何卡顿，甚至隐隐眼冒精光。

排练休息时，易未呈看着樊冷无缝衔接麦克风的玄学书籍，终于还是感慨：“我好羡慕你啊，阿冷。”

樊冷没有抬头，一心二用地回话：“羡慕什么？”

易未呈叹了口气，说：“羡慕你一直精神奕奕，不会累。”

樊冷的脑子简直超长24小时待机。他的脑子就没有那么好用，用一会儿就得歇一会儿，也不知道为什么需要那么长的休眠时间。

“哦。”樊冷冷冷地安慰道，“因为我化禄入父母宫，天机天府入命宫，兄弟宫有文昌文曲天魁天钺，先天条件优越，学什么都快。”

易未呈听得简直头大。

他根本听不懂樊冷在说什么，但也确定了一点，他脑子确实没有樊冷好用。

“那我要怎么办啊？”易未呈无奈地拨了拨吉他弦，弦音都迷茫了。

“嗯……”樊冷放下书，在脑海中给易未呈简单排了个盘，他说，“你还行。化权入父母宫，努力的话，可以脱颖而出。简单说就是，你属于努力有回报的那一类人，越努力成绩越好。”

大概是樊冷有意解释，后面这段大家都听懂了，鼓手搭话问道：“还有努力了却提不了成绩的？”

樊冷给了肯定答案：“有，而且不止一种。有智商一般的，这不用说。有考试运不好的，他可能智商高也努力，但一考试就生病，永远考不出最好的成绩。还有一种，他想努力却容易分神，怎么也学不进去，这种人就算一天学10个小时，也只是表面勤奋。”

“嘶……”鼓手听得头皮发麻，“所以你知道一个人的出生年月日，就可以连他学习什么状态都知道？”

樊冷摇头。

鼓手松了口气，他就说嘛，之前樊冷掐指一算就够玄乎了，现在来一个什么宫什么宫的，再玄也不能窥探一个人日常吧！

却听樊冷说：“我在学面相了，不知道出生年月日也可以看。我师父还可以通过面相，倒推出生日期。”

鼓手：“……”

汤降本都被吓得呛了一下，拧上汽水瓶盖，不喝了。

只有易未呈听得心生佩服，鼓起掌来：“阿冷你好厉害啊！”

易未呈是在场唯一一个夸樊冷的，于是樊冷问他：“你有什么想我算一卦的吗？我今天状态很好。”

“我想想……”易未呈的字典里没有客气一词，他直接开始思考，开问，“……月考后的演出，蒙蒙会来看吗？会的话，我穿帅点。”

这种问题只需要简单掐算，片刻后，樊冷给出答案：“会。”

易未呈很开心。

他有一套新的演出服，开领豹纹衬衫，自带镀金色脖链，加上白色小西服，穿上一定很气派！他老想让蒙蒙看看了！

樊冷心情也好，一改冷淡，保证道：“你尽管穿上你最好看的衣服，不会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