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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缝隙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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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曜的样貌随了父亲,虽然他从未见过父亲的面容,也从不知晓自己是何样貌,但师父总是对他这般说。

师父总说父亲面容隽秀,眉宇间总是带着笑,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是一名医者,平生最爱救人、悬壶济世。

而师父也希望他如此。

他的确成为了医者,也喜欢救人,但他也喜欢杀人,一切阻碍他的人都该死,不听话的人活着也无用,与其如此还不如将他杀了,死人总比活人忠诚。

白曜自从带上了遮眼的白布就未在人前摘下过,这双眼眸是他唯一的痛,也有着他最不想再想起的一切。

他做事向来警惕,遮眼的白布与竹棍一样是不会离身之物,因此不遮眼的状况根本不会存在,而这次却失了算。

“师父,你遮眼的白布……”

白曜微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双眸,原本应当呆在他眼上的白布如今却不见了,但这疑惑只不过存在了一瞬,他便想起那白布是他在夜念秋敲门前摘下来了。

“方才摘下来了,你敲门是为何事?”白曜寻着方向方向夜念秋,淡黄色的双眸不见一丝光亮,本是一个温柔的色彩,此时却变得暗淡无光。

“我……我是想同师父一起去放天灯,听闻天灯会将愿望带上天界,天界的神仙也会接下天灯,甚至有的还会实现天灯上的愿望。”这传闻他不止一次听到,至于真实性……他还没去向天界的人求证过。

“你带着那树妖去便行了。”写下愿望?他能写什么?让自己的眼睛恢复,还是称霸武林?

白曜从不信这种虚无之物,因为只有拿在手中,亲自感受到的才是真实的,而愿望与承诺这种东西向来都只是说得好听,会不会有后续都不一定。

夜念秋一直都在皇宫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身着锦衣绸缎,无论什么事情都有夜吟担着,皇宫也就他一个皇子,委屈就更不可能了。

像夜念秋这般的生活可谓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是大部分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如今夜念秋这般沉迷这些所谓的愿望,也只不过是从未见识过真正的苦难,所以才会将一切托付于不可能之物上。

“师父也一起。我总不能将师父一人丢在客栈中,自己与树妖快活,况且我也想趁这个机会和师父多说说话,这几日师父总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样,我想为师父排忧解难。”夜念秋银白色的眼眸中倒影出白曜的面容,将他脸上的神色全部收于眼底。

白曜正了正身子,看向夜念秋,声音中掺杂了几分冷意:“你与其说这些无用之话,倒不如学会闭嘴沉默。他们都学的会的道理,你倒是不明白了,还真是被夜吟惯坏了。”

“他们不说是因为他们都在害怕师父,而我说出来是因为我担心师父。”夜念秋上前一步,一只手轻放在了门上,以防白曜突然关门不见他。

看着白曜嘴角带着嘲讽笑意的模样,夜念秋又道:“师父,我虽不是燃,不是师父的弟子,但我也能与师父谈心事,师父有什么事情都能同我言语,不必将事情憋在心中自己难受。”

“你如今这幅对我了如指掌的模样倒是比先前那副乖巧懂事的模样要来得有趣,若是我说了,你又打算怎么做呢?”白曜伸手一把抓住了夜念秋的脖颈,将其往自己身前拽,感受着手中脉搏的跳动,嘴角的笑意更甚。

他最喜将别人的命脉掌握在手中的感觉。

“师父此话是打算同我说了?”夜念秋并没有因为白曜的动作而做出反应,反而是对白曜的话中之意极其在意。

白曜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声音却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为师若是说为师一直以来苦恼的都是该如何杀掉你的皇叔,你会将你皇叔的首级带回来给为师吗?”

此话也并非虚假,他向来讨厌皇权贵族,对于夜吟这个出生于皇室,如今又是整个王朝之王的人定然更为厌恶,想杀夜吟也并非他一日之思。

“国不可一日无君。师父恨皇叔自然有师父的理由,但如今的元玺国也不能失去君主,若是师父有什么苦楚皆可同我言语,我定然会为师父解决。死也不能解决所有事情。”夜念秋看着白曜面上的神色愈加凝重,但还是不怕死的将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

白曜眉头微展,伸手揉了揉眉间,抓着夜念秋脖子的手往上捏住了他的下颚,指腹在夜念秋的下颚轻蹭,仿佛是在反复感受夜念秋身上的温度。

将夜念秋的下颚蹭红了,白曜才轻吐了一口气,开口:“死的确不能解决所有事情,但为师与你们朝廷的恩怨用死便足够解决了。”

若不是夜念秋的身份还有用处,他真想在方才夜念秋说出这般话时就掐死他,如今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同夜念秋言语,他已付出了不少的耐心。

他真不知是该说夜念秋天真,还是该说夜念秋傻了,不过,身在笼中的金丝雀也的确没见识过什么恩怨情仇,便觉得所有事情说说便能解决。

“那我帮师父找出真相吧。坏人的确该杀,但无辜之人却不该死,与其这般漫无目的的仇恨整个朝廷,还不如找出当初的真凶与帮手,这样师父的冤情也能沉冤得雪。”

白曜恨朝廷他无法干涉,但他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白曜被仇恨蒙蔽了双眸,与那些和此事无关之人无辜受害。

“你真不愧为夜吟的皇侄,除了口头上的正直真不见你们的作为有任何的效果可言,这世上被雪所淹没,然后销声匿迹的冤案多得去了,怎么也不见你为他们伸张正义?”好听的话他听得太多,而难看的事他也遇到的不少,夜念秋这番话与曾经他所遇有何区别?

他本以为夜念秋还年少,什么都不懂,很好控制,如今看来此事仍需慎重考虑,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废弃这么久建立起来的威名与势力。

夜念秋伸手抓住白曜欲收回的手,忙道:“并不是无效的,那是因为师父不知晓,也因为师父从未……”

话到最后却说不出了。

“从未亲眼见过对吗?”白曜轻笑,就算夜念秋不说完,他也猜得出夜念秋究竟想说些什么,毕竟话已经开了口,原本话中的意思想要扭曲可就难了。

白曜动了动放在门上的手,本想直接关门,谁知才动力,门就被按住了:“做什么?没事就自己玩去。”

“不行,我要带师父一同去放天灯!师父不能独自呆在厢房中,师父本就没怎么出过门,若是再这么待下去会出问题的!”

白曜性子孤僻,最喜欢的便是呆在药园子中,常年与草药相伴,虽总是笑着说话,但夜念秋也看得出白曜的不耐烦。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事,白曜应该到处走走,而不是一味的被困在自认为的思维之中,因为这世上不止是只有利用的关系,也不止只有黑暗的一面。

夜念秋想带白曜去感受不一样的世界,能够改变或者让白曜增加观点的东西,能让白曜感觉到温情,能够会心一笑的。

“放天灯什么用也没有,我一个瞎子去了既不能写也不能看,去了有何意义?”白曜手指一伸一根银针出现在他的两指之间,随后他便带着夜念秋抓住他手腕的手向夜念秋伸去。

夜念秋却并未松开,而是抓着白曜的手腕一拧,另一只手握拳向白曜打去,在将要打到白曜的胸脯时,白曜却出手将他的招式化解。

咚——

白曜指尖的银针落于地面,将夜念秋的招式化解后,他本想着该如何对付,谁知夜念秋却直接一脚将他踢飞,让他硬生生的砸到了厢房的床榻,而木桌也因为夜念秋踢他的力度被他撞散了。

“咳咳咳,你布了结界?”白曜伸手揉了揉被夜念秋所踢的腹部,此时他才发现从夜念秋敲门的那刻起他便听不到除夜念秋之外的声音,就连他与夜念秋的争执也未能引起任何人的反应。

夜念秋步入厢房,挥手将烟尘散去,一双白色的眼眸在黑夜犹如圣洁的月光,但却比月光更要明亮,并不柔和,更为刚硬正气。

闻言,便道:“因为,我知晓师父并不会因为我的三言两语便同我走,提前布下结界也是为了避免我们的争辩与打斗打扰到了他人。”

“呵,你既然有这般能力,这几日又何须被我玩弄?大可离开蓬门回你的皇宫,又何必装作乖巧的模样叫一个恶人为师父?”白曜伸手将额头上落下的一缕青丝藏于发间,眼眸轻抬,嘴角却扬起了嘲讽的笑意。

好在他从未相信过夜念秋起初的那副模样,否则如今这个局面岂不是显得他狂妄自大?自在江湖中行走,他靠的便是这份警惕,否则他早已魂归奈何。

“我此次前来为的便是师父,前面同师父所说也并无半句假话,我不会说谎,更不会欺骗师父。”夜念秋抬步走向白曜,在白曜的身前蹲下。

白曜垂眸,思绪了片刻后开口:“无所谓。架也打了,你又是否能自己带着那树妖去看天灯呢?这种美景带着一个瞎子也太煞风景了,况且我不想和你呆在一起,明白了吗?”

“明白。但这与师父去不去无关,若是师父不喜与我呆在一起我便离师父远点,今夜的天灯师父一定要去。”夜念秋并没有因为白曜的话而松口,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肯定。

“我真搞不明白,你为何就如此想着带一个瞎子去看天灯。”白曜自知打不过夜念秋,也不想同他打了,但对于夜念秋的执着他仍然不解。

夜念秋的眼眸中倒影着白曜的模样,若是细看定能在夜念秋的眼中看到一个较为浅淡的花形轮廓:“不是带瞎子去看天灯,是带师父去感受。双眸不便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必日日将其挂在口中,万物皆有缝隙,但也正因缝隙在每个人身上的不同才能让每个人知晓不一样的,别人感受不到的东西。

天灯怎会只能看?天灯上的字又怎只能用手写?去看天灯又怎会只能走到放天灯之处去看?人们的欢声笑语又怎么只是听能感受到的?欢声笑语又怎只能是口中所发出的声音?

师父,我并非是因为您双眸不便就想着带您去看天灯,我想让师父和我们一起,而并非无论做什么总是一个人独行。”

厢房中的烟尘散去,随着烟尘的散去,房中却有多了一些白色的飘带,飘带上有着一些暗纹,而暗纹皆是同一种花。

白曜并未言语,但就在夜念秋话落后,房中的那些飘带便纷纷的向白曜飞去。

飘带落在白曜脸上时,他却只感觉到一股温热,而温热之后的却是他伤口的消失,随后他身上有伤的地方便纷纷被飘带造访,直到身上无一处伤才罢休。

“天灯是何时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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