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外婆!小乌龟回来了!外婆!外婆!”
喻归甩开和喻恩相牵的手,冲进家里。
床上的陈娘仿佛就只剩一把骨头,皮挂在骨头上,看着又可怜又可怕。
喻归怔在原地,等喻恩一进来就立马躲到喻恩身后。
小小的声音颤抖:“笨笨……怕……”
喻恩一滞,赶紧支开话题。
“厨房的菜篮里有奶糖,归崽去拿。”
喻归一听,扯着喻恩衣服让他陪自己一起去,喻恩哄了几句,喻归还是抵挡不了甜食的诱惑,不情不愿地去了灶火间。
等喻归走后,喻恩给陈娘擦掉眼尾的湿痕,“外婆别多想。”
陈娘眨眨眼,指了指喻归书柜被锁的一个抽屉,喻恩失色,见陈娘眼里坚决,道:“外婆,你想好了?”
陈娘笑了笑。
喻恩把锁打开,拿出里面的最后一粒药丸,犹疑不决半天,在陈娘咬牙催促下喂给了陈娘。
喻归再进来时陈娘气色已经好了大半,也能说几句话了。
“归崽崽。”
喻归听到熟悉的呼唤,眼睛酸疼起来,扑到床上抱住陈娘,“外婆。”
陈娘昏暗的眼眸像是被喻归点亮,整个人都生气起来,她珍惜的抚摸喻归的头发,哄婴儿那样轻轻拍打喻归的背。
“为什么晚上不回家,小乌龟做的饭外婆都没吃到。”
喻归委屈巴巴的小声抱怨。
陈娘惊喜道:“归崽崽给外婆做的啊,这么棒呢,外婆太累了,太累了。”
喻归不懂里面的意思,只觉外婆身体累,便立刻坐起身要给陈娘揉肩捶背。
“我给外婆揉揉,外婆就不累了。”
陈娘轻笑一声,向往常那般拉着喻归的手,柔声喃喃:“归崽崽,让哥哥娶你好不好哇。”
喻归反抓住陈娘手,小心地给陈娘捏手上几不可见的手肉。
“什么是娶啊?”
“娶就是一家人,喻恩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人了。”陈娘说,“永远不分开的一家人。”
“不……分……开?”喻归细细咀嚼着这三个字,倏地眼睛一亮。
“不分开,我们不分开!”喻归指陈娘,又指喻恩,再对向自己,“外婆,笨笨,喻…归,永远不分开!”
“外婆!要娶要娶!”喻归激动开心的乱扭,这会儿又开始催着陈娘让人娶自己。
陈娘不舍,留恋,详细地端看喻归全身每一处。
最后她望向喻恩,道:“去吧,喻归以后就交给你了。”
…………
陈婶过来照顾陈娘,陈有为骑着新三轮带着两人风风火火朝县里去。
喻归依然是一副游山玩水的惊奇模样,喻恩倒是向失了魂,一路上动也没动,话也一句没说。
等两人登记完出来,陈有为见喻恩魂不守舍,还以为他是后悔了,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喻恩你啥子意思!你要后悔现在就去离婚!”
喻恩回神,迷茫地看陈有为,不爽的拧着眉,“陈叔,你别乱说。”喻恩爱如珍宝的收起那红色的小本本,“我只是还不敢相信,这个梦太真了。”
陈有为取笑他:“瞧你这样儿,比我当时领证还夸张。”
喻恩牵着在打哈欠的喻归,对他说:“喻归,我们回家吧。”
“好!回家。”
…………
可能是第一次的标记原因,喻归的腺体并不能好好吸收属于高级alpha的信息素,下午没一会儿又躺在陈娘旁边睡着了。
日暮西沉,黑夜降临。
喻归被刺耳的鞭炮声吵醒,他往温热的地方继续挤动,想继续睡觉,却被人给叫醒。
“归崽,肚子饿不饿。”
喻归睁开朦胧不清的眼,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外婆旁边了,而是在一间陌生漂亮的房间,他躺在陌生房间的床上,笨笨在旁边看他。
房间只开了盏小夜灯,灯罩上投射出金黄的月亮星星,有的也映射在了洁白的墙壁上,天花板上还有五颜六色的气球飘着,旁边的窗子上也贴着红色绣花。
“笨笨,这是哪里啊,这不是小乌龟的家。”
喻恩低头轻吻了下喻归额头,“我们就在这里睡一晚上,明天就回去。”
喻归从被窝里坐起来,不满地看喻恩,“我想跟外婆睡。”
喻恩低眉抿唇,见喻归泪眼汪汪,手背蹭了蹭喻归的脸,安慰他:“你要吃东西吗?”
喻归想了想,悄悄掀起眼皮,“如果有甜的可以吃。”
喻恩把陈有为摆在客厅桌上的零食都拿了进来,里面还有掺进去的喜纸和剪花。
“哇!”喻归迫不及待下床,“好多啊!牙齿要坏了!”
“那你就少吃点,不要让牙齿坏掉。”
喻归一顿,小声道:“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牙齿很健康,我的不会坏。”
喻恩趁他吃东西出去接了盆热水给他洗脚。
“笨笨,我吃好多,外婆不会生气吧?”
“不会的,今天外婆不会生气。”
喻归被碰到脚心,嘻嘻一笑,缩了下脚,又放回红色鸳鸯盆里,“为什么呀。”
喻归自问自答:“我知道!因为今天娶我了!所以外婆不生气!”
“真聪明。”喻恩说。
喻恩把脚擦干拖着脚把人放在喜被上,刚要去倒水,就听到床上那格外高兴的人说着白日梦:“要是能天天娶我就好啦!”
“……”
喻归睡的多了,这会儿吃饱了又有精神了,一会儿缠着喻恩说悄悄话,一会儿钻被子里从床头爬到床尾,再从床尾爬回来。
在喻归又一次迷失路线从喻恩身上爬出来时,喻恩趁喻归想逃走时反身把他压在身下。
昏黄的小夜灯在睡前又被关了几个亮度,淡淡的黄光耀在喻归白里透红的皮肤上,染上了一层模糊的光感。
喻归显然不知道危险已经逼近,还在为自己成功的恶作剧乐不可支。
“喻归。”
喻归没反应过来称呼的变化,随口应了声。
喻恩低下头终于尝到那两片娇艳的唇瓣,他轻轻碰了几下,只是唇贴唇,见喻归安静下来,喻恩也不看他什么反应,顺着嘴唇亲吻到耳边。
“想亲你。”喻恩低沉醇厚的声音像是被附上了一层的魔法,让喻归动弹不得,身体发软,心脏也砰砰跳动。
“想亲你。”喻恩重复,边说边对着喻归耳边吹气。
喻归想藏起来,他脸好热,刚刚被笨笨碰过的嘴巴麻麻的,又痒痒的,想让笨笨再碰几下。
喻恩伸手去揉那已经红到泛热气的耳廓,眼带笑意,注视着喻归的眼,又继续那三个字:“想亲你。”
喻归被压着身体动不了,他抬起头主动去亲喻恩的唇,动作不娴熟,只亲到了嘴角,但他还是很害羞。
他小小声地说:“我也想亲笨笨。”
———
第二天一早喻归被喻恩叫醒,在准备回去的时候喻恩看向喻归外套那两个不正常的口袋。
喻归感到喻恩的视线,又想起昨晚的事情,脸上不由自主的发热,他偷偷侧过身,掩耳盗铃地觉得自己藏的很好很好。
喻恩没忍住笑他,“真贪吃。”
等到了家,喻恩去准备早饭,喻归捂着装了满满两大口袋的吃的去里屋找陈娘。
陈娘还闭着眼,喻归纳闷外婆怎么还不醒,他想让外婆快点吃上这些好吃的,于是他挑出几种他最喜欢的,把花花绿绿的糖都塞进陈娘手里,去喊陈娘。
“外婆,快起床啦,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
“……”
“外婆,外婆今天要学小懒猪嘛,哈哈。”
“……”
“外婆!你很困吗,怎么不理小乌龟呀。”
“……”
“外婆!外婆!外婆?”
“……”
“那好吧,外婆你好好睡觉,小乌龟先去帮笨笨做饭。”
喻恩刚点好火,里面的浓烟都还没散干净,就见喻归跑了进来。
他又急忙把人拉出去,“里面呛,你去跟外婆说话,要不自己看看书。”
“外婆不理我,一直睡觉。”喻归说。
“给糖也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