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苑和安岁穗下葬后,市局上下都开始忙着九·一二收尾,学校从校长开始,前前后后牵涉出了十几个人。
罢官免职,锒铛入狱。
顾郁也被卫云殇和陆焕压着去医院休养了整整一个月。
即便最开始顾郁再三申辩了自己身体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却还是被陆焕强行按在了医院。
顾郁躺在病床上几乎要发霉了。
他幽怨的翻身看着在单人病房里勤勤恳恳做饭的‘陆·田螺姑娘·焕。’
“喂陆焕,我还要住到什么时候,我都已经要长蘑菇了。”
陆焕穿着粉色的小猫围裙站在灶台前,没有说话,只是贤惠的煲着汤。
顾郁忍无可忍的翻身下床,看着锅里发出浓香的补汤,胃里一阵翻腾。
天晓得,喝一个月这种东西简直就是折磨。
“不是,这怎么又是汤啊,昨天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喝汤了嘛!”
陆焕回头看着顾郁这红润的脸色,暗道营养师给的补汤真的很有效果。
顾郁这几天的检查,连贫血都好了不少。
“这汤是补血的,你贫血严重,时间长了不行的。”
陆焕苦口婆心的劝着,盛出一万来递给顾郁。
“今天再喝两碗。”
顾郁回到床上,大被蒙过头,一副誓死不屈的架势。
陆焕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这一个月以来第N次发生这种情况了。
他熟练的把人抱起来,扒拉开紧紧被团住的被子,熟练的给顾郁扎上头发。
凑在他面前哄着。
“乖了,你今天喝完这两碗,我下午就去给你办出院。”
顾郁眼睛一亮,“真的?”
陆焕挑眉,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陆焕每逢周末就会全天陪在这里,工作日白天就让护工来照料,晚上自己来陪。
虽然说顾郁的行动没什么问题,但右手上的石膏还没有拆掉。
做些事情总归是不方便的。
陆焕这段时间已经摸透了顾郁的性子,其实和当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顾郁皱着眉头,死死地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了一碗。
陆焕看着顾郁这幅,仿佛是受了什么酷刑的样子,突然间有些好笑。
“好歹我也熬了两个小时,不置于这么难喝吧。”
顾郁面目狰狞的喝下了第二碗,紧接着一个嗝上来,差点没yue出来。
“不不不,这跟你做的没什么关系。”
就照这一天三顿的喝十全大补汤,哥斯拉也扛不住啊。
陆焕看着顾郁喝完汤,又端上来了几道清粥小菜。
顾郁绝望的看着一桌子草,恍惚间感觉仿佛自己是那牛棚里的牛。
“你这、你这、唉……”
顾郁看着一动不动,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陆焕,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顾郁愤恨的咬着娃娃菜,一边吃一边吐槽。
“哎呀,好淡,你不能多放点盐?”
“你这个菜没熟吧,怎么这么劲道。”
“连点油水都没有!这个难吃死了!”
陆焕看着坐在床上一边疯狂吐槽,一边大口吃菜的顾郁,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笑什么笑。”
“这段日子,九·一二的案子忙完了,市局给你收拾出了一间新办公室,就在我的办公室隔壁。”
之前因为顾郁来的匆忙,又恰巧赶上了命案,大家都忙,就暂时把顾郁安排在了临时办公室。
说起九·一二,顾郁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
“说道九·一二谋杀案,有一个疑点一直没有攻破。”
陆焕看着顾郁,心下了然。
“那个清理现场的人?”
顾郁点了点头,眉心微蹙。
“按理来说,那样干净的现场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那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顾郁百思不得其解。
“等你出院了,我们可以再去现场看看。”
顾郁点了点头。
正午的阳光划过天空,陆焕中午回家取了一身顾郁的衣服,下午来紧接着办了出院。
顾郁穿着一身白色的狗狗T恤,搭配一条浅蓝色牛仔裤,活像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
陆焕看着换完衣服的顾郁眸光闪烁,轻柔的上前替他理了理头发。
“等下映川和楚樨来接我们,今晚为了庆祝你出院,顺便补上你的欢迎仪式,我们在藤院订了一间包房。”
顾郁震惊的回头看着陆焕,“陆副真是大手笔啊,藤院人均消费可不低。”
陆焕挑了挑眉,打趣地看着顾郁。
“我家名下的产业,不用花钱。”
顾郁脸色一变,愤愤的看着陆焕。
富三代了不起啊!
“啊————”
一声嘹亮的哭声划破了一栋群租楼内晚上的寂静。
男人反复在被窝里翻腾着,被婴儿的哭声吵得睡不着觉。
十月中旬的津京正在逐渐转凉,忙碌的九月裹挟着恼人的热浪离开了这座城市,一路向南。
男人合租的室友也是骂骂咧咧的起了身,一边上厕所一边嘀咕着父母大晚上的为什么不哄孩子。
男人的理智渐渐回笼,揉了揉睡的发昏的脑袋,打开了房门。
跟刚上完厕所出来的赵文撞了个正着。
“诶?张哥,你也被吵醒了?”
男人烦躁的点了点头。
“赵文,我记得咱们这层楼好像没有养小孩的吧?”
赵文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新搬的吧。”
住在新四区开发区群租房的人,多半都是外地务工人士,因为开发区虽然地处偏僻,但租金格外便宜,交通也也非便利,有公交专线。
幼儿的哭声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赵文看着张垚脸色不太好,想着左右也睡不着,就提议下楼吃个烧烤。
张垚回屋套了一条大裤衩,出门就看见赵文牵着一条拉布拉多。
赵文有些无奈的挠挠头,“汤包也被吵醒了。”
这栋楼是两梯十几户的老楼,质量不好,隔音也是极差。
张垚和赵文住在最里面的一户,出门时要路过四户人家的门口。
路过右手边第一间房门,608号住宅的时候,汤包敏锐的上前嗅了嗅。
婴儿的哭声还未停止,已经撕心裂肺的哭了将近一个小时,张垚有些担心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汤包猛然上前刨着608的防盗门,狗爪挠在门上发出刺耳的杂音。
嘴上也开始狂吠。
张垚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赵文。
“要不找消防吧,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
“好。”
陆焕带着顾郁几人到达藤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四楼的包房内早已上好了菜,静静等待着贵客。
郑淮阳跟在武陆扬子的后面,感叹的望着这干净雅致的藤院。
藤院是津京市最出名的会员制度假村,非会员是不得入内书的。
“这地方好漂亮啊!”
顾郁抬头打量着,偏新中式的建筑,装饰多用蓝白,显得格外淡雅。
陆焕走在前面给几人带路。
“来吧,喝点酒。”
裴映川坐下后,招呼着服务生。
陆焕直接给前台打了个电话,“拿两瓶45年的罗曼尼康帝上来。”
“嚯,”顾郁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1945年的罗曼尼康帝一瓶的市价几乎已经超了几十万美金。
“你这是两瓶酒喝掉一套房子首付啊……”
几个小年轻还懵懵懂懂的看着陆焕和顾郁。
“这个酒很贵吗?”
郑淮阳小心翼翼的问。
楚樨喝了一口茶,放心茶杯看着郑淮阳,淡定的说。
“前几年纽约的苏富比拍卖会上,一瓶罗曼尼·康帝葡萄酒拍出了55.8万美元的价格,还是不太便宜的。”
郑淮阳一口茶抢在嗓子里,咳了半天。
“咳咳咳咳咳、”
服务生端着两瓶葡萄酒上来的时候,郑淮阳几人都下意识的后退。
搞笑,碰坏了就是几百万,谁敢碰啊。
“陆副……其实不用这么破费的,我们喝普通的就可以了……”
“是啊是啊……”
武陆连忙跟着附和。
一口酒要喝掉几年的工资,想想都好可怕。
顾郁倒是面色自如的倒了一杯,细细的品尝起来。
“嗯,不错,确实是好酒。”
陆焕一回头就看见顾郁在偷酒喝,脸色瞬间一变。
“谁让你喝酒的?”
顾郁无辜的抱紧了自己的杯子,生怕陆焕一怒之下给抢走。
“我都吃了一个月清汤寡水了,好不容易有好酒,我还不能喝两口吗?”
陆焕无奈的看着顾郁,“你的骨头还没愈合,不能喝酒,快给我。”
“不给。”
“你给不给?”
顾郁眼神有些迷蒙的摇了摇头。
“不给……”
楚樨不可思议的看着顾郁,裴映川已经在旁边笑开了花。
“这才半杯,这怎么就醉了?”
陆焕还没抢下杯子,就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
是市局值班室打来的。
“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有些沉重。
“陆副,裴队的手机打不通,我就打您的了,新四区的辖区派出所接到报案,说是新四区开发区的一间群租房里死了一个女设计师,现场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孩子。”
陆焕心头一紧,“孩子还活着吗?”
“活着,她的邻居就是因为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才发现的异常,一开始拨通了消防的电话进行了破门,打开门后才发现人已经没了。”
“好,叫辖区派出所把案件信息发过来,我们马上到。”
裴映川几人也听见了,迅速穿起衣服。
“回市局拿东西,马上去新四区开发区。”
陆焕揽过站都站不稳的顾郁,飞快的下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更新啦,各位晚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