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mika~”
“mika~”
“mika~mika~mika~”
我烦恼的挠了挠头发,看着窗外那个打杂的无奈。那打杂的在我窗外叫着,看见我看了过来,还仰头对着我呲了一口大白牙。
见牙不见眼的,看着傻的不行。如果不是我见过他在街道里和大妈骂架子,像条疯狗一样的四处乱窜和别人互咬,我还真能被他这副模样给骗过去。
“又、感冒(干嘛)?”
“不感冒不感冒,我好的很,一点也不感冒。”
他又嘲笑我的口音!
我一翻身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他忙伸手接我,结果就是我们俩双双倒在了草地上,我倒是没多疼,毕竟再不济身子底下也垫着个他。
他那小身板摔得可够呛 ,一连几天都是瘸着个腿瞎跑。我摁着他在椅子上休息,他却突然探头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嘿嘿。”
“笑、什么?缺(瘸)了还这么高兴?”
我皱着眉看他,嘴里想要骂人,但我仅限的词汇量不足以支撑我骂出一整句长句,更别说像他这样和街头巷尾的吵架骂街,对着骂上一整天。我突然有点沮丧,只能摁着他不让他起身。
“宝贝儿别闹,我还有活呢……”
“什么活,要、要你腿都不要了?”
我这话大概说的颠三倒四的,因为那人废了半天的劲儿才听懂,眼珠子咕溜溜 的转个不停,一脸的狡黠。
“宝贝儿你身上有海洋和阳光的味道。”
他突然凑近我嗅了嗅,由于离得太近,热气喷洒在我的脖子上,我一阵脑热,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拖着他的那个瘸腿跑了个没影。
“…”
我弓腰趴在椅子上摁了摁裆部,一股火气直接涌了上来……
……
……
再见就是几天后妈妈的演出上了。他负责灯光,在后台跑来跑去的,甚至还拖着个瘸腿爬到灯架子上去调试。那天演出的的剧目叫《太阳,月亮,塔利亚》,是个意大利故事。我的妈妈穿着蓝色的长裙站在升降台上缓缓下落,我承认,那是我见过最美的一幕,并且至今无法忘怀。因为下一刻,这个美人就从升降台上掉了下来,摔成了肉酱。
我没有什么好伤心的。
是我动了升降台的手脚。
因为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我时常拖着一身的伤痕去半夜找他。他总是笑嘻嘻的开门调侃我,又在看见我的新伤后骂骂咧咧的沉默。
但他说的不对。
我们俩都是坏孩子。
她早就该死了。
我快意的想到。却没想到那女人倒下后,身后却一直站着一脸呆呆傻傻的他。
“抓住他!”
“就是这小子杀了人!”
“是你负责灯光的时候趁机爬上去作案的吧!”
“畜牲!”
那贱女人的拥护者们一拥而上的将他压了下来,摁在地上。我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发愣,直到她的其中一位拥护者腆着肚子过来,笑眯眯的把手搭在了我的身上。
“节哀。”
我听不懂节哀是什么意思,但我大概能从他的表情上猜出一二。我和我的母亲有着几分相似,特别是这双眼睛,尤其在看人的时候,这双眸子会格外闪亮。我扭头去看那中年男人的表情,那男人看了看我,揽着我的手不自觉的磨撮了几下。
“……”
我将他的手不动声色打开,一面在心里用母语骂着街。我奔进人群中将那个打杂的傻子拖了出来。他们可能是觉得我是要打他一顿,也可能是认为我没了妈不好惹,又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想管闲事,惹得一身腥。总之,我拖他的举动没有一个人阻止,而且正相反,他们甚至还自发的给我让了路。
“呕……”
我把他刚拖回家他就吐了,满屋子的腥气。我面无表情的将垃圾袋系好丢了出去,蹲在他面前,一面换新的一面眼也不抬的问他。
“还吐吗?”
“不,不了。”
他抱着个杯子瑟缩着摆了摆头,我没理他,只是看着地板上的一个霉点发呆。
“不是我干的。”
他说。
“嗯。”
我回答道。
气氛又沉寂了下来,我有些受不了的出去蹲在了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站起跑回了剧院,找了个草丛蹲着蹲了一下午。
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一个人报警。那些名流们都生怕这事沾染上自己似的默不作声。就连那老板都只是把人草草埋了,连夜跑路。
我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天色已经昏暗,床上已经不见人影。外面天已经开始阴了起来,估计是要下雨 ,我有些心慌,四处奔跑着寻找那个傻了吧唧的瘸子。
然而最终,我没能找到。
我脱力的坐在床头思考着这一切,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池,外面已经雷雨交加,我心烦意乱的捂着脑袋睡倒在床上,直到半夜我被他返回摇醒。
“mika!”
雷电将他的表情照的有些狰狞。
“我带你走吧!”
……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