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求助
霍寒洲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完了。”唐斐然一屁股坐在草坪上，“我是不是搞砸了……”
“呜呜……”大号萨摩耶宝宝在唐斐然身边打转，尾巴摇摇摆摆，它的喉咙里发出快乐的呜咽，丝毫没有受主人情绪影响的迹象。
“哦，宝宝——”唐斐然把狗狗抱进怀里，揽着它的脖子唉声叹气。
他是不是马上就要被扫地出门，然后再也见不到可爱狗狗了？更见不到霍寒洲了……
以后他是不是只能回到被酒瓶子塞满的小公寓，一个人孤零零地对着昂贵又难吃的外卖怀念霍寒洲？
这可怎么办才好？
夜风习习，丝丝凉意浸入唐斐然的身体，他昏昏沉沉的大脑得到短暂地清醒。
我不是一直盼着可以跟霍寒洲离婚吗？霍寒洲生气不是好事吗？
唐斐然按了按太阳穴，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忧虑和害怕什么？
难道我舍不得他？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唐斐然就大呼不妙，他猛地摇头，他就算舍不得也是舍不得家里的狗狗，才不是舍不得霍寒洲！
好吧，可能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霍寒洲做得好吃的。
越想越乱，唐斐然干脆不思考了。
他盘腿坐在草坪上，看着自娱自乐的白团子，慢慢地放空自己的大脑。
“阿嚏——”
唐斐然揉了揉鼻子，他这是对什么过敏了吗？
他不记得自己坐了多久，反正腿是有点麻了，想站起来都难。
唐斐然撑着草地，艰难地活动着双腿。
“唐斐然？”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的身后。
沈倾风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他远远看到一人一狗，走近发现是唐斐然。
唐斐然竟然住在这种高档别墅区？
“我算是租房。”唐斐然敲了敲麻木的双腿，一脸苦笑，说不定马上就要被赶走了。
“所以隋怀说的是真的？”沈倾风想到隋怀上次隐晦的暗示，看向唐斐然的眼神更复杂了。
唐斐然大惊，隋怀都跟沈倾风说什么了？他知道自己跟霍寒洲的关系了？
“放心吧。”沈倾风一脸了然，他安慰唐斐然道：“我跟隋怀不一样，他们那种自小就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不懂，我懂。”
唐斐然：他懂什么了？我不懂啊！
沈倾风没有注意到唐斐然的迷茫，自顾自地往下说，“我想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难处，我会当作不知道的，更不会影响对你的看法和我们之间的友谊。”
隋怀没有说太多，他只是暗示沈倾风不要跟唐斐然这种眼光不好、贪慕虚荣的人来往，沈倾风当时就懂了。
都是同一个公司的，一打听就知道唐斐然将近一整年没有工作，什么收入都没有。这种快饿死的艺人总要想办法做点什么好活下去。
他们这个圈子里找背景找靠山的人不在少数，沈倾风知道自己也就是运气好，碰巧被霍寒洲这种无性恋相中去接近隋怀，不然他哪里能顺顺利利走到今天。
唐斐然不知道沈倾风的心理活动，但观察沈倾风的表情不难看出，他并不知道自己和霍寒洲的关系。
不然不会对唐斐然一脸怜惜同情的。
“你怎么在——”唐斐然还没问完，他很快就意识到沈倾风应该是来找霍寒洲的。
按照隋怀和沈倾风关系的进展，现阶段的沈倾风还是愿意给霍寒洲送去一些真实情报的。
沈倾风果然不想聊这个话题，他在唐斐然旁边坐下，开始转移话题，“刚好有事找你，这下省得我打电话了。”
沈倾风：“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坏的吧。”唐斐然想，今天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好吧。”沈倾风叹气，“上次跟你说的写人设的那个单子现在不需要了，让你朋友别再写了。”
沈倾风说罢拍拍唐斐然的肩膀，安慰道：“以后有机会再找你朋友合作，他有能力肯定不缺单子的。”
“没关系。”唐斐然摇摇头，他也没心情继续往下写了，之前写好的就当练笔了。
看唐斐然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沈倾风决定赶紧宣布好消息让他高兴一下。
“我的新戏缺个配角，我跟导演推荐了你。”沈倾风笑意盈盈，“大概率可以定下来。”
“你确定这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吗？”唐斐然眼神涣散，他觉得这是两个坏消息。
“滴滴——”
沈倾风低头看了下消息提醒，发现是甲方给了剧本定金，不愧是他老板，真大气！
收到转账消息后唐斐然精神一振，这下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了。
这个甲方人可真好，唐斐然决定把手里写完的两个发过去，也算不白拿人家的钱。
“不该是两个好消息吗？”沈倾风不理解，他主演的剧的男三，公司里多少人想挤都挤不进去啊！唐斐然怎么想的？看不起他还是看不起男三？
“不是不是！”唐斐然赶紧摇头，“是我有自知之明，我一点演技都没有……”
让他去演戏未免太对不起观众了。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觉悟。”沈倾风颇为感慨，唐斐然竟然这么真诚、谦逊，对一个小角色都这么尊重，他明明知道圈子里一堆演技稀烂还在演主角的。
唐斐然扶额，他更担忧的是自己的镜头恐惧症。
“我一到镜头下就紧张。”
唐斐然拿《恋恋不忘》录制举例，本意是想劝沈倾风把机会留给别人，没想到他听完后突然决定要亲自教唐斐然演戏。
沈倾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唐斐然：“倒也不用这么信任我……”
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唐斐然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码字，当然这话他不能跟沈倾风说。
沈倾风正兴致勃勃地给唐斐然推荐影视书目、制定授课计划。
“不如我们聊点别的？”唐斐然一把抓住沈倾风的手腕，开门见山，“你跟隋怀关系怎么样了？”
“好好的说他干嘛。”沈倾风干巴巴地嘟囔着，他刚刚见完霍寒洲，汇报完进展，现在又听到隋怀的名字，面对一个完全不知情的第三人，他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你喜欢他吗？”唐斐然试探着问：“如果他因为你说的一些话生气了你会怎么办？”
是的，唐斐然是来取经的，小说里沈倾风和隋怀没少吵架，但沈倾风总能很快哄好隋怀，如果他能学到一点，也许还能有转机。
“你惹谁生气了？”沈倾风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看出唐斐然的目的，“先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我再告诉你怎么办。”
“呃……”唐斐然焦虑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以“我有一个朋友”作为开头，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
沈倾风越听越迷糊，如果这是唐斐然自己遇到的事情，那隋怀之前暗示的应该是假的吧，人明显是正经恋爱关系。
可如果是恋爱关系为什么又会涉及到合约、违约这种字眼？
“你朋友喜欢这个人吗？”沈倾风忍不住发出疑问。
“不算吧……”唐斐然摇摇头，“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机缘巧合才相遇，而且未来早晚是要分开的，肯定不会喜欢的……”
唐斐然越说声音越小，仿佛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怜的孩子。”沈倾风抱住唐斐然，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太惨了，沈倾风暗自惋惜，唐斐然竟然跟金主搞单恋，人家只是一时贪图美色，他却想走心，走心还不敢彻底，这么卑微，难怪最近公司的人都说他变化很大。
沈倾风：“跟你朋友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如趁机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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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倾风最后说的话一直在唐斐然脑海里打转，理性告诉他这是对的，但总感觉有些不甘心，至于不甘心些什么，唐斐然不想去想。
他牵着狗狗缓慢地朝家的方向走，今晚霍寒洲应该不至于把他关在门外吧？
唐斐然站在门口，忐忑着输入密码。
只听“滴答”一声门开了。
看来，霍寒洲没有准备让他今晚露宿街头。
客厅的灯是亮着的，冷冷清清的，不见霍寒洲的身影。
狗狗在外面疯了半天，一回来就钻进自己的小窝里趴下睡觉了。
唐斐然也累了，他的喉咙发干，水壶是空的，他晃晃悠悠走近厨房开始烧水。
咕嘟咕嘟的水声在夜晚显得尤为催眠，他叹息一声，躺倒在沙发上。
沉重的眼皮开始打架，眼前的光影开始模糊。唐斐然渐渐失去意识沉入梦乡。
恍惚间，唐斐然重回前阵子做得最多的不可描述的梦境。
一样的开头，结局却变了。
温柔体贴的霍寒洲总是在推开他，一脸失望转身就走。
唐斐然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无数个霍寒洲决绝离开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沈倾风：干脆断了吧！
唐斐然：好像有点道理……
霍寒洲：我真得好好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