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吗?”长老看向小团子。
小团子小小一只,眼中还带着迷茫,他少了应无暇的庇佑更加可怜。
耳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因为是家长,说的话也更加风凉。
“怪不得没有亲人来陪着,原来是喜欢干些乱七八糟的。”
“看着也很俊,为什么就手脚不干净。”
见风使舵应无暇看多了,他看向团子,眼中带着看不清的神色。
季予好像也明白了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他抿唇,“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很有礼貌,这个都是应无暇教他的。
他水汪汪的眼睛落在他们身上,永远都看着那么心思单纯,也永远好像没什么污垢。
单纯清澈在季予的身上永远都不会突兀。
因为应无暇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
即使被人伤害过,殴打过,也依然会去帮助别人。
长老难得解释道,“这里有人小动作,我感受到了法术就在这一区域。”
可不是吗,季予身边就坐着张丹丹。
应无暇没好气地看了长老一眼,开始思索下一步的对策。是静观其变还是出手干预。
“我不知道。”季予摇了摇小脑袋,“我一直都在修炼。”
“那你修炼到了第几面?”
季予桌面上的第三张纸暴露了他的情况。
韩肃慎笑了,“才第三面,看来确实需要作弊。”
季予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韩肃慎的眼中带着疑惑。
“我……因为爹爹告诉我要精益求精。”
“那你爹爹为什么没有来陪你?”韩肃慎好像很不喜欢听见这两个字,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他是一国太子,但父皇却从来都没有关爱过他,甚至还会害死了最爱他的娘。
他对爹这个词充满了厌恶,在皇宫中他感受不到亲情,有的只是尔虞我诈和差点身亡。
季予一听见和应无暇有关的事情,果然又不敢说话。
在场的不少人好像都把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季予却并不在意,他真的在绞尽脑汁去树立应无暇的形象。
因为是他自己干了坏事给爹爹用了法术,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成功,但干了坏事的宝宝不能被爹爹喜欢。
季予终于开了口,“因为季予干了坏事,爹爹可能生气了所以才没有来陪我。”
真是个乖宝宝。
阿灼被小团子萌的心都快化了,可等了半天都没有看见应无暇有什么反应。
韩肃慎见状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是一国太子,气量自然不小。
咄咄逼人的反倒是成了张丹丹。
他后背都在冒冷汗,可嘴上不饶人,“那你为什么要作弊呢?你穿的也不是很好,怎么会看懂古文字。”
这句话他说在了点子上。
在场能看见古文字的同期都是有父母在场,而韩肃慎是人尽皆知的太子,能看懂古文字自然在意料之中。
季予张了张嘴,“是……爹爹教我的。”
“怎么,你爹爹还能猜到题目吗?”
阿灼皮笑肉不笑,那可不就是吗?在他眼里应无暇整本书虽然没看完,但小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有名有姓的只要能对得上号日后算命都是嘎嘎准。
长老见季予不说话,心里也是更加猜测了几分。
张丹丹和季予两人之间明显是季予看上去更加可疑。
张丹丹仿佛知道长老的顾虑,于是扇了耳边风,“长老,我认识古文字是因为我娘教我的。她今日参加了拍卖会,没有时日过来陪我。”
“拍卖会?”长老的神色又有了变化,“什么拍卖?”
“正是上三界最大的那一场。”
话音刚落,基本上是一锤定音了。
相比没有依靠的小团子,张丹丹和韩肃慎明显是更好的合作对象。
长老把矛头对准了小团子,见风使舵这一点也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既然如此,那就是你耍了小手段,取消选拔资格吧。”
季予好像还没有明白,“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
“屁的什么都没有做。”张丹丹说,“我听闻一种法术,可以模仿他人的法术并且占为己有。说不定你就是这样作弊的呢。”
长老若有所思,已经开始思索着怎么样和张丹丹交好了。
阿灼气的半死,结果一看应无暇竟然闭着眼睛小鸟依桌子不知道在干什么。
季予也知道自己无依无靠,但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现在也只是再多的话都是徒劳,他已经开始闭上眼睛想象应无暇失望的那张脸。
“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应无暇的话突然出现在季予的耳边。
这是应无暇的传音术,“我说过干事情不要那么软绵绵的,别人欺负你,你给我十倍百倍的欺负回去。”
应无暇睁开了眼睛,继续说,“我说的话难道你都不记得吗?”
小团子浑身一个哆嗦,他好像幻听了,因为太想应无暇。
他吸了吸鼻子,果断擦掉了眼泪,暗处是他有些意料之中的眼神。
果然,爹爹跟过来了!
不枉费他一直都在演戏!果然坚持下去还是有结果的!
季予很快就继续之前那个表情。
一副别人说的话都可以不听,但应无暇的话他肯定会一字一句咬文嚼字地去执行。
见状阿灼也送了一口气,但他还是不明白应无暇要去做什么,可多年经验告诉他应无暇做什么事都有他自己的见解完全不需要自己过多担心。
“既然如此,本次考核以公平公正为主。”长老看了一眼季予的名牌,“季予,被剥夺考试资格。”
“我没有作弊!”季予的话随之而来,只是看着越发可怜。
这次他知道自己不再演独角戏,而是有观众在观赏,表演的越发卖力,“如果可以多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就能把这御水术学会,我真的没有作弊。”
张丹丹站着说话不腰疼,“谁知道你是不是又要用什么作弊法术。”
季予觉得很奇怪很委屈,“那你这么针对季予,是因为不喜欢季予吗?”
这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张丹丹很快闭上嘴。多说多错,他选择了果断不说话。
长老也发现了不对,但无论如何韩肃慎都是实打实的太子,“那你怎么看?”
韩肃慎觉得没劲,“两个都有鬼就都不要参赛。”
张丹丹急了,“不是我,就是他!”他的手指指向季予,季予一脸气鼓鼓,连生气都没有多少威慑力。
场面一度混乱,耳边是人的窃窃私语。
应无暇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继续躲在自己温暖的羽毛里。
空气中是细小到让人看不清的灵力。
它们汇聚在一起形成鸢尾紫一般的光芒。
太细小,肉眼就好看不见。
还差一点。
应无暇还差一点就能到筑基期,然后自己破除这行动不方便的身体。
他还需要一个契机。
“我说你这个看着瘦巴巴的小孩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次选拔,看着就没什么背景来这里又是干什么!”张丹丹说,“我娘可是拍卖会的负责人!你要是得罪我就是得罪了整个拍卖会!”
可是季予不为所动,甚至眼神中带着一丝丝奇怪和期待。
因为季予真的想不通。
他一直都被原主关在小木屋里不问世事,一些就连应无暇都知道的基本规则他都不知道,也只能露出这种不解的表情。
他不知道拍卖会是什么,但很期待应无暇出面。
于是知情人看季予就很可爱,就像阿灼和口是心非的应无暇。
但不知情的看起来活脱脱一副软柿子好欺负,在弱肉强食的修仙界很不讨喜。
张丹丹就被季予气到了,他的胸口不断上下起伏,最后忍无可忍,他一个法术就要落在季予身上。
长老认得这个法术,很卑劣很恶毒,落在身上皮肤溃烂不止而且奇痒无比,很难恢复。
他没有出手阻止,韩肃慎也是。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在袖手旁观,没人看好季予。
小团子觉得自己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从小到大都不讨人喜欢。
他会被别人打骂,会被别人关在房间里三天没有饭吃。他习惯了没有地方睡觉习惯了风餐露宿,更习惯了自己一个人。
他很不幸,直到他遇见了应无暇。
他知道应无暇不喜欢自己,也是对自己一半好心一半坏,可应无暇给了他食物,给了他住处。
季予也被他打过,可是他不想离开,他喜欢应无暇那双温暖的手,虽然这双手最后一次摸过自己的脑袋。
可是季予很喜欢很喜欢。
季予知道自己是被上天厌弃的生灵。
所以在这一刻他认命了。
只是想爹爹了。
他不相信爹爹不会救他。
凌厉带风的法术从侧面准确无误地将那张丹丹的法术吞了进去,比那法术看着还要霸道许多。
两道法术相撞,直至飞到了厅堂的梁柱上,砸了一个大坑。
“是谁?”长老变了脸色,这是他没见过的法术,虽然没有多少灵力但还是很让人忌惮。
“自然是季予的……爹。”
应无暇一只手捂着头,“是不是都很喜欢欺负没有家长的小孩。”
他身后就是一张掀翻了的桌子,看着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一身华丽的衣袍可以看出地位非凡。
墨发紫眸,活脱脱一个大邪魅的模样。
而且笑容十分牵强。
小团子看见他也不忘记哭了,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把抱住应无暇,只能勾搭到他的腰,“是爹爹吗?真的是爹爹吗呜呜。”
应无暇还不顾着刚才恢复法术磕到的头,他忍着痛意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他一说完,季予一开始哭了,“呜呜,爹爹……季予好想你。”
应无暇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娃为什么遇到一点事就哭,他不是很喜欢哭哭啼啼的人。
他摸了摸小团子的脑袋,“现在再多一条家规,以后不要随便乱哭。”
季予:“不行……季予装……”了那么久。
他一愣,“季予装了那么多勇气,都是为了在爹爹面前好好表现!”
应无暇将他说的话仔细回味,不是,为什么还有点拗口。
是不是还有点语病。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宝宝们昨天不太舒服去看病忙了一整天(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