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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猪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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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吕京师,朝廷之上皇帝看着王占送来的对辽东总兵丰余良谋反参奏,让群臣议论。

“依臣看,威宁海、辽西一战历时近两年,王占碌碌无为、屡战屡败,虽俘敌酋却又失之更为可恶。”

“前日战报,我威武之师北伐贼虏,最后竟在辽西几近全军覆没,虽有温良玉之流屡建奇功,怎奈王占不武。”

“皇上,王占虽败但也是为大吕边关浴血奋战之将,怎可背后论人,满朝文武不乏恶语中伤,却不见他们上前线,而王占参奏更是不应以其胜败论之,该就事论事。辽东女直签军出没辽西与贼虏共战,以多方来报确有其事,皇上应加以重视。”

皇帝拿出了另一本奏折:“可丰余良的奏折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贼虏卓娜提亚从王占手下逃出,给了塞外各虏极大震动,本来因为天兵北伐而人心涣散的各部均归心贼酋,就连他辽东治下的绒花军也反叛而逃,投了辽西战场。这说的确有其事吗?”

“皇上,贼酋出逃一事确实轰动塞北,九边各卫有边兵出逃之事屡出,少则数十,多则数百,搞的边关人心惶惶。辽东绒花军头领名丰绒花,是丰余良养女,但也是原来开元卫之人,自卓娜提亚起兵后投了辽东,而今丰绒花又投卓娜提亚,可见边关因贼酋出逃受莫大冲击,形式转瞬逆转,究其根本,就是王占好大喜功,俘虏贼酋却命温良玉继续留守威宁海北,以至错失斩蛇首之良机,转胜变败。”

“皇上,王占贪功好大,目无朝廷大计,屡战屡败还要污蔑辽东总兵丰余良谋反,实在是罪大恶极。”

“皇上,九边北将多是王占提拔之人,他拉帮结派,败坏朝廷风气,以前与单宁府及陇、甘等州官吏兵将多不合,而今又与辽东作对,实属排除异己,扩张权势,看似忠将,实为权臣!”

王占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朝廷之上已经将他打为奸臣贼子,废征夷将军又抄家还连坐官场十数人。当然大吕朝廷也不会知道,打了败仗后失去音信的王占并没有逃出生天,而是在绒花军的军营里被活活喂了猪。

除了高红被确定于广剑川战死以外,王占、温良玉和李卫驿等主将全部在威辽之战中失去了音信。

************

洪宁十五年,三月。

距威辽之战已经八个月,因为绒花军与布谷德军从东西两边对辽西合围,大吕在辽西设立的防御全线收缩至长城一带,八个月来有近十五万民南逃。

威辽之战令大吕九边精锐损失惨重,一时已经无法再组织大规模攻势。故皇帝命九边全线与辽东转为守势,严防贼军来犯。因绒花军与布谷德军主力最后会师辽西,皇帝特急令临渝关与辽东各卫严防。

临渝关,距京师六百里,是大吕长城东起点,号称天下第一关。大吕边防由九边转辽东和临渝关,令辽东总兵丰余良一时势大。

洪宁十五年,五月。莲华城禄王斩钦差帝使,于西域佣兵二十万,起兵谋反,叛军由河西一路南下破陇、甘州,单宁府告急。黄头军闻禄王造反,由中原再发兵围攻洛阳。

两面大军压境,大吕朝廷一时间可以调集的军队有限,又恐布谷德趁此机会再南下,朝上人心惶惶。

五月末,布谷德使者杨先生带三随从与一人犯来京求和。皇帝与满朝文武皆惊。

“禄王于西域反之,还遣使于我,邀我布谷德犯辽东,称我布谷德与大吕是为世仇,应当助他。卓娜提亚女王念威辽之战本是奸臣王占引发之大不幸,无意与大吕继续为敌兵戎相见,而禄王这等叛王,我布谷德上下皆愿出兵讨之,为大吕朝廷解天下之忧,以示塞内塞外结永好之意。特此将禄王使者与禄王兵阵图带至京师,一并献上,以表诚意。”

卓娜提亚没有对大吕的窘境落井下石,令皇帝大为惊讶,但他也极为高兴,并高规格地接待了布谷德使臣。虽然威辽之战过去不足一年,铡胡关、漠南与辽西惨状历历在目,令朝上群臣颇有怨言,但也无可奈何。黄头军与禄王军一南一北,一个逼近京师一个抵近潼关,任何一个突破都会导致大吕有亡国之危。而今塞北卓娜提亚愿意出兵讨禄王,朝廷也就可以把西北边兵调到中原围剿黄头军,解亡国之忧。至于这之后该如何应对更加强大的布谷德,就是挺过这一难关的后话了。

在肯特山旁,卓娜提亚用了这八个月的时间将新纳入统治的漠南六部以及辽西七部全部以及重新收复的十部十箭联盟全部打散进行了重新编排,组成了布谷德十七个万户。与之前松散的布谷德与十箭联盟已经随着战争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由卓娜提亚掌控的前所未有的帝国。

卓娜提亚的新帝国要打的第一场战争就是对莲华城的战争,她依然记得与李凝笙一起从河西兵眼皮底下撤退的事情。对于一个帝国的女王而言,那是一种耻辱,而她要动用十万军队横跨草原大漠,去清洗这耻辱。

或者,是这位失去了至亲再也找不到杉樱,失去了致爱一直也寻不到李凝的女王已经开始回归疯狂。

******************

当卓娜提亚教我如何骑马以后,我的身体就不再那么弱不禁风了,它也变得我曾经憧憬的一般挺拔而具有活力。就像是安希澈的,就像杉樱的,就像卓娜提亚的一样。而不像一个吹弹可破的女奴。

最后一次骑马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呢?应该是女直兵用套索把我从马背拽下来那次。我还记得那天被拖拽了多远,还有王百户那大喊的声音。当女直兵停下来是我连衣襟都破到不见了。那天遭受的屈辱与污辱,把我直接送回了以前的炼狱当中。

丰绒花偶尔会见我,但她似乎对我兴趣乏乏,并不像温良玉当初天天折腾卓娜提亚一样那样。在绒花军的地牢里呆了不知多久,我早就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每次外出如厕或者清洗都被定在了夜间,都是在夜间。几个月没有见过阳光了,或许我已经不再适应阳光,也因此身体也一天天变得瘦弱不堪,就像是当奴隶的岁月里最早的那些日子一样。

丰绒花那天处置了那几个女直兵,在那之后她总是关着我。既没有殴打折磨,也没有故意饿我。但是我却感觉得出来,她在一天天消磨我的意志。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我却逐渐忘记了很多事情,脑子里只有她的身影。

不知多久没有与人说话,我每次开口都发现自己变得更加口齿不清,措辞混乱。有的时候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在说胡语还是在说中原话。

地牢的门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向我走来。当她走的足够近时,我才认出来那人是丰绒花。那一瞬间,我居然为丰绒花下到地牢来看我感到了高兴,还有就是感激。随后才发现自己居然对她会有这种心情,简直就像是逐渐被驯服了一般令人不快,或许这就是她的目的所在。

我至今想不通一个问题,丰绒花既然是卓娜提亚的人,为什么要抓我呢?难道真的满世界的人都只想不让我和卓娜提亚待在一起?

“你怎么不说你认识她呢?你可真是个坏姐姐。”

丰绒花的声音还是那么娇弱做作,令人作呕。只有听到她的声音,对她那股不应存在的敬仰才会被厌恶覆盖从而消失。

“谁?”

没头没脑的话让我难以理解究竟是她说的没头没脑还是我已经到了听不懂人话的地步了。

“猪婆婆——带她进来。”

地牢门口又传来甲胄的声音,还有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猪婆婆?难道她把母猪带进来了?

随着火光与脚步声还有那惨叫越来越近,我才看到是两个拿着火把的士兵架着一个脏兮兮的人。

那惨叫声不是猪叫,而是含糊不清的哀嚎。

“求求你们了,把火熄了吧!求求你们了!”

她不断尖叫着,直到被扔到地牢的干草堆上。然后才像个动物一样四肢着地,像个动物一样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她的头发像杂草一样杂乱,发丝间满是叫不上名字的恶臭污垢。她身上应该穿着的应该是布艺,但脏的完全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身上散发而出的,呕吐物与粪便混合在一起一样那令人窒息的恶臭。

我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这么大的声音了,它让我头痛欲裂。

当猪婆婆看向我时,我才是知道她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她失去了鼻子,取而代之的是被软骨隔开的两个空洞,它们似乎还遭到了灼烧,周围满是皱巴巴的痕迹,里面流出半透明的浓浆,也不知道是鼻涕还是流脓。那样子活像是人脸上长了一个猪鼻子,虽然非常残忍,但不得不说这名字取的非常绝妙。

她的左手像是一张烙糊了的饼,已经看不清手指与手掌在何处。

“这是怎么回事?”

实在是忍不住,我开口问道。

“睡得太死,被猪啃掉了而已。”丰绒花说道。“猪婆婆,快对李姐姐介绍一下自己。”

一听到丰绒花的命令,她就像是被泼了水一样激灵。

“我是…我是猪婆婆!慈祥的猪婆婆!”她像是保命一样大喊起来,一字一顿说道,生怕说错一句话。

“她为什么四肢着地?”我又问道。

“因为她是猪婆婆,猪只会趴着。”丰绒花道。“你看她现在多温顺。”

“温顺?”她喊得我脑仁都快炸了,这叫温顺?

“别看她这样,一开始可是得好几个士兵才摁得住,所以我撬了她的所有槽牙,这样她就没法咀嚼了,只能吃稀拉拉的泔水。再加上一些耐心的教导,她才会知道自己是谁。别看她以前厉害,现在就连军营里的十岁孤儿都能把她摁在地上。”

她的话依然没头没脑的,但是我听得出来,这个猪婆婆不是一开始就是猪婆婆,她是被变成这样子的人。

但是这个猪婆婆怎么看都觉得非常眼熟。忍着臭味向前去看她的脸时,她会吓得卷缩起来,仔细观察了一番,突然发现这人确实是熟人。

“你是…温将军?!是温将军吗?!”一想到我就惊讶的说出了口。

“不不不不不不不!!我不是!我是猪婆婆!”

那声音虽然还是含糊不清,但也越发耳熟起来。

“温将军?!温良玉!?”

话没说完,丰绒花突然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我感觉得到嘴唇破了,流出了血。这真不像是这种娇小的姑娘做的出的事情。

她看向我,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

“你再说那个名字,我就拔了你的指甲。”她说道。

“她真的是温良玉?”

“你再说我就真的拔了你所有的指甲。”她的话不像是威胁,而是通告。她真的会这么做。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又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或者说从眼前这幅惨状,我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光景。是啊,从我对她开始有了感激和敬仰的心态之后,这种日子离我也就不远了。她用了八个月的时间,把温良玉这个人毁掉了。她对我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她似乎非常喜欢这种玩弄人的把戏。卓娜提亚教过我什么?她没教过,但我知道她会怎么做。

“你……你是害怕温良玉这个名字,是吧?”我终于提起勇气,就算她摧毁了温良玉,却还是避讳她的名字,我知道那个原因。“但你就算把她烧成灰,那也是温将军的骨灰,不会是你的什么猪婆婆!”

那个猪婆婆听了这句话,吓得哭了出来。“求求你不要对主人这么说了!…主人对我最好主人对猪婆婆好!”她语无伦次起来,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温良玉变成这么副样子?

“随你怎么扒掉我的指甲或者别的……那是你的自由,而我想说什么是我的自由。”越是疯狂,越是恐惧。卓娜提亚在地牢里说她完全不怕当时的温良玉的吕人,就是因为这个。

“那我就扒了你的脸皮,再把你变成没有脸的猪婆婆,看看卓娜提亚姐姐还会不会说什么喜欢你这种鬼话。”她似乎是被我激怒了。这威胁着实让我感到了恐惧。但是当你鼓起勇气接受结果时候,应该知道恐惧本身是没有意义的。

“你愿意扒了我的脸皮还是剐了我都无所谓,但我敢说——你肯定没有胆子把我带到卓娜提亚面前,可不敢让她知道我在你这里,你没有杀我可能是想怎么样,扭曲我的心智?你一直拿放我回中原当成奖励来做奖励诱惑,你以为我猜不到你的心思吗?你没有杀我肯定是因为当初抓我时候有漏网之鱼吧?所以你怕引火烧身,你只是个可怜的……”卓娜提亚用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的?“对!可怜的小妇人!”

“扒了她的所有指甲!给我撒盐!”丰绒花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狗一样几乎跳起来撞到地牢的顶板。“看看她还会不会嘴硬!”

一个久违的声音在心中告诉我,你又惹祸了,现在得受罪。但也又很多熟悉的记忆回到了脑海里,感觉被绒花军俘虏时的日子就像昨天,而八个月的地牢生活不复存在。

随后我就只记得钳子,还有盐巴,以及十指指尖钻心的疼痛。我痛昏过去,又痛醒了过来,又痛昏过去。在好几次反复之中,丰绒花至始至终站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我,就像是我在做什么滑稽的表演,那些没骨气的哀求和道歉都是好听的歌谣一样。不知第几次开始,她撒盐的时候我终于忍住了自己的尖叫与哀求,既然我能毁了她此刻唯一的乐子,何乐不为呢?

也不知道第几次的时候,丰绒花终于不在了。我的双手满是鲜血以及盐渣,疼痛丝毫没有得到缓解。我也没法保持自己的清醒。不知第几次时,我想到了地牢里的卓娜提亚。也佩服起了她,同样的境遇下她可比我要体面的多了。

突然食指感到了温暖,疼痛缓解了一些。我缓缓睁开双眼,才看到温良玉抬起我的手,一个一个含着我的手指。她在帮我去掉伤口上的那一层层盐巴,让我好受一些。我本想说一些感谢的话,但是看她的眼神似乎还没有从惊魂中冷静下来,我怕她又没完没了尖叫起来,只能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帮我清理盐巴。

这是在感谢我吗?我也不知道,但她应该记起了自己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因为开题的事情所以耽误了很多更新,看官大人们实在实在是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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