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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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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六七月的炎热难耐,四月底的天勉强算得是凉爽轻快。

学校的教室里这会儿正是学生的常驻地,齐刷刷坐着的学生,宽阔的玻璃窗挡不住蛮横的阳光,一股脑的全照在学生们黑黝黝的脑袋上。

讲台上年轻老师略长的黑发卷卷的垂在背后,细白的胳膊伸长,指尖捏着一支粉笔在黑板上不紧不慢的写着。

写完她又缓缓回头,一双清亮的眼眸看着面前一群虽然昂着头但视线迷离,注意力明显不在黑板上的学生们,声音清越动听。

“今天的阳光确实不错,同学们这是被晒迷糊了嘛?”

这话说得很突兀,底下坐着的学生们愣了一瞬,随即才像是回神般,装模作样地摆摆脑袋试图集中精神。

随即钟白妤又很快转移话题,指了指黑板上的板书:“老师相信同学们都能够理解这道题了,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同学们不妨动动笔把这解析记下来?”

话落,才回神的学生们又立马听话的捡起桌面上的笔,下笔如飞的抄记着,视线也终于回归到黑板和各自的书本上。

学生们不再走神的观望,钟白妤这才放松的呼了口气,略微低头看向地面,卷翘的长睫毛上下晃了晃;白净的脸颊上不知是被热的还是怎的,泛着一丝丝红润,指尖捏着的粉笔在不经意间已经被她掐成了好几截。

毕业到现在,已经是钟白妤在这个学校任教的第二年,她清楚大多数学生都不太喜欢这枯燥乏味还难以理解的数学课,加上她性子温婉,不太会严格约束学生们,所以她对待学生采取的方式也很柔和委婉。

好在学生们虽然不是真心实意喜欢数学课但还比较听话,知道老师是个什么性子,老老实实配合着钟白妤上完这一节不太容易的数学课。

等到下课铃响起,钟白妤如释重负的抱起教材往办公室走去,留下一教室像是被吸干元气的学生。

“呜呜呜,钟老师真的太温柔了,这该死的数学课都没有以往难熬了!”

钟白妤前脚刚走,坐在后排的一个男生就一跃而起,趴在窗台上看着钟白妤离去的背影嚎叫。

坐在他前排的一个圆脸女生看他一眼,点点头:“确实温柔,但我刚刚上课看见你在点头钓鱼了。”

“你别胡说,我明明一直在看钟老师的脸,哪里犯困了?”那个男生有些不满的反驳,脸却涨得通红。

圆脸女生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笑容:“哟哟哟,我就知道,我们钟老师这么好看,你会舍得睡着?要我说,钟老师教数学真的是拯救了数学这门学科!”

“她还以为我们走神是因为犯困呢,还那么温柔的提醒我们,呜呜呜,真的太好了吧。”男生没跟圆脸小妹计较,又自顾自地趴在窗户边上嘀咕。

“你俩别在这犯花痴了,人钟老师不是有女朋友了嘛。”这时候另一个女生从门口走进来,语气平淡的陈述。

这话一出,趴在窗边的男生和前桌那个圆脸小妹都垮下了脸,男孩子表情十分沮丧:“真不知道这么好看的钟老师她女朋友得有多好看才行。”

圆脸小妹跟另一个女生一同摇头表示不知道。

虽然作为钟白妤的学生,其实他们也没见过钟白妤的女朋友,只是从其他老师口中隐约得知,钟白妤有个相恋两年的女朋友;但这并不影响学生们满脑子的天马行空,听风就是风,听雨便是雨,此时最想要知道的就是能够被钟白妤看上的女生会是什么样。

钟白妤并不知情学生们已经从她的温柔漂亮上升到了她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抱着一本教材径直回了办公室里。

二楼的办公室加上钟白妤有四位老师;作为榕城第一高中,恒宁一中的师资力量绝对算得上顶尖,但强归强,数量上相对较少,所以大多数老师都身兼数职,一年到头忙得焦头烂额。

钟白妤虽然任教时间不算长,但她也得教二楼三个文科班的数学,一周算下来也免不了得上个二三十节课;不过和那些个老牌教师一相比就轻松多了。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也陆陆续续的从教室过来,寒暄几句,钟白妤并未久留,收拾好东西和其他老师一一告别就离开了学校。

学校有分配宿舍,很小的一个单间,钟白妤不太喜欢,加上也不方便,所以她并没有住在学校,而是自己在附近单独租了一套房子。

钟白妤离开学校打车回的家,脑仁一抽一抽的疼,她只当自己太累了,连午饭都没吃就回房间直接睡了。

一觉醒来外头的阳光都已经斜到照不进屋内,钟白妤晕乎乎的从床上爬起来,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只觉得脑袋更疼了,怎么就下午六点四十了呢。

七点半还有约会……

虽然只是一顿简单的晚餐,钟白妤还是支起有些沉重的身体开始收拾起来。

家里有备一些日常的药品,钟白妤没费太多功夫就翻出了家用药箱,找出感冒药就着凉白开胡乱吃了几粒,随即又去了浴室洗漱。

时间不太够,钟白妤随便淋了个澡,摸着还算清爽的头发丝,她轻轻叹气,到底还是没洗。

穿戴好后就着洗漱台上的镜子准备给自己化妆。看着镜子里脸色比平时明显要红润多的自己,钟白妤想了想没太折腾自己,涂上一层水乳过后连防晒都没抹。

反正也只是出去吃顿饭,眼底的青色呢用遮瑕随便遮一遮,钟白妤就觉得已经够了。

赶在七点一十的时候出了门,钟白妤走到小区门口打车,跟司机说过地名之后就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庆幸约会地点离她家不算太远。

十五分钟的车程,七点二十五,钟白妤走进了那家约好的西餐厅,而另一个主角尚不见踪影。

钟白妤坐在提前预约好的座位上等着,掏出手机看了眼,上面有好几条没来得及看的消息,都来自于一个人,她谈了快两年的女朋友,岑祯仪。

六点二十发来的第一条:抱歉阿妤我要加班,可能会晚一点过去。

那时候钟白妤在睡觉,没看到。

快七点的时候第二条和第三条一并过来了:差不多已经解决好了。阿妤你先在那等等我。

那会儿钟白妤在纠结要不要化妆,也没看到。

第四条也就是最后一条就在刚刚七点二十五的时候发的:阿妤我马上、很快就来,你一定要等等我!

这下钟白妤全看了,脸上表情有些平淡,等等她这个几个字,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好像已经成为了常态。

毕业到现在,岑祯仪工作一点一点步入正轨,随之而来的便是不再自由的空闲时间,像这种约会迟到,其实钟白妤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免不了,心里有些难受。

西餐厅里有时钟,钟白妤手上拿着手机,眼睛却一直盯着严谨走动的钟,分针已经指向了罗马数字Ⅷ,七点四十了啊。

服务员小哥哥老早就注意到了独自一人等候的钟白妤,一开始问过要不要先点餐被拒绝了,这下又忍不住上前询问了一遍。

“您好女士,要不要先用餐?”

钟白妤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她不知道是因为肚子太饿了还是心里太难受了,她声音有些哑:“先上餐吧。”

随即点了份自己想吃的。

服务员动作很迅速,没让钟白妤等太久,就将她点的餐送了上来;而那个说马上就到的人也终于姗姗来迟。

“对不起阿妤,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对不起对不起。”

人还没落座,岑祯仪含有歉意的声音就已经争先恐后的涌向钟白妤紧绷的耳膜。

钟白妤手上握着刀叉,坐在座椅上看着对面的岑祯仪,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见她这样,岑祯仪坐下之后十分自然的给自己点了餐,这才继续跟钟白妤说话。

“阿妤,饿了就先吃,下回可不能再这样了。”岑祯仪视线落在钟白妤还没来得及开动的餐盘上,颇为体贴的说了一句。

钟白妤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这话听着,下次约会还迟到?

但她依旧没开口,只是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便开始吃起东西来。

见钟白妤是这样的反应,岑祯仪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又转换为一张温柔的笑脸。

“阿妤你别生气,今天真的是我不对,下回一定不迟到了好不好?”

又是道歉,钟白妤放下手中的餐具,抬头很认真的盯着眼前的人,沉吟半响终于开了口:“我没生气,我知道你工作很忙,你别总道歉。”

也别总说下次不会了,因为每次的下一回,该迟到还是得迟到;倒不如索性就不要在她面前作那些做不到的保证,这样或许还不会有那么大的落差。

听到钟白妤这样说,岑祯仪一时之间语塞,她仔细辨认着钟白妤的神色,见她脸上似乎真的没有多余的情绪,然后笑着夸了一句:“阿妤你今天真好看,虽然每天都好看。”

随后才安安静静用起餐来。

钟白妤在心底叹了口气,她没回应岑祯仪并不走心的夸赞,也知道岑祯仪在想些什么,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欢生气的性子,而且在面对岑祯仪的事情,她会难受,会觉得失落,却不会为此感到气愤,这一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顿本该和谐浪漫的晚餐就这样在两人的沉默之下结束。

饭后,钟白妤有些兴致缺缺,但好歹缓解了胃部的难受,情绪也跟着缓和很多,脸上终于挂上了些许笑意。

岑祯仪便趁热打铁凑上去牵起了钟白妤的手,而钟白妤任由她牵着,跟着她一块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车是岑祯仪公司的,钟白妤坐过好几回,却依旧觉得不太喜欢。

但好在车程不远,到了小区岑祯仪没将车开进去,下车牵着钟白妤一起进了小区。

房子在十一楼,在电梯里没待多久就到了。出了电梯,钟白妤自顾自的去开门,岑祯仪跟在她身后,忽然伸手抱住了她。

两个人身高相近,真要说的话,钟白妤可能比岑祯仪要高上一两公分,所以她在岑祯仪面前从不穿高跟鞋。

岑祯仪自己倒是穿了高跟鞋,比钟白妤高出几公分,下巴贴在钟白妤的耳边蹭了蹭,然后伸手将钟白妤的脸转了过来,作势就要往她的唇上亲。

却被钟白妤躲开。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写得有点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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