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继续赶路?大王已等候多时。”王翦提议道。银夏再次上了马,继续前行。看着银夏渐渐消失的背影,王翦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人,惹不起。”
摸了摸胡须,蒙骜笑着点点头,“确实啊,是个不错的家伙。”赵政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扬。自家先生果真是个有魅力的人。
一行人继续赶路,没过多久,就看到远处有座城池。银夏加快了速度,他想在这个城池里休息会儿。蒙骜也命令马儿奔跑了起来。其他人也紧追其后。
很快,一行人就看到了城墙。这城墙的外围有许多士兵巡逻,而城门的位置,则是站岗的士兵。一队士兵正在巡逻。城门上也有士兵守卫着。
这里距离城镇已经不远,所以马匹的速度也就减慢了许多。在靠近城门的位置,银夏等人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那些士兵,银夏瞳眸中带着些许欣赏。
见银夏一直盯着那些士兵看,这也让赵政有些不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中有些闷。就在这时,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在城墙外停了下来。
马车里下来一名身穿铠甲的将军。这将军下车后,就朝这边走了过来,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还冲赵政等人喊道:"你们是哪里的?为何在城门口集齐这么多人?!"
冷哼一声,蒙骜直接上前,一脚踹在那个嚣张跋扈的将军的肚皮上。将军连惨叫一声的时机都没有,就倒在了地上。蒙骜虽然是将军,但他的脾性也很火爆。
这将军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蒙骜正好看不惯。现在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的。
“我......我......”这名将军终于有些害怕了,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想死就赶紧滚。”蒙骜一脚踹在这将军身上,让将军连滚带爬地逃了。
好整以暇地看着,银夏微挑起一边眉毛,调侃道:“没想到会有人不认识蒙大将军,还敢拦路。”蒙骜听出人话里的笑意,不满地哼了声。
“你们赶路也累了吧,我们就在这里面稍作休整,如何?”王翦赶紧出来说道。“正有此意。”银夏和蒙骜异口同声道。
到城门口,那位被蒙骜打倒在地的将军又迎了上来,他尬笑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蒙骜大将军和王翦将军。请进吧。”
随后,银夏一路人总算畅通无阻地进了城。进城后,银夏再次跳马,他跳到赵政身旁,抱起了人。“阿政,我们去哪里逛逛吧!难得到了秦国诶!”
“嗯,好的。”见银夏兴奋成这样,赵政也不想泼冷水,更何况他自己也有同样的想法。这两个人一拍即合,就苦了蒙骜和王翦。
为了银夏和赵政的安危,他们两个在安顿好士兵们后还要守着这两个人。而且,他们敢保证,银夏是没有秦国的货币,还得他们买单。
唉,难办。
似是明白蒙骜和王翦的想法,银夏还是收回了原本要拿秦国货币的手。反正都有人要主动买单,他为何不成人之美呢?岂不乐哉?
因为他们人数实在太多,就算包下一间旅舍都不够住,所以还得分散开来。蒙骜、王翦和赵政他们四个人以及亲兵们住在同一家旅店。
在赵政的要求下,银夏便与赵政在同一间。在收拾行李的时候,赵政看着银夏将秦国货币放回去,疑惑地问银夏怎么不带钱。
狡黠地笑笑,银夏愉悦地说道:“会有人给我们买单的。”果不其然,赵政一路上就这么看着蒙骜和王翦苦哈哈地跟在他们后面,还给他们买单。
原本赵政心中还是有些罪恶感的,但见银夏如此理直气壮的样子,也放飞自我了。最后还是王翦看不下去,隐晦地表示钱还要省着花。
在心里嘿嘿笑了两声,银夏的表情却带着些愧疚,他认真地表示不会再有下次了。这就好。王翦松了口气,要知道蒙骜此时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再这样下去,估计蒙骜就会将此事禀告大王,说银夏带坏公孙政了吧。王翦想到这,叹了口气,他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是不容易。
“那,回去吧?”赵政拉了拉银夏的袖子,说道,“我有点累了。”银夏闻言,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王翦,随后抱起了赵政,笑着道:“嗯,回去。”
回到旅店,那些亲兵们已经开始吃饭了。银夏抱着赵政走过去一看,发现又是豆饭。还好那些菜大部分是银夏先前无聊时在这个时代还原出来的。
不然,就算银夏再怎么不挑,也不会有什么胃口。老板看到银夏他们进来后,热情地招待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银夏将赵政放在自己身旁,便开始大口吃起了豆饭。
不知为何,一看到豆饭,他就会想起“师傅,我想吃豆饭”这句话。搞得他都没啥心情了。说句实在话,他还是想见见武安君白起。
若是能拜他为师,那有多好?等下,可以让他拜师的人,面前不是还坐着两个人吗。银夏吃着糖醋鱼,打起了歪主意。他装作不在意地说道:“其实,我想学点兵家的知识了。要是谁能让我拜他为师就好了。”
“学兵家的知识?好啊。但拜师就算了,没有人敢当公孙政先生的师傅。”蒙骜没有察觉到银夏的试探,边吃边答道。而王翦呢,听懂了,但不敢说。
他知道银夏这是在暗示让他们两个收银夏为徒呢,而且蒙骜的回答也不错。果然,银夏没有再在拜师这个话题上纠结了,而是直接地问蒙骜可不可以教他兵法。
“啊,当然可以。”蒙骜想起方才被人举高高的情景,自认报复的时机到了。于是就这么愉快地答应了。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会不会低估了银夏。
“那就太好了。”银夏笑眯起了眼。
吃完后,银夏便要回房间休息。他拿起了买回来的东西,往楼上走去。赵政见状,跟两位将军说了句早点休息的话,便也跟在银夏身后。
虽然两只手都被占着,但银夏还是用脚踹开门。待东西放好后,他就将外衫脱下。里头穿着的白色短衬,显得那人的皮肤更加白皙,也露出了人那线条优美的手臂。
因着如今还小,赵政并没有产生起别的念头,只是觉得自家先生是真好看。他走过去,看着银夏手腕上缠着的白色绷带,问道:“先生,你受伤了?”
“啊,没有,”银夏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将外衫叠好放在一旁,看都不看自己手腕上的绷带,想到什么,笑笑道,“你不觉得这有点帅吗?”
不觉得。赵政沉默了会儿,还是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他知道银夏是不想说实话的,那就只能自己看了。他自然地将话题转到今天路上,银夏请他拒绝蒙骜和王翦的事。
抬眸看着作势要躺下的银夏,赵政疑惑地问道:“先生,这次,你为什么要让我说话呢,这不算越权吗?”“不算。这算我放权了。”银夏答道,同时点明了越权与放权的区别。
然后,他意有所指地说道:“适当地放权,对君主而言是好事,至少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太大负担。”赵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觉得银夏这话可能是刻意说给他听的。
看着把话听进去的赵政,银夏松了口气。他确实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在赵政心中埋颗种子。他是真的担心赵政成王后会被累死。
让开位置,银夏示意赵政先进来,说自己要睡外面。赵政答应了,就爬了进去。银夏侧身躺下,抱着赵政,闭上了眼睛。
近距离看着银夏的容颜,赵政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等银夏的呼吸声变得平稳后,他小心地慢慢解开银夏手腕上的绷带。结果,他看到了被绷带覆盖着的斑驳伤痕。
他倒吸一口气,看着银夏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小心翼翼地帮银夏绑好绷带,他不敢再看另一只手腕了。他担心再看下去,自己会更不好受。
自家先生这是发生过什么才会有那么多伤?怎么办,他开始心疼了。赵政回抱住银夏,将头埋进银夏的怀里,心里暗念道:先生,不要再受伤了。
不然...他是不会让先生离开自己身边的。此刻的赵政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哪里奇怪,只是闭上了眼睛。因为怀中有个带有温度的抱枕,所以银夏睡得还挺熟。
自始至终,银夏都没有睁开眼睛,顶多在手腕接触到冰凉的空气时,眼皮轻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