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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令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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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令歌等人离开长安之后,虽然舟车劳顿,但是令歌依旧有着精气神。

他常常与令楷下棋打发时间,或者倚着令楷的肩膀,与令楷一同看书。若是在从前他并不会如此,只是因为如今令楷看的尽是他平日里爱看的话本小说,所以令歌很是享受,一边看书的同时,还能与令楷探讨书上的内容桥段。

“怎么会是这样的故事?祝英台和梁山伯明明如此深爱对方,却还是抵不过家族之间的隔阂,最终双双殉情。”令歌叹道,为祝英台和梁山伯愤愤不平。

纵使这个故事令楷已不是第一次看,他也无奈地叹道:“第一次看的时候我也为他们感到不公,如今再看书中的一字一句,我才明白,世间最多的便是无可奈何。”

令歌点头,说道:“只愿我们所有人都可以避免无可奈何。”令歌心中庆幸着,自己如今还能与令楷如此清闲地坐在这里,不受纷扰。

“会的。”令楷颔首道。

“阿楷这些日子的高丽语学得如何了?待你学好了,也教教我,说不定哪一日我们还能去高丽,虽然此去山高路远,但是我们往后的时光可比它长,比它远。”令歌笑着,他回想起曾见过的高丽武士以及那位远嫁高丽的飞鸿长公主。

“好,”令楷点头应下,“说起来,还得感谢若晗给了我一本高丽语的书,这才让我可以在闲暇之余多多学习。”

“等我们回到塞外,就去找一些外族文书寄给若晗,她一向喜欢专研外族语言,阿楷以为如何?”令歌提议道。

“如此甚好。”

令歌点头,他往车外看了看,又道:“我去换耿善驾车,你好生歇着。”说罢,他便起身出去与耿善交换位置,这些日子都是他与耿善轮流换着驾车,令楷也提议过自己来驾车,却都被令歌和耿善拒绝了。

令楷一时无奈,自己并非如此弱不禁风,不过有人如此替自己着想,当真是莫大的福气。

他放下书本,悠哉悠哉地躺下,开始闭目养神。

后来的一日,风和日丽,他们途径麦积山,令歌想起昔日之景,于是提议在此处休息半天。

他与令楷一同并肩上山,眼前景色依旧,只是心境不同,目光所及之处也与从前不同。

在寺庙外的栏杆初,清风拂过令楷深邃的眼眸,将他的思绪带远,只听他说道:“当初在这,我被辰玉师姐怀疑,好在有令歌你相信我。”

令歌含笑,只是看着眼前的风光,说道:“之所以选择相信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言之有理。”

说着,他便看向令楷,有些傲娇地说道:“我可是公私分明的人,别以为那时你送我礼物我就会为你说好话。”

令楷闻言一笑,只见令歌已经迈出脚步往寺庙里走去,脚步轻盈愉悦,一袭月白色衣裳仿佛一抹月光,悠然荡漾。

走到庙前的炉鼎旁时,令歌还回过头俏皮一笑,对令楷唤道:“快跟上!”

令楷见状笑意更深,眼前的令歌与两年前的令歌仿佛不是同一个人,或者说他从未见识过令歌完全的模样,好在来日方长,他总能将这本书籍翻阅完毕。

一边想着,令楷一边迈出脚步跟了上去,与令歌一前一后进入寺庙。

待他走进寺庙的时候,令歌已经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地闭目祈祷。

令楷静静地立在令歌的身侧,抬头仰望着偌大的佛像。

良久,令歌站起身来,转身笑着问令楷,道:“阿楷不祈祷许愿吗?”

令楷看向令歌,满目温柔,摇头说道:“不了,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我不必再许,这样佛祖也有时间来实现令歌的愿望。”

令歌一笑,看着高高在上的佛祖,双眼带着笑意和虔诚。

“方才你许了什么愿望?”令楷问道。

令歌浅浅一笑,只是说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那我不问。”

走出寺庙之后,两人往山下看去,那里与从前一样,树木依旧拥簇着麦积山,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令歌看了令楷片刻,又望向远方的悠悠浮云,他没有说话,他知道令楷多半是在酝酿诗句。

半响,只听令楷微微一叹,说道:“从长安到秦州,一路上山水无数,虽然曾经我都途径过,但那时的我总觉得自己是山水之外的人。”

说着,他看向令歌,眉眼弯弯,温柔如水,并牵过令歌的手,又道:“唯独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我是在真正地感受它们,融入它们。”

“所以也是因为我,阿楷你一路上才作诗不断?”令歌笑着问道。

“对,正是因为你,也只是因为你,”令楷回答道,“虽然诗句里并未直接提及你,但是天下之人读到这些诗的时候,都会知道在这些诗的背后,藏着的是你。”

令歌不解,他想起从前的藏头诗,于是一边回忆着令楷的诗句,一边问道:“为何?”

令楷食指弯曲,刮了一下令歌的鼻梁,浅笑道:“因为每一字每一句都惬意欣然,普天之下唯有你可以让我写出这样的诗句。”

令歌颔首一笑,有风拂过,却也难褪去脸颊的燥热。

不等令歌反应,令楷已经俯下身吻住了令歌的唇瓣,半饷,他离开令歌的唇瓣,柔声细语道:“当初武林大会,我助你洗脱冤屈,让天下人对你刮目相看,后来你执剑护我,向天下人宣告我是你的心爱之人,如今我再以诗回馈,让天下人知道我们的逍遥自在。”

令歌含笑垂下眼眸,只是回味着令楷唇齿间的温热和那炽热的爱意。

七月初七的那一日,令歌一行人通过水路,恰好来到金城。

当天早晨,船舱里,在众人的注视下,白栈期亲自为令歌行加冠礼。

已经全然束发的令歌跪在白栈期的身前,让白栈期为自己加冠,待白栈期将簪子插入发冠之中,礼成之后,她对令歌说道:“令歌,如今你已加冠成人,往后很多事就要学会自己面对,师父祝你日后之路会越走越好。”

“多谢师父!”令歌深深地叩首道,白栈期和其他弟子见状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令楷和令娘一行人也为令歌感到由衷地高兴。

是夜,金城一如既往地置办羊皮扇鼓舞,以及令歌再熟悉不过的投绣球。

看着诸位眷侣抛掷绣球,令歌想起自己曾和令楷抛掷绣球的场景,当时自己摘下眼罩,映入眼帘的便是令楷和那漫天烟火,即使已经过去两年,他也深深地记得。

“我记得当时阿楷每一次都能接住我抛掷的绣球。”令歌回忆着说道,“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令楷眉目含笑地看向令歌,说道:“是不是缘分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时有一位少侠抢面具抢不过一个小孩子。”

“是吗?是谁?我怎么不记得?”令歌故意装糊涂地说道。

“话说回来,”令歌突然停驻脚步,质疑地看向令楷,问道:“当时阿楷你真的是那般对小孩子说的吗?”

“对,”令楷含笑点头道,又一次模仿小孩子的稚嫩语气,道:“小兄弟你能把这个面具卖给我吗?我是真的很喜欢那位大哥哥,你如果帮我的话,就不止是帮一个人,是帮一对人……”

令歌无奈,苦笑道:“这句话你是故意说的吗?还是你当时真的已经……?”

令楷收起了方才的稚嫩口吻,说道:“其实当时我也是下意识说出来的,不过仔细回想起来,也许在更早之前,我对你的感觉就已经有所不同了。”

“更早?何时?”令歌追问道。

“那夜在遇仙山吻你不成的时候。”令楷突然嬉皮笑脸地说道。

令歌脸颊一红,嗔怒道:“不害臊。”说罢,他便往前走去,而令楷则牵住他的手,问道:“那令歌你是何时开始对我图谋不轨的?”

令歌开始认真地思忖这个问题,半饷,他才说道:“其实第一次我真正意识到对你的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是你在洛阳的最后一夜,偷亲我之后……”

正说着,令歌便注意到令楷已经忍俊不禁,于是他皱眉佯怒地问道:“有这么好笑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令歌实在可爱,如此真心。”令楷含笑回应道,继续牵着令歌的手缓缓向前走去。

“虽然之前有以你的名字写藏头诗,但当时确实是看你的剑舞有感而发,我第一次真正地意识到自己爱慕你,是在冬至的前一天夜里,我还记得,当时月光映雪,竹影婆娑,你我穿梭黑夜,一同仰天大笑,不理世事纷扰,那时我才明白,我向往的,爱慕的,都是你。”

“原来是在那个时候,”令歌微笑着看向令楷深情的双眸,“我也记得第二日是冬至,当时我们从苍竹村出来的时候,你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只听令歌回应道:“倾慕之情,尽在眼底,尽在不言中。”

言尽,两人默契地互视一笑,他们发现在对方的双眸中,都能看见自己绚烂的倒影,而后他们继续携手前行,穿过人群,直至灯火喧嚣尽数化作尘埃。

夜里,两人回到船上,令歌站在甲板上,看着满眼的粼粼水光,连绵山峦,他总觉得缺了何物。

终于,他伸出手轻轻地推了推令楷,质问道:“阿楷你真的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吗?”

令楷的目光从水上移转回来,悠然含笑,说道:“礼物不就在你面前吗?”他凑近令歌,温柔的双目含情脉脉,却用一种戏谑的口吻继续说道:“我实在想不到送你什么特别的,于是干脆把自己送给你,不知令歌可否满意?”

令歌闻言,顿时后悔开口询问,他解释着说道:“我也不是非要什么礼物,只是我这心里总有些不安,不确定……”令歌并未说下去,心中的不安不确定似乎也不是令楷一个礼物就能抚平的。

半响,令楷开口说道:“是我欠缺考虑了,抱歉……”他牵过令歌的手,轻轻地抚慰着,“两个人在一起要的便是一份安心。”

令歌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忽的,他感到手上有冰凉之感,低头一看,令楷已经给他的右手戴上了一串手链,借着粼粼水光,只见那串手链是以翡翠所制,呈竹节状,戴在令歌白皙的手上甚是相衬。

未等令歌开口询问,令楷已经解释道:“这是我母亲生前留下的遗物,从前也是她最喜爱的手链。”

令歌闻言鼻尖一酸,他欲摘下归还令楷,道:“阿楷,这串手链太贵重了,我还是……”

正说着,令楷便伸出手制止了他,说道:“正是因为贵重,我才将它送给你,我相信你会保管得比我更好。”

“我想,若是知道保管手链之人是你,我母亲在天之灵定然欣慰。”

令歌静静地听着令楷所言,他不再婉拒,只是用袖子将手链遮盖,随后他拥抱住令楷,浅笑着,坚定地说道:“阿楷你放心,它在我这里会好好的。”

“是你我自然放心。”

两人紧紧相拥着,在山水之间,月色之中。

离开金城之后,一月不到,他们便回到了玉门关。

玉门关一如往日,来往商旅络绎不绝。令楷在玉门关府报到之后,便在所分配的宅院里简单地安顿下来。

玉门关的守将们闻讯,于是纷纷前来,目的并非令楷,而是为了拜见玉迟王。

只是他们才到令宅之前,却被开门的耿善告知,玉迟王和令大人已经离开玉门关,前往塞外。

众守将面面相觑,只得辞去,他们想起对方是玉迟王时,倒也不奇怪,毕竟如今离开长安,玉迟王便会又变成那位享誉江湖的“玉面白鹤”。

天下之大,任他来无影,去无踪。

与此同时,玉门关外,荒漠沙丘逐渐在眼前出现,然而在令歌的眼中,这些景象却比房屋楼宇更充满生机和活力,是他真正向往的自由,尤其身边还有心爱之人相伴,与从前相比,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秋风吹起令楷的发丝和月牙白衣裳,看着他骑着墨宝悠然自得的模样,令歌想起昔日在玉门关见到令楷的场景,他提议道:“此时此景,阿楷何不吹奏一曲?”

“好,”令楷爽快地应下,“如今在这玉门关,可谓是一身清闲。”

令歌一笑,拂了拂自己被风吹乱的发丝,说道:“那可不是?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是到了阿楷你这却毫无差事在身,一路上写了不少诗不说,此时此刻还只想着和我快马加鞭回到遇仙山。”

令楷拿起鸣春,用手巾擦拭着,只见他眉眼弯弯,对令歌说道:“此言差矣,陪王爷你寻欢作乐也是一桩差事,还是一桩美差。”

令歌笑着,是一种发自内心有关幸福的笑容。

说罢,令楷便吹奏起悠扬的曲子,令歌静静地听着,无忧无虑的思绪同曲声飘荡在广阔无垠的天地之间。

令歌和令楷在前面骑马前行,身后则是与他们同行的众人,盛楠骑在马上与其他师姐妹笑道:“看师弟和令公子开心的模样,希望他们一直这样恩爱下去。”

回到遇仙小镇时,令歌和令楷牵着马缓缓地行走着,回忆着初见时的上午,如日光般清晰,也如月光般朦胧。

“阿楷你当时定然没有想过,时隔两年,你还会回到这里。”令歌调笑道。

令楷颔首道:“的确没有想过,就像那日上午没想到会与你初见。”

令歌微微一笑,他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糖葫芦小贩,便对令楷说道:“阿楷,我想吃糖葫芦,还是你请我。”

“好,我们一同过去。”

不一会,看着眼前开心地拿着糖葫芦的令歌,令楷笑道:“若是当初早些知道,当时我就多买几串糖葫芦给你,把你早些拐走。”

“可没那么容易。”令歌回呛道,嘴中的糖葫芦愈发甜蜜可口。

日月交替,云起云落,未过一日,他们一行人便回到了遇仙山。

在山脚处,令歌仰头打量了一番连绵不断的遇仙山,随后便笑意深深向令楷介绍着:“阿楷,我们回到遇仙山了!”

令楷见他如此兴奋,笑着应道:“对,我们回到遇仙山了。”

“事不宜迟,我们快些上山,好好休息,我还有好多地方要带你去!”

“好,你带我去。”令楷笑道。

上山的路上,令歌看着这里曾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一草一木,如今竟也变得有些陌生,有些无措,难以置信。

“阿楷,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做梦。”

“没有做梦,你真的回到遇仙山了。”令楷笑着,并牵住令歌的手,“还是和我一起回来的。”

“我这也算是将你捉拿归案了。”令歌笑着,回忆起月祭那夜的经过,如今他终于将令楷带回了遇仙山。

令楷笑意深深,他问道:“令歌打算如何处置我?”

“总之我不会罚你以身相许,你可以收回这句话了。”令歌说道,他已经能猜到令楷会说什么。

令楷一笑,他看了看身后,发现众人早已被他们两人甩在了后面,于是他便贴近令歌的耳畔,悄声说了几句话。

令歌闻言顿时红了脸,加快脚步往前走去,令楷则上前紧紧地牵住他的手,一同往山上走去。

山路上,风吹花落,花瓣随风纷纷而来,袭过他们的衣裳,与发丝缠绕着,似在欢迎他们回归。

“眼下是中秋时节,正是山上桂花盛放之时,”令歌笑着对令楷说道,“阿楷有闻到吗?桂花的香气。”

令楷含笑点头,道:“不仅闻到了,还看到了。”他伸出手,接过几片桂花花瓣,凑到鼻尖处闻了闻,“弄花香满衣,大概就是如此。”

令歌看着令楷的眉眼,仿佛那里有着不输遇仙山的美景。只见令楷抬头望着前方,青山连绵不绝,有雪白花林点缀在山峦之上,他静静地感受着,耳边有鸟鸣掠过,有流水之声,以及心爱之人的一呼一吸,一言一笑。

“看,那是小坚果吗?”令楷提醒着令歌。

令歌转过头看去,只见一只小松鼠正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静静地看着他和令楷,黑黑的眼睛一眨一眨,脑袋一偏,似是在与自己的老朋友打着招呼。

眨眼间,小坚果的旁边又多了一只小松鼠,与小坚果一起在枝头与令歌他们八目相对。

令歌顿时笑了出来,说道:“离开遇仙山两年,想不到小坚果都有伴了。”

“他也没想到令歌你也有伴了。”令楷回应道。

“唉,”令歌一叹,“世事无常啊。”

令楷笑个不停,说道:“待会还要去见山上的师姐们,我可要好好想想,怎么介绍自己,令歌你也得帮我想想。”

令歌一顿,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含糊应下,他相信令楷总会应对自如的。

离山上愈来愈近之时,令歌听见了山上的师姐们高呼起来:“师弟!令歌!”

令歌抬头一看,只见在山峦之上,数座楼宇之前,佳木繁花之间,有着十来位女子,她们见到令歌时欢呼雀跃,一声一声地呼喊着。

“师姐!”令歌开心地跳起来,同山上的师姐们打着招呼,“我们回来了!”

他看向身旁的令楷,发现自己与令楷依旧紧紧地牵着手,一时间他有些不好意思,却见令楷也高兴地朗声高呼着:“师姐们好!我们回来了!”

“是令公子吗!你和令歌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快些上来吧!”师姐高呼回应道。

令歌无奈叹道:“定然是辰玉师姐写信告诉她们的。”

“那我可要好生感谢辰玉师姐,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自称了。”

“你打算自称什么?”

“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自称我是令歌你的情郎了。”令楷颇为得意地说道。

令歌忍俊不禁,继续往前走去,同时说道:“随你怎么说吧。”

遇仙山,玉隐斋。

令歌带着令楷来到了自己的住所,两年未归,映入眼帘的景象与从前别无二致。

“这便是令歌所住的地方吗?”令楷四下打量着玉隐斋的庭院,整洁大方,典雅有致,似乎真的有玉人隐匿在此。

“也是你住的地方。”令歌回应道。

“好,我住哪?”令楷笑着问道。

“住西厢房吧,”令歌说道,“从前在许宅你就是住西厢房的。”

“全听令歌的安排,”令楷微微点头,“我先进你的屋子里看看。”

令楷踏入玉隐斋主房,他始终带着好奇欣喜的目光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在窗台处有一盆兰花草,静静地生长着。令楷走过去轻抚草叶,想象着令歌在这里生活的画面。

这时令歌走了进来,他说道:“奇怪,主房倒是被师姐们打整出来了,偏偏旁边的厢房都没有打整出来。”

令楷看着令歌一脸疑惑,忍不住地笑道:“无妨,我瞧令歌这间房屋挺好的,我就住这吧。”

令歌挑眉,似乎参透了其中的深意。

将行李包袱简单放下后,他们二人便前往遇仙山厨房,帮着师姐们打下手。

“令歌好生带着令楷去走走逛逛,厨房有我们就行了。”盛楠拦在厨房外说道,“师父都带着令婶婶出去游逛了,你们也快去吧。”

“保证你们回来的时候可以吃到大餐。”盛楠笑道,“走之前我专门向林珑学了不少菜式。”

令歌一笑,道:“那我们就等着盛楠师姐你的手艺了。”

遇仙山,揽月崖。

两位容貌昳丽的男子正坐在山崖的一堆巨石之上,眺望远方云起云落,飞花飘零。花瓣落在他们的发丝之上,眷恋着他们的一切。

令歌与令楷相互依偎着,他看着令楷问道:“阿楷觉得揽月崖景色如何?”

令楷抚着令歌的发丝,同时将令歌揽在怀中,说道:“是我此生所见最美之景,美到无法用言语形容。”

“真的吗?”令歌抬头看着眼前的令楷,“竟连阿楷都无法用言语形容。”

“真的,”令楷回应道,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令歌的眉眼之间,“你不相信吗?”

令歌微微一笑,伸出手指顺着令楷的鼻梁划下,说道:“阿楷所说的我自然相信。”

话音一落,令歌便感到眉宇间有了短暂的温柔触感,令歌抬起头来,看着令楷唇边的浅浅笑意,逐渐迷离着,沉沦着。

“阿楷,你知道吗?此时此刻,你比揽月崖的景色更好看。”

“令歌所言极是。”

令歌皱眉,嗔怪道:“夸你两句你还开染坊了是吧?”

“令歌现在愈发会责骂我了,”令楷轻轻地捏住令歌的下颔,“当真是已经把我套牢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你现在也是愈发会贫嘴。”令歌伸出手捏住令楷的嘴唇。

令楷笑着,任由令歌捉弄着自己,在天高地阔之间,在心旷神怡之中。

很久后,夕阳西下,橘红色的晚霞印染苍穹,渲染着山林,在树荫下折射出一道道昏黄的光,朦胧美丽。

夕阳下,群鸟归,令歌和令楷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在树林之下,他们的一身布满光斑,温柔着身姿轮廓。

令楷牵住令歌的手,慢慢地往前走着,他看着头顶的树枝叶片,正在缓缓地凋零,他开口唤了一声:“令歌。”

“嗯?怎么了?”

“从前我无数次问自己追求的究竟是什么,是复仇吗?可是复仇之后呢?我还能做什么?若是复仇失败,我这一生是不是太可惜,太不值得了?好在令歌你的出现给了我答案。”令楷看向令歌,双眼中尽是令歌的倒影。

“怎样的答案?”

令楷看向前方,说道:“在这偌大的世间,我的归宿究竟是何处。”

“是遇仙山吗?”令歌问道。

令楷含笑看着令歌,解释道:“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令歌疑惑,令楷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令歌,继续说道:“是你。”

令歌笑而不语,只是迈出脚步往前走去,他的脚步逐渐加快,跑在山路上。

他一边跑着,一边回过身招着手,对令楷说道:“阿楷快些跟上,我们去尝尝盛楠师姐的手艺。”

“好,等等我。”令楷笑着追了上去,两人身姿轻盈似风,掠过林间时,秋叶纷纷飘零而下,铺满一地,回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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