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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仙尊今日给将军名分了吗? > 第9章 元夕

第9章 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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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轻轻拨开了纱笠,一双眼眸满含温柔地注视着孟帷。

在这样的注视下,孟帷的泪不经意滑过脸颊,玉珠般掉落。

那人步履款款,绕至孟帷身后,轻轻将散落的青丝用发带寄好,扶住孟帷的肩膀让他转过身来,用衣袖擦拭他脸上挂着的泪水。

“在下与公子萍水相逢,仅此一眼便惹得公子落泪,实属在下的不是。”

当祝绾提着糕点回来时,见孟帷身旁多了一位男子,正觉得不解,走近时,却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怎么如此巧,在南安郡城也能遇见余公子?”

祝绾直直地盯着孟帷身旁的这个人,目光中带着疏离和试探。

“余公子?”

孟帷眼神微茫,侧首望着祝绾。

看得出来,祝绾显然识得此人。

“这是尚宇则太师府上的门客余岁公子,七年里见过几面,算不上相识。”

祝绾解释道,视线在两人之间周转。

“在下余岁,拜见南府郡主,孟小将军。”

余岁声音很是温和,恭敬地向两人行礼,谦和的模样令人心生好感。

“余公子竟然认识孟将军?”

不怪祝绾说话语气不善,她一向对尚宇则太师抱有意见,太师身为权臣,把持朝政不说,还几次参奏安成王祝砚。

“能与郡主并肩的少年人,除了孟小将军在下还真是想不到别的人,过往不认识,今日便认识了,但适才孟小将军许是将在下错认成了别人,感伤至此,还望郡主多加安慰。”

余岁转身又对孟帷行礼,“孟小将军还请相信在下刚才的那一番话。”

“今日是上元佳节,那在下便不打扰二位赏灯了,后会有期。”

说罢,指尖轻抚孟帷手中的佩剑,似是多留恋了一瞬,随即拂袖转身而去。

“后会无期,余公子!”

祝绾对着余岁的背影大喊。

孟帷刚分明见到了余岁指中的痣在眼前滑过,说是巧合孟帷并不相信,只是余岁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呢?

他嘴里念叨着,回过神来后,笑意跃然嘴角,注视着余岁消失的方向,越看越深。

众里寻他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青玉案,元夕。

见了鬼了,祝绾从未见过孟帷掉过一次玉珠,现下孟帷红了眼尾,不用想便知道刚才落了几滴玉珠,可能还不只几滴。

回过头来看身后人,却是一副笑意,眼尾绯红,微风浮动,灯火闪烁在他眼中,竟然让她参破了几分“梨花带雨”的真容。

“孟帷……”

话还未说完,孟帷便用一句“无事发生”堵住了她的话,她很识趣地没有下文了,只是衷心地期盼不要再遇见余岁,毕竟那可是个大麻烦。

结果下一瞬便被提及了起来,“祝绾,这位余岁公子,你可知道来历?”

孟帷走在前面,轻飘飘问出这一番话,并未关注到祝绾表情在那一刻凝结。

祝绾缓和了半晌,才算平和地叙述道:“尚宇则太师被百姓戏称一句‘高朋满座’,素有宴请门客的喜好,天南地北的书生陆陆续续踏入太师府,本不应该记得这样一号人物,可是这个余岁我是很有印象的。”

“初见时我只觉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相必配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只因他的身段纤细,颇有一股弱柳扶风的身姿,便多注意了一番,其后便听闻他谈吐不凡,但语句间皆是杀伐果断之气,一举成为太师的军师,被太师府封为座上宾七年之久,太师能够权倾朝野经久不衰,也与此人息息相关。”

“与父王书信间也了解到太师参奏父王也是余岁出谋划策的手笔,此人颇有蛊惑人心的能力,你可别被他的容貌迷惑了。”

“他平日里可有什么爱好?比如穿戴的东西?”

这一点并未曾想到孟帷会关注,祝绾又不是眼珠子盯着余岁看,哪里知道那么仔细,但她还是认真地回想了一番。

“我与他只是数面之缘,只恍惚觉得,他喜欢着一身低调冷淡的衣裳,比如月魄,再比如云门?”

突然她似是想到了某处不寻常,快步上前拉住了孟帷的手。

“我能够理解你的执念,也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是,喜欢的衣裳颜色相似,可是何再山一别多年,且不说他现在是否还无恙,就算是他保全了自己,那他也绝不可能是余岁。”

孟帷淡淡地望着她:“为什么?”

“你久久未曾入世,恐怕不太熟悉朝中的分割裂局,这位余公子可不是一个善茬,他的手段凌厉狠辣,且是非不分,唯恐天下不乱,绝不可能是你认识的那位旧友。”

何再山。

这三个字早已融入孟帷骨血,化作一道执念,他从未放弃过寻找,寻不到也不放过自己。

这点祝绾再清楚不过,可是她更不能理解的是,孟帷无法割舍儿时三年的感情,却也始终不愿匀分一寸位置给她。

满弦月垂,星辰铺张。

孟帷坐在屋顶上,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酒,今夜的余岁出现得太突然,在祝绾的一番话后他清醒了过来,眉间隐着伤怀。

一杯一杯下肚,眼神却逐渐锋利了起来,望着远处不见五指的黑夜,像是要戳出一个洞来。

翌日清晨天不亮时,因上元灯节官兵镇压,难民在昨日才未涌入郡城中心,佯装了一派和平欢乐的景象。

今日官府刚开始支起赈灾的粥棚,大批的难民便围住了官府,饥不择食地意欲哄抢。

南安郡城是南府七郡之一,隶属祝绾名下,可想而知先皇对祝绾的喜爱,连三座首郡之一都赐给了祝绾。

因孟帷二人是私下行事,行踪隐蔽一些自是更为妥当些。

南安城的官吏将祝绾二人迎进了官府,南安知府裴听雨行拜礼。

“不知郡主,孟将军大驾光临,裴某有失远迎,还望郡主和将军见谅,裴某已备好了厢房,还请二位移步。”

孟帷注视着官府门前饿鬼抢食的景象,对祝绾使了个眼色,她霎时就明白了孟帷的意思。

“裴大人有心了,但本郡主与孟将军此番入人界,不便引人注目,不过就是例行公事查探一番,暂且住在客栈就好,如此也不必麻烦官府了。”

裴听雨连忙行礼,恭敬地退下。

现下人界各处都在赈灾,不只是布置粥棚以果腹,更是大兴土木,修建房屋。

鹤尊卫棋这番举动实在令人捉摸不透,出世时连屠三郡,血腥盈破云霄,如今虽死伤无数,但并不像他狂傲嗜血的做派。

他不会做这么没有牌面的事。

孟帷细细查看粥棚,倒的确是正儿八经的米粥,只是祝绾实在看不得这样躁乱的场景,现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举起自身携带的腰牌,语气极具威严。

“各位,我乃南府郡主祝绾,凡请各位按照秩序排列等候,我以郡主之名保证,在场的百姓都能领到粮食,若是尔等再不守纪律,本郡主即刻拿下收监。”

“再者,喝了米粥的男子应当协助官府修建房屋,女子当缝补衣裳,各司其职,老人小孩可以不计,‘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不用本郡主教给大家吧?若应允,便留下等待施粥,若不答应,可先行离去。”

听闻这一番话,难民吵嚷了一会儿,其中有一人大声叫嚷,“我们不劳动做工,难道你们这些王公显贵就敢活活饿死我们吗?这官府草菅人命,这世间还有天道,还有王法吗?”

其余另有几人小声附和,“对,我们这么多人,难道他们敢饿死我们吗?”

其他难民早已没有心情思索利弊,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大多数人的动作。

再一次眨眼时,孟帷的剑已然拔出,轻点一缕微风便落到了带头闹事那人的脖子前半寸,吓得那人半天发不出声响。

“我看你说话中气十足,许是吃饱喝足,挺直脊梁地拍板叫嚣,若不是这一身褴褛的衣裳伪装,我险些将你误认成了哪家的贵公子,你这嚣张的嘴脸看着恶心,跋扈的语气令人作呕。”

孟帷眼中全是鄙夷,执剑的手却相当坚定稳当。

“今日你若不贪这口赈济灾民的粮食,自行离去还可落得一个‘清高’的名声,但你要是饥肠辘辘,你就得听郡主的,我说明白了吗?”

说完,孟帷收剑如风般立在身后,手势极其漂亮果断,一眼都懒得多看。

那人腿一软跪了下去,有气无力地回应,“小人明白了,孟将军。”

祝绾听到那人直白地说破孟帷身份时已然觉出一丝不对劲。

突然那人极快地抽出一把短刀,狠狠地刺向孟帷,而事出突然祝绾站得有些远来不及解救。

一道身影跃过,右脚敏捷地踢落了行凶者手中的短刀,随后一个翻身反手抵着那人脖子一滑,血迹沿着刀锋溅射,白骨初露时那人已经毙命。

“行刺朝中重臣,是为死罪。”

接着这人落地在孟帷身后,衣裳缓缓垂落下来,他掏出一方丝巾,神色淡然地擦拭刚刚染血的匕首,眼里有一丝止不住的嫌弃流露出来。

孟帷仍是背对着,听到动静后嘴角泛出一丝笑意,回过身来,挑眉看着这人。

“余公子?”

祝绾认真打量,却始终看不透此人,徒增了几分不满。

余岁丢掉手中的丝巾,泰然自若地望着两人。

“在下的脸上可是有花儿?郡主和将军为何这样看着在下?”

说完还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而孟帷眼神微妙。

“祝绾,你先盯着粥棚,我与余公子有话要说。”

祝绾还未来得及开口,孟帷攥住余岁的手腕使着轻功便离开了。

“想来两个大男人,孟帷应是不会吃亏的。”

祝绾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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