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无边无际的黑暗，所有声、光都被吞噬，摸不到触不着的意识海里，金和库洛洛做着以下的对话。

“小丫头睡着了。听到她说的话了吗？”

“嗯。想要分化我们。”库洛洛露出笑。

“你信吗？”不待库洛洛回答，“小丫头说这话的时候心跳加快、血压升高、呼吸急促，连声音都不正常地拔高，显然是心虚心慌甚至害怕……唔，以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来说算是做的不错了。”

库洛洛没有接话。

“啊哈哈哈哈你被她讨厌了才打了个照面就被讨厌了到底是有多衰啊哈哈哈哈！……可是这一点都不符合你以往的状态啊。”金突然收敛笑容。

库洛洛眉宇微微一沉。

“本来我之前以为你是在我之后来到这里的，可现在看来或许不是那么回事啊。”金无谓且直接。

“小丫头打个照面就宣布与你对立，的确是有些胆大、莽撞、甚至是嚣张，但你之前是怎么判断出的？在她还没有明确表示反对你之前。当然你或许可以说是从她说话的口气和开场的态度判断……但是你那句‘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和金很早以前就存在呢？’出卖了你。”

金嘴角一抹笑，笑得兴致盎然：“库洛洛，告诉我，你在这里潜伏了多久？或许潜伏这个词用的不对，那就是在这里呆了多久吧。极有可能是无法开口说话、与小丫头进行交流的状态……啊，那还真是有些糟糕。”

沉默了一秒，库洛洛微笑回道：“如果你真是这么想，那么她分化的策略就算成功了。”

“不承认？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反正……想想办法怎么出去吧！”两手抱到脑后，金发起牢骚，“这什么也没有、什么都触碰不到的鬼地方还真是招人讨厌，一点乐子也没有，要不想办法具现点什么出来？”

金说着就开始凝神在手心凭空创造点什么。然而十秒钟后，“扑！”一阵白雾飘散，什么也没留下。金眉头一挑，也不恼，盘腿坐下就继续在手心尝试具现出东西。

“扑！”

“扑！”

“扑！”

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飘过一阵白烟，继而消失殆尽。有时候白烟都已经凝出特定的形状，却依旧“扑”的一声消散。但有白烟总比没有的好。不理会一边的库洛洛，金兴趣浓厚的开始他的创造历程。

时间在“扑扑”的声音中不断消耗……

不知不觉中，清晨将至。

玻璃窗露出透亮的一角，晨风从窗外呼呼穿过，将绸缎的窗帘吹得不住扯动。

晨光微亮，屋内的环境依旧幽暗。忽的一下，叶梦宇坐了起来。面无表情。

有几分钟。如木偶般的视线僵硬地右斜，叶梦宇看到了还在睡梦中的慕言。

又极缓地移回视线，深黑的眼再度失焦。毫无生气，又偶尔可以看见不断扭曲的杀意和迷惘交织闪过。

不知是过了多久。前一晚设定好的手机闹铃“嘀铃铃”地响起。慕言从嫩黄色的毛巾被里伸出一只手关闭了闹铃，翻了个身，又再度睡过去。

又两分钟，才依依不舍的歪扭地坐起，脑袋低垂着。

慕言睁开眼。意识海的世界骤然明亮。

库洛洛突的转头，顺着骤亮的光望向外面。金依然盘腿坐着，“扑扑”折腾他无限的创造力。

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似乎白天黑夜清醒睡着永远都不会有多大影响。库洛洛的眉间没有一丝褶皱，但倘若是熟悉他的人恐怕就会知道此刻他有些心燥。

然而这种心燥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他听见，叶梦宇喃喃说道：“我的脑袋里，也多出了个人。”

一边坐着的金陡然抬头，他看了库洛洛一眼，又看向意识海外叶梦宇朦胧不清的眉眼，停下手上的工作。

他站直身体，浑厚宏量的声音在慕言的脑中清晰响起。

“问问她，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