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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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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开封府的杜鹃哨穿透性很强。

展昭、王朝、马汉,三位上级都是负责任的好官。

在接收到隐隐约约的求救信号以后,立时十万火急地率领队伍,往密林里的方位赶。

几乎是我前脚到没多久,他们后脚就支援到了。

这可不太好。

展大人、王校尉、马校尉……他们位高权重,都是些光鲜干净的体面人、文明人。

可一线办案的手段从来都与体面沾不上边。

很多都是法律、纪律里明文禁止的血腥操作。

用刑。

酷刑。

把嫌疑人控制住了,封掉经脉,绑在树上。

一记重拳上去,脸登时青肿起来,厉声逼问,招不招。

再一拳、两拳、三拳跟上去,左右开弓,满嘴牙齿全部打烂,血肉模糊,散落一地。

这时候人脑几乎就已经懵了。

残余剩下一丁点意识,也只知道哭叫着求饶。

若遇到训练有素的硬茬子,比如说,及仙县的这种,我们会动用更进一步的酷烈手段。

解开绳索,受讯人押到地上,刀锋穿过手掌钉入泥土,鲜血涌出,筋骨寸断。

贴着耳朵,厉声吼问招不招。

不招的话再废掉另一只手掌。

然后是左脚、右脚。

最后是命根子。

刀刀见血,刀刀致命。

到最后,活生生的人已然化作了人棍。

整个刑讯现场遍地猩红,比最恐怖的凶杀案现场更毛骨悚然上三分。

展昭一行支援到的时候,我正骑在意识模糊的受讯人身上,把染血的刀锋缓慢地从他的右手掌里拔|出|来。

那种金属脱离出黏腻血肉的细微摩挲动静,瘆得通体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地往外冒,兽血沸腾,杀戮高涨。

“纵然县衙控制着你的家人又怎么样呢?……你的妻子,你的儿子,你的老父亲,老母亲,他们是你的家人,可再亲再爱的家人,说到底,也还是别人,不是你自己。”

诛心的柔声细语,恶毒地娓娓动听。

“当你化作了人彘,百无一用,仅为累赘,你的家人,他们还会继续要你么?”

“你竭尽所能守护的一切,会无可奈何而缓慢坚定地把你抛弃。”

“什么都不剩,现如今坚守的一切,在你沦为了残废以后,尽成虚妄,可笑至极。”

身下的及仙官兵眼眸迷离,虚空地望着松林上方湛蓝的天空,一派野燕悠然地划过。

他的喉咙里艰难地发出一个气泡音,像是有血在涌动。

我把弯刀抽了出来,对准了他的左脚筋脉。

冷声。

“说。”

“我……我真不知道……”青肿的眼眶里流出了血污的泪水,“好汉,你放过我吧……咱们底下的混口饭吃也不容易啊……活|佛可能是小妇人失踪的丈夫……也可能真的只是碰巧与失|踪者长得像而已……现如今都化作一把焦尸了,死无对证,谁都确定呢?根本查无可查啊……”

“既然不确定佛寺是否真的作孽,那你们为何干脆利落灭口母女俩?”

“……咳……咳,”艰难地咳出一口血沫,喷溅到了我的脸上,铁锈气浓郁,胃里翻江倒海,几近作呕,“她们要去衙门报官,到了衙门,也不过是落得个有进无出的下场。”

“与其到时候被县太爷责骂一番蠢货,再把她们带出来埋了。还不如现在直接就埋了,还省事儿……”

蒙厉悔审讯另一个及仙官兵,得出的答案也差不多。

“她们自己蠢……作死……怨不得旁人……”

“愚蠢又稚弱的存在……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不死在我们手上,也早晚死在别的事情上……”

“平民百姓……怎么可以去坏寺庙的名声呢?……活|佛|升|天,多么盛大的庆典,吸引多少信众前来虔诚朝拜,布施香火……那是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成千上万,几十万……”

“得了银子,佛家与公家三七分成,兄弟们还指望着这点钱过个好年呢……县太爷还指望着这些银子迎来送往,孝敬各路巡查的官差老爷呢……”

50、

我的脑子有些乱。

五感杂陈,很不是滋味。

想了很多,然而一个字眼都说不出来。

七个及仙官兵,战斗中干掉了四个,剩下三个被我和蒙厉悔活活上刑,折磨死了一个,最后只剩下两具半死不活的残废,呻|吟着,哭得比鬼还煎熬。

“给俺个痛快吧,求你了,给个痛快吧……”

双臂双足残废,生不如死,蠕动得像蛆,草地上生不如死地打滚。

我站起身,浑身浓重的铁锈气,灰色的武人长袍浸透了刑讯的血污。

回头望那边,古松底下,杜鹰王朝马汉他们正在从坑里救人,万幸,母女俩还没有凉透,但脖子已然被掐得淤青。

马泽云单膝跪地,松开了妇人领口的厚重秋衣,使平躺,按额头,抬下颌,打开气管,严密地唇包唇,有节奏地往里面渡气。

而丁刚则小心地收着力道,给昏迷的小女孩按压胸骨,做心跳复苏。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生怕幼儿脆弱,一不小心用大了力道,把小孩的胸骨给按断了。

心肺复苏术,南乡带到赵宋皇朝的东西,已经在公门里传播开很多年了,挽救了无数生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半盏茶的功夫,也可能有半个时辰,噗的一声,妇人难受地闷咳了一声,恢复了动静。

“救活了!”

马泽云腾地站起身来,高兴地朝我们喊。

“……”

我以为展昭这种善良高洁的领导会阻止我们,但他没有,自始至终都没有。蒙厉悔以残酷手段上刑,上到活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鬼哭狼嚎。他置若罔闻,树荫底下,平静地与王朝马汉絮絮交代些什么。

王朝马汉恭敬地领了命令,去做事了。

武官踩着血污乱草走过来,四平八稳,避开所有腥臭腌臜,袍角染上微微的暗色。

“明文,厉悔。”

“大人。”

我们摸不清这人会是什么态度,谨慎起见,恭敬地垂首,朝他抱拳。

拳头上全是干涸的猩红。

“还好么?有受伤么?伤势在哪里?严重么?……不要强撑着,你们身为先锋,已经做得很好了,该歇息就歇息,接下来自有其他人接手。”他诚挚地关切,温柔地询问,从怀里掏出一瓶私人用的上好金疮药,打开我们的抱拳,使握在其中。

我与蒙厉悔都愣住了。

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大人……不介意?”

“介意什么?”武官两眸似暖阳和煦,弯弯笑起,愉悦地看着我们。

蒙厉悔:“……”

我:“……”

“你们原本认为,我应该介意些什么呢?”

我们沉默了。

他拍拍我们的肩,好脾气地说。

“去树下歇息,先包扎,身体康健是最重要的,别着晚上发了烧,到老了留下暗伤。”

“是。”“是。”

51、

妇人名梨娘,当地布庄坊里的绣工,其夫卓若愚,小商人一个,经营些茶叶买卖,小有些钱财,经常外地跑动。

开春之际,卓若愚亲了亲宝贝女儿的脸蛋,拥别了妻子,再次出发。

只是这一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时至今日,失踪已逾半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好端端幸福美满的家庭就此垮塌。

街坊邻居都猜测在外头遭了强盗了,纷纷劝说梨娘把女儿卖了,重新再找个男人成婚。

然而梨娘是个一根筋的,痴情种。变卖了所有家财,女人家拖着个孩子,举步维艰,以县城为核心往外辐射,扩大范围,不断地寻找。望穿秋水地寻找,企图找到爱人的踪迹。

这几日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心灰意冷,寻短见,打算抱着女儿投河。

忽然听闻霖山寺高僧坐化,功德圆满,即将活|佛|升|天,十六号大布佛法,普度众生。

绝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兴许求一个高僧开过光的佛符,就能把丈夫寻回来了呢?

早早地带着女儿登山,汗津津,气喘吁吁,爬上几百级石阶。

虔诚地布施了香火钱,神圣肃穆的梵音中,深深地叩首在黄蒲团,卑微到尘土里,祈求金像佛祖仁慈的垂怜。

直到晌午。

怎么都没想到。

在台下远望到的高僧,容貌与自家失踪已久的丈夫如出一辙。

除了更白胖些了。

白胖臃肿得不正常。

一把火在视野中点燃,活生生的丈夫化作了炽烈的火柱,熊熊燃烧。

肝胆俱焚,疯魔了地扑上台去,又被秃|驴拦住,强行拖了回来。

他死时连惨叫声都发不出,他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这是她的夫啊……

她许诺白首偕老、恩爱终生的夫啊,她孩子的亲生父亲啊……

无力地挣扎、嘶吼,夺眶而出的泪水模糊了视觉,视野中的一切都在消失,只剩下那道冲天的、冒着黑烟的火柱。

熙熙攘攘的嘈杂里,依稀听到那几个秃|驴温言好语地劝说。

“女施主,您真的认错人了……”

“这是我们寺的大师叔,大师叔修行多年,踏入成圣境界,眉目轮廓自然会与世间万物无限地趋同,任谁看到活|佛师叔,都会想起自己最思念的人……”

是么?

她想。

她要报官。

她一定要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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