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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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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舒远叉着腰,站在马前,等着自己的将军过来,他从砀阳办完傅清那事之后,马不停蹄地过来鹿县,自己家将军的心情不是很好,虽然他平日里也都严肃,但是今日明显看出他的不耐烦。

“将军,走吧,”顾舒远把马牵到他面前,“咱们还得去宫里告诉陛下呢。”

段北丞在鹿县,带领抓捕了那些关于贩卖人口案的罪人,再一遍一遍清查,直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指向了,才罢休,周盛一直哆嗦着窝在县衙里,求也求不了,简直是走投无路,甚至已经写了信寄给了甚少联系的兄长。

周展收到信后,大骇,在家里跺着脚直骂:“这个胆大包天的东西!我非打死他!”

陈容绡也急得团团转,毕竟会牵连到家里,二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围着周展跟前跟后的,许氏早晨来请安,还被她骂了一通。

“官人,这可如何是好,若是二房被发难,那我们,那我们……”陈容绡甩着手着急,该说的也没说出口,怕周展更生气。

三个儿女听说了家中要出事,也都到了思炬堂,周乐妤靠到陈容绡身旁安抚她,周乐衿则在一旁不敢说话。

“都是这个段北丞,若不是他死磕到底,何故会牵连到叔父?”周乐妤骂道。

“若不是叔父自掘坟墓,也不会被人抓到把柄。”周乐衍瞪了她一眼,对着周展说道。

“阿兄这话倒是清高,现下是怪罪叔父的时候吗?段北丞不松口,我们周家全得遭殃!”周乐妤大声反驳道。

“段兄对我们有大恩,你还如此说他,你……”周乐衍还没骂完,周展就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住嘴!你们两个都住嘴!”周展怒道,“让你们别出去惹是生非,一个个的都往外跑!还嫌家里事情不够多吗?”

“爹爹,是你准许我去的。”周乐妤委屈道,陈容绡连连附和。

“还有那段北丞,怎的对我们有恩,又反过来摆我们一道?”

“段兄是秉公处理而已,难道是他的错吗?”周乐衍忍不住又讲道。

“让生生去求他,上次定裕侯不就是生生求情才免于难的吗?”陈容绡催促道,“让生生去!”

“生生不会去的!”周乐衍冲着陈容绡大喊道,“我们家的错我们自己承担,用不着让段兄再为我们徇私枉法!”

“混账!”周展把桌子上的杯子一甩,碎了一地,“难道家中只有你一人?你说了算?”

周乐衍的鞋子都被打湿了,他倔强地盯着众人,后退了两步,懒得争辩,转身就走了,周乐衿见状,也跟着他小跑了出去。

家里周乐颐不在,桓山跟着紫雁在西院找小猫,周乐衍跑来跑去,被周乐衿拉去了偏院坐着,给他喝了青竹茶,才勉强平稳了心情。

许氏的屋内点着淡淡的檀香,窄小的案上满是抄录的经文,但她本人看上去却并不像潜心佛学的样子,只是相比以前,面上少了些纷争。

周乐衍也是很少过来,第一次见到这幅场景,不禁有些愣神。

“姨娘,若是陛下责怪到我们身上,我们不知该如何是好。”周乐衍犹豫了很久,忍不住说出了口,就好像这个家里就剩她可以倾诉。

周乐衿静静地在旁边侍茶,方才周乐衍在思炬堂那样顶撞,是为大义,现在向许氏吐露,像极了六神无主的小孩,内心还是在为家里担心,他不禁对眼前的阿兄又多了几分敬仰。

许氏攥着一串紫檀珠子,神情不变:“大公子,若是陛下不宽恕,那这也是我们注定的果报,反之,若宽恕了,这果报必定推迟到往后的某一天,还是会应到我们身上。”

周乐衍听得晕头转向,心里想许姨娘怕不是念经念得神神叨叨的了,但是还是琢磨清楚了:“你是说,什么都不做,接受事实?”

许氏微微一笑,仰头看向整间屋子:“之所以慌张,是怕什么呢?”

周乐衍和周乐衿都被她这句话说愣了一会儿,周乐衍垂首喝了几口茶:“知道了,姨娘。”

周乐衿疑惑地看向周乐衍,许姨娘摸摸他的头,注视着门外。

“你你你……”赵扶烟仰在贵妃榻上抓着周乐颐的手腕,“我们上次见面你还和我二皇兄‘一面之缘’,怎么这次你就成我二皇嫂了?”

“你别胡说,”周乐颐看了看旁边的宫女,别扭道,“真是一面之缘。”

赵扶烟坐起来,摆摆手让宫人退下,然后凑近周乐颐:“我原本是想你和那段北丞,有点……”她伸出两只大拇指慢慢靠近。

“你不能消停一会儿啊?”周乐颐笑骂道。

“诶呀,好了,我看得出你对我那二兄毫无意思,只是他执意要娶你,父皇也下旨了,”赵扶烟叹了一声,“我原以为你不在帝王家,可以自由些,没想到也和我们一样,轮不到自己做主。”

周乐颐抿了抿嘴,有些郁闷地听着她的话,趴在桌子上,垂头没说话。

猛地赵扶烟拍了一下她的头,又笑道:“这样也好!亲上加亲,省得麻烦,往后我们又能一起玩儿了!”

赵扶烟突然又放低了声音:“只是不知段北丞那边怎么办……他看上去对你十分特别……”

“别胡说,”周乐颐制止她,“段将军只是知恩图报,热心肠罢了。”

赵扶烟满头黑线,丝毫不知她说的是何人。

“他就没跟你说过这件事?他若是知道你要与我二兄成婚,一定心里不舒服。”赵扶烟仿佛神算子一样,周乐颐不由得佩服她,被关了禁闭,还能猜得这么准。

“说过,”周乐颐回忆起当天的情景,“他说若是我不愿,可向陛下请求收回成命。”

“周乐颐!”赵扶烟大喊一声,满脸狰狞,“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意思!你还在这跟我反驳什么?”

周乐颐刚想说话,猛地咳嗽了两声,停不下来,赵扶烟起初觉得她呛着了,但是又没喝茶,她连忙先收起自己的教训,帮忙拍拍她的背。

“你在鹿县受伤之后,身体虚了不少,你可得给我好好喝补药。”赵扶烟嘟囔道。

周乐颐咳得脸微红,她笑道:“知道了。”

段北丞刚回京城,便想顺道去周府拜访看看周乐颐的伤情,再去宫里。顾舒远对于他这丝毫不掩饰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但是他还是拦住了段北丞。

“将军啊,你现在突然去周府,是什么意思呢?你跟人家家里都不熟,还要治他们的罪,你去了可没人给你好脸色,”顾舒远嘀咕道,“周娘子定会好好调养的,周府这样的家宅,怎么可能不照顾好她?”

见段北丞在沉默,顾舒远连忙继续说:“咱去完宫里再回来看她也不迟,回头属下再让人去找上好的补药,千年人参都找来!”

萧帝在御书房召见了段北丞,段北丞向他如实详述了鹿县的事情,又因为自己擅离职守跪下请罪。

萧帝抬抬手:“爱卿平身吧,傅清本就不需要你亲自大费周章,如今你又解决了鹿县的麻烦,就算是将功折罪了。”

萧帝眉头一转,眯着眼看着段北丞,段北丞笔直地站在那里,眼神垂下,面容冷峻地等待着他的交代。

“只是这周盛,阿景觉得,朕该如何处置?受贿、包庇,罪过可不小,不知他长兄周展一家是否也有牵连。”萧帝故作烦忧的样子,看向段北丞。

段北丞难得不果断一次,立马让萧帝的眼神都有些激动,段北丞沉默了一会儿,双手交叠倾身:“并未发现任何与周展大人相关的线索。”

“你是说,仅仅处罚周盛就够了?”萧帝眉目轻笑,语气没有很严肃。

“全由陛下定夺。”段北丞躬身道。

“也是,周展家毕竟有皇亲在,他家小女娘也要嫁进皇室,不好削了他们,”萧帝的眼神极具压迫感地盯着段北丞,“那就罢了周盛的官,罚杖二十,如何?”

段北丞实在是看得出萧帝的意思,但是他懒得揣度,再一次躬身回道:“全由陛下定夺。”

“那鹿县便少了一位县令,”萧帝思索道,“不如将周家的大郎派过去,只当是罚了罢。”

段北丞的眼神微微颤动了一瞬,这一细微的变化被萧帝收入眼中,随即段北丞刚又抬起手的时候,萧帝赶紧就拦住他:“别全由朕定夺了,朕都听腻了,行了,那就这样吧。”

“阿景,”在段北丞即将退下之时,萧帝阴翳的声音缓缓传来,“朕昨日传了周三娘子进宫,皇后甚是喜欢她,朕便替皇后安排她在宫里小住两日,你记得同你母亲说,这礼仪课还得迟几天。”

段北丞的表情有些凝重,他磨了磨自己的手指,转身:“臣遵旨。已旷课许久,还望陛下早让周娘子回府。”

“这得看皇后的意思,朕知道了,”萧帝笑了笑,透着股阴寒,“你去吧。”

长冀宫里换了香料,闻着沁人心脾的果香,太后今日心情很好,乐呵呵地挽着周乐颐的手拉她坐下,先是盯着周乐颐的伤处愁了一阵,听说快好了,才放松了下来。

“予倒是高兴陛下找你来,又能跟予说话,”太后摸摸周乐颐的手,招呼嬷嬷,“去煮些马蹄水来。”

周乐颐的心情一见到太后却不佳,自从上次太后让她去向段北丞求情,再到不跟她说就允婚,让她不由得心里很不适应。

“怎么了?见予都见腻了?”太后凑近她,开玩笑道。

“外祖母,您知道我要说什么。”周乐颐带着些委屈道。

太后抿了抿嘴,原先欣喜的表情也收敛了一些:“对润儿不满意?”

“我……倒也没那么多要求,只是我没想到您都不跟我说一声。”周乐颐埋怨道。

“予是细细考虑过后,才允的,生生,是为了你好,”太后说道,“老二这孩子,虽然没什么志气,但是胜在心性沉稳,堪当大用,将来你的路,也会走得高。”

“志气……我倒是觉得他志比天高,只是善于隐藏。”周乐颐提到赵宣润,就感觉到他为人的复杂。

“看来你挺不喜欢他的,”太后笑道,“莫不是,有心上人了?”

“外祖母别乱说,只是,我真是不太愿意与他生活在一处,”周乐颐垂眸,“您看他,丝毫不顾我的意愿,我还如何指望他往后能平等待我?”

“平等?”太后的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若是平民百姓,也就罢了,在皇室,岂有平等一说,你还不明白?看来予是教你太少了。”

“我本就不愿嫁皇室……”周乐颐嘀咕道,听着太后的话越发难受。

“胡闹,你是予一族的血脉,怎能嫁与平民庶人?”太后严肃道。

想着跟太后讲不通,周乐颐便不再继续聊这个话题,只是最后弱弱地问了一句:“这婚真的不能退吗……”

太后接过嬷嬷的一盏马蹄水,细细地品了一口,示意周乐颐:“你也尝一尝,他们近日学了这种马蹄水,清润爽口。”

离开太后宫里,周乐颐越在这宫里待,越是觉得压抑,便急急地去找赵扶烟道了别,赵扶烟屁颠屁颠地要把她送出宫门。

可是刚到后宫大门,便被两个长相犀利的嬷嬷拦了下来。

赵扶烟很不满地说:“你们在干什么?”

“回三公主,未经皇后娘娘允许,不许出宫。”

“为何?可是周府娘子要回家啊?”赵扶烟问道。

“皇后娘娘说了,近日寒冷,周娘子的腿伤未愈,怕加重病情,须得两日后转暖了,再送娘子回府。”

周乐颐愣在原地,盯着后宫大门那狭小的出口,说不出话来:“我不能回家?”

嬷嬷们站在原地,表情不变:“请周娘子回去歇息。”

赵扶烟和周乐颐面面相觑,赵扶烟想了想,拉起周乐颐:“没事,我带你去找母后。”

“生生还不回来,不就去吃个饭吗。”周乐衍嗑着瓜子,旁边是正在温书的周乐衿,周乐衿很乖巧地偶尔帮周乐衍撮一撮桌子上的瓜子壳。

“想必是阿姊要在宫里跟太后娘娘说话吧。”

“那也不用说这么久啊,都一夜不回了,今日还不回吗?”周乐衍叹了一口气,突然转头,“不会出什么事吧?”

“阿兄放心,太后那么疼爱阿姊,不会出事的。”周乐衿咬了咬笔头,安抚道。

“近日她那只猫也不知所踪,怎的都不在家住了?”

门外传来嘈杂声,周乐衍和周乐衿原本不打算起身,直到桓山急匆匆跑进来:“大公子!快出来!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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