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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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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捡起书,翻开几页,越看脸越红,像是熟透了的柿子,眼睛睁得大大的。

“你还看这个?”

“我没看。”

楚尧眉心一跳,他该想到的,这书断不会是什么琴谱才对。

明月轻轻抚上书页,纸张有些泛黄却并不粗糙,看纸质用的还是歙州的澄心堂纸,里面描绘地绘声绘色,只是方法过于……猎奇。

这真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么?

明月狐疑地问他:“你该不会是想把这些都用我身上吧?”

“我不是,我没有。”楚尧看她,慌忙地摆摆手。

明月歪了歪头,换了番脸色,只懒懒地看他一眼,就把书砸他身上。

“没有最好。”

楚尧下意识接过书,想扔了又犹豫片刻才无奈地收回袖袋里。

看她躺在马车上的小榻小憩,白皙的皮肤又晕开薄薄的红,像是刚绽开的桃花花苞,吐出花蕊。

好看极了。

好吧,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

……

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一路上的风光却各不相同,乘船北上,天气愈发寒凉,刮过的风像是锋利的刀刃,仿佛要划破裸露在外的肌肤,吹得人睁不开眼。

过了半月光景,终于回到了上京城中,刚到城门口,就飘起今年的第一场雪,只轻轻的似羽毛一般,飘下一些来,落在掌心就悄然融化。

楚尧初次见她那天,也是一场大雪,似是与雪有缘,每次走到那个于他重要的时间节点,都会恰逢一场飞雪。

幼时飞雪漫天,琴棋书画仍不能落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若说是否是真心喜欢这些,他说不清楚,只是父亲让他学他便学了,人人皆说他天赋异禀,学什么都能学的很快,不过也确实如此,上天偏爱,让他学什么似乎都很容易。

父亲说,君子要有过人的才学,明是非,晓善恶,知荣辱,进而懂天人之际,古今之变,兴替之故。因此他从小就开始读书习字,不敢稍稍懈怠;

父亲说,君子要有德行,讲礼仪,重规矩。因此,他便学习君子所应该知晓的道理,所应该懂得的礼仪,凭此沿袭家风,承父亲之志。

十三岁那年,他遍览群书,琴棋书画无不精通,知礼守矩,持重端方,人人见之,皆赞一句——君子的姿,当属楚家郎君。

只是,每当遇上寒冬风雪,或是大雨纷飞之时,总是只有刺骨的寒冷,将人冻成一块坚冰,让人麻木。

寒冬有风雪,夏日如寒冬,人若是陷入茫茫雪原,总是会走不出来的,风雪太大了,他找不到方向,幼时他以为困住他的是父亲心中对他的管教期许,只是后来愈发在这雪原之中生长,好像才惊觉困住他的从来不是父亲的教诲,而从来都是风雪本身。

在去年的那场大雪中,他遇见了她,如丛林中的小鹿,轻轻一跃就能带来生机,她总是有和他不一样的看法,仿佛在这雪原之中也能让枯木逢春,抽出嫩芽,开出新的花朵。

或许就是这个时候,他开始寻求改变这个雪原的解法,学着怎样让这个雪原不再寒冷。他刚开始抵触她,却又想靠近她,直到适应了她的存在,才发现原来她也一直在走近他。

还好,她刚好也会喜欢他弹琴,会认真去看他画的画,会在看他下棋时笑,最庆幸的还是他从小读得书让他求得一道赐婚圣旨。

或许,他这辈子都走不出雪原,但至少在雪原中寻求到了生机,独自生长,在雨雪纷飞中傲雪凌霜。

腊月二十。

明月已经回到了上京城,凌贵妃早就派人送来了她的婚服,据说是十二个江南最好的绣娘赶制出来的,见她回来了便赶紧让她试一试合不合心意。

凌砚与她快两月没见,见她一回来便来了瑶光殿找她,看她打双陆。

明月看他,一身少年人的风流意气,往日里他常穿玄色衣袍,今儿倒是穿了一身明艳的红色,头发不似往日那般随意,而是梳得整齐,金冠束发,华丽而明艳,一双眼睛仿佛溢出星辉月色。

“今儿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莫不是看上了哪家姑娘,要成亲不成。”

凌砚看了她一眼,难得的没有反驳,只是浅浅笑了一下,同她一起玩双陆。

瑶光殿内,已经燃上了金丝碳,暖烘烘,又点了苏合香,倒是舒适。

常安带了一众宫侍将送来的婚服和凤冠呈上:“明月殿下,若是这婚服有什么不合适的,还须重新裁剪的,尽管告诉小的,小的定传达下去,定然改到让公主殿下满意。”

婚服之上镶嵌了十二颗圆润细腻的珠子,衬得整个婚服璀璨夺目。赤金凤凰冠上镶嵌的明珠如卵一般大小,纹理像是明亮的火焰,柔和细腻,又高贵明艳。

“这婚服和凤冠未免太过奢华,我看不用如此铺张。”

常安跪着,俯首回话:“殿下,这些珍珠都是边境十二城的将领献上的,凤冠之上的珍珠是斛州那边送来的,这些皆是各州将领的一片心意,其余的那些不过是按照仪制来的,并不算逾越。”

“好吧,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若是有要改的地方,我再命人送过去。”

明月取了婚服,进了里间,正见凌砚坐在榻边,抬眸看她。

“试一试,合不合身。”

“那你得先出去。”

明月瞪他,这登徒子莫非还想看她换衣服不成。

“行了,不看你,小爷我还不爱看呢。”凌砚闭上了眼,只懒洋洋地靠在她榻边,死活赖着不肯走,把明月气得跺脚,生生跑过去把他推到外面,才长舒了一口气。

明月拿了婚服换上,穿上正红的长裙,又绑好衣带,头戴凤冠,只是尚未梳妆,不然倒真是像要嫁人了。看着镜子里的凤冠,又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头冠上的明珠,只垂下了眼眸,叹了一口气。斛州送过来的又与凌家送来的有什么区别,边境十二城,皆对她恭敬有加,何尝又不是因为他们对凌家的臣服。

十三颗明珠,颗颗皆权势。

“凌砚,你进来吧。”

明月看了来人,只问他:“这些珠子是你让人送来的?”

“我可没有,求你别自作多情。”凌砚坐到旁边,看她穿上婚服的样子,华美艳丽,眉眼弯弯与他想象的一样好看,只是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你今日怎么不上妆?”凌砚严肃的问她。

“试衣服而已,不用那么全吧。”

“不行,结婚怎么能草率。”凌砚眉头微皱,过来给她重新梳头,梳得不是他往日给她常梳的堕马髻,而是颇为复杂的牡丹头,在戴上八把金簪,中间戴上赤金凤冠。

“太重了,凌砚。”明月抬眼委屈的看他。

“那少带两支金簪?”

“嗯嗯嗯”明月赶紧拼命点头。这赤金凤冠本就重得不行,若是还戴那么多金簪,真的会掉层皮。

凌砚绾好了发,又为她描眉,明月看他描得又粗又丑,当即皱眉表示不满:“你会画眉么,你就上手画!”

“不会,但我就是想画。”

看他愿意,明月又只得由着他画完,涂上口脂,额间描了花钿,两颊贴珍珠,等他画得满意了才自己稍微改了改。

铜镜中的女子两颊绯红,面若桃李,一双眼眸盈盈若水。

美人桃花面,一顾已倾城。

明月回头,笑了问他:“凌砚,我好看吗?”

“好看,这是我见过你最好看的时候。”

“啊?平日里就不好看啦!”

“不好看,丑死了。”

“过分!”

明月气得打他,却是被他牵住了手:“月儿,你以前都是叫我凌砚哥哥的。”

十指相握间,她感受到了他的颤抖,明月微微一怔,仿佛是回到了当年她还年少懵懂的时候,只听话地叫他一声:“凌砚哥哥。”

少年眼底的终于爬上欢喜,悄悄红了耳珠:“月儿……”

明月目光晃动,眉眼低垂,很是伤情,半晌才掩唇轻笑道:“你这么喜欢我叫你凌砚哥哥?只是我怎么记得以前你还跟黄越他们一起说我像个粘人精,老爱缠着你,叫你凌砚哥哥,让你不堪其扰。”

凌砚反驳她:“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明月眼眶发红,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悄然滑落:“你有,只是你说过就忘,我却记了很久。”

……

十六岁那年,母妃终于准许她学骑马,刚学上两天,三哥就把雪影送给她,那时,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告诉他,她也会骑马了,她也可以骑马与他并肩,一起去看清玉峰的桃花。

从瑶光殿到西直门有三里,西直门到玄武街有十里,从玄武街到明华巷有三里,从明华巷到凌府有四里,一共二十里路,走路需要一个时辰两刻钟,坐马车需要半个时辰,而骑马只需要两刻钟。

明月拉着雪影,摸了摸它的雪白的毛,满心欢喜地踏上去找他的路途,这条路她走了太多遍,她数不清,一路策马穿过人群,看到了牌匾上的凌府两个大字才停了下来,让人把雪影牵过去,自己才一路小跑了去潇湘院。

快到院门口又想起三哥好像说过,女子要端庄,不能疯玩疯闹,想到是见他才压下了步子,细细整理了吹乱的发丝想推门。

刚抬手就听得里头传来欢笑声:“你还买香粉,这不是女孩子才用的东西么。”

黄越接着逼问他:“你不会是喜欢卫明月,想买来讨她欢心吧!”

明月耳尖微红,一时间顿在门外。

她现在进去不太合适吧,若是离开,却又莫名的挪不动脚步。他是买了香粉要送她吗?她也想看看。

“谁喜欢她了!我才不会喜欢她!这是我买错了,我是想买伤药,谁知道是盒香粉!!”

黄越笑道:“你还狡辩,我看你就是喜欢她。”

“她一个小孩,又吵又闹,老是跟在人后,一口一个凌砚哥哥,烦都烦死了,我躲她还来不及,再说了我喜欢漂亮的,不喜欢这样的丑小孩。”

他的声音她不会听错。

只是她却比任何时候都希望那不是他说的话,他说她烦,还说她丑,躲她还来不及……

明月推门的手愣在原地,一下子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要窒息了一样,她不该来这里的。

明月一个人骑马回去,这次,从凌府到瑶光殿,她整整用了一个时辰。

……

“我真的这样说过吗?”

“你说我丑,还嫌我烦。”明月止不住地落下泪来,那时候他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能这样说这样的话,真是可恶!

凌砚目光闪动,轻轻拥住她,抚着她的背,难得轻柔地给她顺气:“月儿,我不会再欺负你。”

“以后,你若是喜欢骑马我便陪你去骑马,若是你喜欢看花,我便陪你去看花。”

……

若是你喜欢他,我便退回我的位置,从此只做你的凌砚哥哥。

唯有今日,我私心里只想当做成亲的是你我,只求你今日不想其他,想我一日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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