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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涅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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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传来了久子妃出任JSF名誉主席的事,这本就是一个虚职,毕竟除了冰协,她也同时担任足协和奥委会的名誉主席。

高圆宫作为远离储位中心皇室成员,本就没有什么实权,除了在日本官方媒体上进行报道外,也没有什么更多的讨论。

然而,我却对此有着一些积极的预感,毕竟和这位皇妃的几次接触,都给我留下了不错的印象,特别是在斯京的时候,确实受到了她的帮助和鼓舞。

晚上,羽生坐在训练室的地上,用护理液擦着他的奖牌,这是定期都会进行的事情,羽生一般会亲自完成。

我陪在一旁,看着他一丝不苟地擦着索契和平昌的两枚金牌,每一个浮纹缝隙都不放过,这样专注的神情却也带着悲伤。

“羽生君..”我低声唤他。

“嗯?”他没有抬头,一边擦着,一边回应。

“可不可以再过一段时间再做决定?”我小心翼翼地说着,不愿意提及那两个字。

他没有回答,伸手拿起19年琦玉世锦赛的那块银牌,我还记得他曾答应我的父母,会赢一块金牌给我的。

他的呼吸变得深重,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意难平,面前这些银色的,铜色的奖牌都是他一次又一次被努力辜负的伤痕。

“也许过一阵子,情况会..会变好。”我说得很心虚,前两天自己刚刚被荒川指着鼻子骂,马上要执掌冰协给了她颐指气使的底气,这样的情况真的会变好么?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酸了鼻子,红了眼睛,为他曾经的努力难过,更为怎么也看不清的未来难过。

“傻瓜,怎么哭了。”羽生还是这样容易地就发现了我情绪的变化,伸手在我的眼下抹了抹:“好呐,听你的,我会考虑清楚的。”

他哄着我,来自日本人的大男子主义,我知道,作为丈夫,他不想让我难过担心了。

“快扮个鬼脸哄我开心啦。”我醒了醒鼻子,娇蛮地看着她。

“扮鬼脸?”羽生挠了挠头,突然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翻了翻鼻孔,撅着嘴说道:“这样可以么?”

“哎呀,好丑!”我嫌弃地把他要凑上的脸推到一边。

“哪有说羽生结弦丑的人。”他一把搂住了我,狠狠在我的脸颊亲了一口,不让我有任何反抗,而后眼神变得深情道:“无论未来怎么样,你都要陪着我。”

我同样深情地回望他,刚要回答好,身畔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接起电话,原来是西妹突发贫血性休克进了医院。

我和医生急急赶到医院,西妹刚刚抢救过来,正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

“都怪我,都怪我。”小鱼更是自责不已,因为这几天加班,西妹一直都由楼下保育所照顾,这几天西妹的发了地中海贫血,保育所的人因为事先不知道,拖到了晚上昏了过去才急急送了医院。

“没事没事,好在有惊无险。”我搓着小鱼冰冷的手,她已经吓了脸色惨白。

“黄太太,这是黄西西小朋友的医疗账单,请及时交款。”护士拿了账单给到小鱼。

小鱼看着账单愣了半刻,我看到账单上200万日元并不是一个小数目,护士站在一旁等了片刻,见我们没有反应,有些不耐烦。

“你才来日本,还没兑换好外汇吧。”我急忙转圜着,给她留足了面子:“我先帮你先付了,回头你换好外汇再给我。”

“噢..好,好…”小鱼回过神来,先是感激地看着我,随后又低下了头。

我和小鱼去楼下大厅付钱办理入院手续,我拿出了Hanyu‘s Family的那张卡付完钱,收回卡包的时候恰好滑落地上。

小鱼很快弯腰帮我捡了起来,有些发抖地递给我,我想她大概还在为西妹的事后怕,低声又安慰了一句:“你放宽心,我一直都陪着你。”

我们到了后半夜,确认西妹已经情况稳定睡着了后,小鱼准备返回家中给西妹拿换洗的衣物。

我和小鱼刚出了医院大门,羽生便从保姆车上下来,给我披上了他的训练服外套,他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在等我。

“小鱼,我们送你回去吧。”我转身说道。

“不用了,我打车就好..”小鱼立马冲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咦?鱼君这是怎么呢?”羽生也是一脸摸不着头脑。

“大概是太担心西妹了,又不想这么晚了再给我们添麻烦。”我可以理解小鱼的压力,她独自带着西妹来到东京,就像单亲妈妈一样,一个人照顾孩子的艰辛可想而知。

后来的一个星期里,小鱼便没再找我帮忙,我只当她是太忙了,又有些好强,便也没有太追问她西妹的情况。

由美伯母来电让我们尽快返回仙台,说是一位制作仙台平传统日式礼服的师傅最近有了档期,催促我和羽生尽快回去张罗婚服的事。

但返回仙台前,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特地去医院探望了西妹,恰好又遇到西妹在睡觉,我便和小鱼在医院楼下的花园走了走。

“这几天给你发信息都不怎么回,我估计你也是忙坏了。”我挽着她的胳膊,如从前在学校里一样。

“是很忙,医生说这次西妹的病很重,要进行干细胞移植。”小鱼说得疲倦且冷漠。

“这..”我见她表情淡漠,似乎并不想我参与太多,只能换了语气道:“那…需要帮忙随时跟我说。”

“这个是上次你垫付的钱。”小鱼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支票:“太忙了,都没来得及给你。”

“其实不着急。”我想着西妹还有骨髓移植,估摸着小鱼也捉襟见肘。

“我有钱,你放心。”小鱼猛得一句,似乎在赌气,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她回过神来说道:“我的意思是,老黄汇了钱来了,你放心吧。”

“哦,好。”我伸手接过支票,这是一张来自瑞穗银行的支票,我将支票放入包中,从包里拿了一张名片:“我在ANA的前同事糖尼,她男朋友是东大的药学博士,恰好认识一位研究地中海贫血的教授,你要是需要,可以找他看看。”

“好,谢谢。”小鱼接过名片,但情绪还是很冷淡。

“我下周要回仙台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再坐干线回来,如果有急事的话找予怀也行。”我陪笑着,但总觉得有着热脸贴冷屁股的尴尬。

“我想不用了。”小鱼看了看时间,说道:“西妹要醒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小鱼说完转身就走,不留给我任何说话的余地,我愣在原地,脑中拼命地为她找着各种藉口,太累了?压力大?在异乡的孤独?对西妹的担心?

但是,看着小鱼消瘦、憔悴、甚至有些佝偻的背影,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仿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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