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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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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沃斯的夏天充满了绿意,空气里也带着凉爽又清新的味道,零酱的身体好了许多,哮喘发作得也不太多了。

晨起泡上一壶热水,给予怀和自己冲上茶和咖啡,煎了松饼做了早餐,还有一些日式的便当熟食。

喂好了零酱送去教堂的育儿所,将便当送到街角日式杂货铺,这是专门给松田准备的。自从上次事件以来,他和我再也没有说过话,即便是搬到街对面的公寓。

后来知道他在每周一和周五有去街角的日式杂货铺买食物的习惯,便会做好便当交待杂货铺的大婶给他。

达沃斯是瑞士东南部的一个很小的城镇,镇上除了几家中餐馆外,是没有日本餐厅。虽然说早已经知道松田是久子妃的安排,但是想起他背井离乡到这里就为保护我,总觉得愧疚不安。能够为他做上一些家乡食物,大概也是我能给他的一些小小的答谢。

瑞士的上班时间很晚,寻求生活工作平衡的ISU同事们一般会选择吃完慵懒的Brunch再来上班。

“早上好,予夏君。”朴花英跟我打着招呼,她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只不过她的翻译水平很差,在韩国找不到工作,傍上了金世莫才来了这里。

“早上好。”我和她打着招呼,只见她坐下便开始刷最新的ins视频,摸鱼躲懒大概是她平时最多的状态。

“对了,又来了几份提案,你有空先看看。”她推了推手边的文件给我。

“好,那我先看看。”我接过提案,她的工作一向都是丢给了我,我帮忙做完后,她再以自己的名义交上去。

“谢啦。”她摆了摆手,放下手机,拿起化妆镜开始补妆。

“应该的,应该的。”我表现出一副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的模样,只是希望能够从她那里获得更多的翻译材料。

最近的提案除了一些细微末节的规则修改外,继续限制俄罗斯运动员继续参赛,便是中国申办今年的花滑大奖赛和总决赛。我估摸着羽生因为车祸错过了世锦赛,今年底估计要技痒难耐参赛。

“朴小姐,金委员找你。”门口的同事喊了朴花英,她理了理头发便应声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拿了一堆资料,上面的标签写着Yuzuru Hanyu,我的心微微一颤,和羽生相关。

“这是什么?”我故作好奇地问道。

“日本方面送来的羽生结弦北京奥运会的资料,现在要我翻译成英文和法文。”朴花英一脸不耐烦:“这么多,怎么做的完。”

“我来帮你吧。”我差点绷不住内心的激动,这是关于羽生的事。

“那太好了,这些都给你吧。”朴花英把资料一丢,看了看时间,拎包就出去喝下午茶了。

我翻开那本资料,是来自JSF的研究资料,他们将羽生在北奥的短节目和自由滑的动作拆解,提出了羽生所擅长的强项和优势,要求ISU进行规则修改削弱。

这还有天理么?这一条条建议无不针对羽生的跳跃技术,这让我想起了前些年在加拿大的日子,羽生在大奖赛、总决赛一次又一次努力下的秋日和起源,最终还是被规则狠狠踩在脚下。难道?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这样做了。

果不其然,这些提案在ISU的季度会议中都顺利得到了通过,他们研究羽生的每一次比赛从而削弱他,原来这样的操作早已轻车熟路,这样看来,羽生永远都无法打败制定规则的人。

诸如这样有失公平的事,在ISU的会议中屡见不鲜。而这里的人,或许是事不关己,或许是有心无力,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视若无睹,我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作为一个渺小的个体,真的能把撼动这里的一切么?

直到我遇到了巴赫先生,他作为常务委员在ISU任职,因为他出生于体育世家,但因为没有财阀势力支持,这里的人确实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巴赫先生的母语是法语,他的翻译也不属于我的工作范围,原本我们没有什么交集,但因为他常常工作到深夜,我们时常在下班的时候遇到。他总是会礼貌地向我打招呼,我也会用法语和他聊上几句。

在五月底的一个ISU决策会上,韩国的委员给出了一个提案,要求所有的花滑训练俱乐部均需要在ISU注册登记,缴纳会费,所有的参赛选手都需要由注册在案的俱乐部推荐,否则无法参赛。

这项提案看起来是为了规范花滑训练机制,实际上是完全将花滑纳入了贵族运动的行列,这样那些来自贫困家庭的孩子将因为无法支付高额的俱乐部训练费用而无法参赛。

只是早已经被财阀控制的ISU怎么会在乎这些孩子是否可以得到比赛的机会,在他们的眼里,花滑只不过是敛财的工具。

我冷漠看着前排座位上的议员们,他们穿着光鲜,他们曾在会旗下宣誓捍卫这项运动,而如今却是这样的讽刺。

我的心渐渐凉了下来,是啊,谁又能改变这一切呢?直到耳畔响起了一个男声,他用法语说道:“我反对,花滑是大众的运动,不是贵族的运动,这个提案违背运动精神,我们不能扼杀喜欢花滑的孩子们的希望,所以我反对!”

虽然我的法语不算太好,但我全都听得明明白白,这一字一句仿佛一道光,照耀进我掉入冰窟的内心。

可是,现场的翻译似乎并没有理睬,我转头看向邻座的法语翻译,他木讷地看着前方,似乎早有准备地装作没听到。

现场沉默了两分钟,直到巴赫先生转过头对着翻译席喝道:“请帮我翻译!”

那位法语翻译低下了头,依旧装作没有看到,其他也保持了沉默,会场安静地可以听到我自己的心跳,沉重而愤怒。

脑海中霎时浮现出羽生在冰面上一次又一次的摔倒,在等分区的不甘,以及背过身去的眼泪,我再也忍不住,抓过法语翻译的话筒,用中、英、日三国语言分别重复着巴赫先生的话:“我反对,花滑是大众的运动,不是贵族的运动,这个提案违背运动精神,我们不能扼杀喜欢花滑的孩子们的希望,所以我反对!”

此时,我的身体充满了力量,眼中满是羽生的模样,嘴里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仿佛是羽生和我一起说完了这些。

现场先是面面相觑,来自中国、哈萨克斯坦的委员们开始切切私语,坐在正中间的主席金在佑冷着脸看着巴赫和我的方向。

最后,这个议案并没有获得三分之二的票数通过。散场之后,众人陆续离去,我坐在原地,看着那面会旗,良久,却也百感交集,或者说不敢相信,这算是一场抗争?一场胜利?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再努力?

“Ms Yu,谢谢你。”身后是巴赫先生的声音。

我站起身,转过头想要回应,却看到他带着满脸喜悦伸出手,说道:“我邀请你担任我的翻译助理。”

“我…”我下意识地想拒绝,因为自己的法语还不够好,可看到巴赫先生坚定的眼神,那是能够感染人的坚定,我便不再拘泥于条条框框,伸出手道:“好的,这是我的荣幸。”

成为巴赫先生的翻译助理后,我在六月的时候去了一趟洛桑,因为糖尼告诉我,川上带着家人去洛桑看芭蕾舞比赛,我便借此机会和川上见面。

我们约在了芭蕾比赛场馆的最后一排,前排的观众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比赛表演。

“予夏君,真是好久不见。”川上低声说着:“看到你的状态还好,我就放心了。”

“真是抱歉,川上先生,给您造成了麻烦。”我轻声道歉。

川上没有继续回答我,而是专心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是天鹅湖的最后一幕,同样源自圣桑的名曲,和羽生的白鸟之湖却是完全不同的解决。

白鸟之湖的最后,天鹅的双臂没有合拢,而是张开,飞向了明天和未来。而天鹅湖的最后,天鹅落翅,气绝而亡。平昌,真的是令人无比怀念的时光。

“我太太受羽生选手的影响,本来想让两个女儿都学花滑。”随着舞台落幕,川上开始说话:“这几年看到了这样的竞技环境,便让她们改跳芭蕾了。”

我的心随着他话沉了下来,那年意气风发的晴明大人吸引了多少花滑少年,而如今这肮脏的冰面又让多少人凉透了心。

“予夏君,有话跟我说?”川上转头看我。

“川上先生,您一向目光如炬,既然您觉得竞技环境并不好,不如给羽生君一些建议,让他暂缓参赛。”我顺着他的话说道。

“什么意思?”川上的脸上露出了不解。

“我想只要羽生君继续参赛,竞技环境只会越来越差。”我继续说道,在弄清ISU的问题之前,我不想羽生的比赛再被人研究,而后变成修改规则以制裁他的方式。

“不参赛?”川上仍就不解:“不参赛也不是长久之计,竞技环境也不会变好。”

“我想..”我缓了缓,还是坚定道:“或许有一天就会改变呢?”

“你?”川上的表情越加难以置信,毕竟在ISU面前就连羽生都是那样的渺小。

我们僵持了一会儿,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唉,不过现在羽生选手也参加不了比赛。”

“他..他怎么呢?”我只觉得心被狠狠揪住了,这段日子真的是一点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

“羽生夫人说他得了适应性障碍,出现了厌食的情况,加上高强度的训练,身体支撑不住了。”川上说道:“不过你也别担心,ANA已经找了日本最好的医生给他出治疗方案,只不过近期的比赛怕是参与不了了。”

“是么?”我咬着嘴唇,现在就想搭飞机回仙台见他。

“予夏君,羽生选手很思念你。”川上推了推眼镜,说道:“你和花滑一样,都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我的身体微微颤抖,忍住极想落下的泪意,咬了咬牙,小声道:“我知道。”

回达沃斯的绿皮火车,缓缓蜿蜒在阿尔卑斯的山涧,初夏的山风带着清凉的暑意,扑在眼睛上,有些热辣地发疼。

“既然这样难过,为什么要离开他呢?”松田在我的耳边说道。

一簇蒲公英伴着山风飞入了车窗之中,我伸出手,恰恰落在了指尖。我转过头,露出坚定的微笑:“因为予夏是羽生结弦的妻子。”

窗外是晴朗的半夏,耳畔响起了那首回旋曲。

羽生君,我正在和你一起努力。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更新完了,米兰篇会接着这边一起更新哈~

前文已铺垫,马上要开启各种乱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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