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辙的心情也很不爽,这种剧情早八百年他就不看了,没想到今天有幸看到一出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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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向义北们被解救出来,看向义北和主持人急得焦头烂额地走出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说没事就好,然后汇演又回到正确轨道。
好在汇演已经接近尾声,学生们都无聊地准备走了,才没让这一出闹剧扫了众人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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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演结束,学校要求要按班级秩序出了校园东边才准回寝室,序号靠前的班级要排好队站在楼道等着一起走。
忱辙和覃槡回来的时候脸色是如出一辙的黑,最后散场了他们班从后门回去,高晟才不顾队伍秩序赶上来问发生什么了。
就在这时楼梯的拐角,一班就排在那里,其中熊强微特别显眼招摇地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一边跟旁边的男生聊天一边往后喊班上其他人不要吵。
班上也只有几个敢小声抗议:“他自己都在说,牛逼什么啊……”
明明不是班长,不知道在这里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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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熊强微身边时,他像是有什么预感似的没有再聊天,眼睛盯着覃槡和高晟,一句话没说,脸上满是得意和不屑。
“操,妈的,这傻/逼神气什么啊?!老子现在就上去和他干一架,让他长长记性!”高晟是个压不住火的,越看熊强微的表情他越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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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高晟你骂谁?”熊强微头脑简单,一句话就被点进来,指着高晟的鼻子问。
高晟一把撒开忱辙拦住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嚷道:“指你爹呢,谁是傻/逼骂谁,心里没点逼数是不是?”
大战一触即发,熊强微眉毛倒竖,捏着拳头就冲过来:“操,你妈——”
高晟也是怒发冲冠,火气腾腾地就迎上去,眼见就要扭打在一起,不知道是谁迅速伸出一条腿,熊强微一个不注意倒在中间,高晟的拳头顺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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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子,差不多得了!”向义北和汪洋喊。
好歹是高中生,这里也不是没有监控,胳膊没挥几下高晟就被人拉开,前门有人喊着老师来了。
反观熊强微,摔得鼻青脸肿,但除了他身边那个狗腿子把他拽了回去,没一个人过来帮他。他鼻子上挨了高晟两拳,还有点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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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逊正加速往这边赶,覃槡向前走两步,帮着把拉不起来的熊强微拽起来,手拽过衣领还顺带拍拍灰尘,像是碰着什么恶心人的东西。
“扶不上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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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槡留下冷冷一句话转身走了,熊强微挣扎几下,忱辙又路过他旁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一句话没说,但眼睛里的厌恶是一点没掩饰。
“你们——”
“你最好想想一会儿怎么对口供。”忱辙眼睛中带着凛冽的寒光,径直略过熊强微,“什么垃圾也能扔下水道,看着就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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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还在楼道里站着,八班已经下楼走了。
不出意外他们回了寝室对熊强微又是一顿骂,五个寝室轮流不带重复地骂,骂完才觉得心情舒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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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会有什么麻烦找上他们,结果第二天就传来一班学生偷钥匙被赵逊抓到的事,名字不是熊强微。
年级上做的表面工作是把这件事包装成一班学生抽烟被逮,予以记大过处分,那男生似乎有点什么异议,不过再过几天就传开他转学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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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在学校抽烟这件事本身就不被大众学校允许,在一中大多数老师都是选择自己班内部解决问题,一般不会记什么大过,不过要是其他老师亲自逮到并举报了,那后果就会严重些。
有些班主任比如杨楠会自己管教然后看认错态度,苦口婆心说几句,好好学习不再犯就成。
但有些老师譬如王雪连,小过转班转校,大事开除,虽然抽烟不是什么好行为,但转学这就有些小题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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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楼道打架那件事虽然没被提出来,但杨楠事后了解情况也是该批评批评,该写检讨写检讨,虽然并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不过八班学生还是气的牙痒,听说那男生好像把熊强微供出来了,而且熊强微抽烟被逮的次数也不算少,凭什么他什么事都没有?
班上人阴阳怪气:“王雪连保住他的嘛,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嘛,多习惯就好啦!”
高晟说:“服了,听说王雪连就让他写了个检讨,还是在自己班级里念,做给谁看啊?我看这班人一个德行!”
“谁知道呢,之前好多学生反映英语作文判分有误,人家王老师不还是充耳不闻嘛?”
介于学习的重要性,这个小插曲就算过去,熊强微没再出来当地头蛇,他们也重新进入了学习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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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八班最觉得解气的是,那个数学竞赛学校会按班级得奖情况再评选出学习优异标杆班级,当颁奖人先从学生再到班级颁完奖后,王雪连脸都是绿的。
八班除了那几个“拖后腿”的,其他得的全是金奖。
这竞赛只是在校高考生参加,但八班还是觉得脸上异常低光彩,巴不得把奖牌贴脸上天天去一班门口晃悠,虽然他们班在年级上一直很强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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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过后就算临近期末,各科老师都加班加点地讲题上课,学校复印室也是忙得团团转,出产的试卷和习题倚叠如山,学生们每天学得脚不沾地头不占床,算是在题海中平静了一个月。
学海无涯,初冬已致,身上的校服由薄转厚,终于离期末不远了,这群莘莘学子得以暂时性的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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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去食堂吃完饭回来覃槡就请假回了家,这个月他晚自习请假的次数还有点小小的频繁。
忱辙学得累了眼睛受不住,摘了眼镜揉揉干涩的眼睛拐出去溜达看风景了。
他们这期末放松不得,忱辙也没敢溜达多久,回教室的路上遇到同样遛鸟的生物老头,他还犹豫着要不要打声招呼老头已经把他宣了过去。
还是那几句语重心长的话,老头即将退休,临走前表示表示对忱辙的肯定,又拍拍他的肩膀说未来可期。
忱辙心里其实是挺感动的,毕竟他和以前的老师除了课堂上的事外几乎没打过交道,心头一热就自告奋勇送老头回办公室,这才错过了杨楠来班里喊人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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忱辙刚回教室板凳还没捂热,班长就过来传话说杨楠找他,说是似乎还挺急。
忱辙上几次周考数学出了点小问题,粗心大意白扣了好几分,可能是和家里情绪不太稳定。但大考忱辙倒是发挥得很好,不知道杨楠是不是因为这个找他。
临近期末忱辙也不想出什么岔子,撂下刚准备刷的卷子就往班主任办公室去了。
一进办公室忱辙就感受到了一阵肃杀的气息,杨楠坐在自己的办公位正敲着电脑键盘,脸色少有的有些凝重。
“老杨你找我?”忱辙十分熟络地开口。
这半学期他已经和这个班彻底磨合住了,不说同流合污,有一学一倒是动作挺迅速。
这会儿办公室没什么人,杨楠见他到了也没再整理手头上的东西,座椅转了个角度半对着人,杨楠说:“我知道你现在在这个班已经完全融入了,老师同学们也都挺喜欢你,其实我找你也没什么大事。”
忱辙回应式地点头,一副乖学生模样。
做完前面的铺垫,杨楠也直接把话放开讲了,她看看四周没有其他老师才问道:“嗯……你平时和周允歌关系怎么样?”
这句话对忱辙来说问得很意外,他几乎没怎么思考:“除了偶尔讨论几个题目基本上没什么交流,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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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师举报说怀疑你俩在早恋。”杨楠盯着他的眼睛说。
忱辙暗自在心中松了口气,惊诧道:“这种话你也信?话都没说过几句早的哪门子恋?”
“不信啊,所以这不是没说什么找你来问了嘛。”
杨楠的脾气忱辙清楚,她一般是不会擅自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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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楠的表情很难描述:“我也不是你不信你,你我不了解,那丫头我还不了解吗?愣头愣脑地除了学习什么都费劲——夸张了,开个玩笑。不过老话说无风不起浪,既然她这么说了,我好歹要找你谈几句做做样子。”
周允歌虽然看着没心没肺脑子不太好使,好歹也是个花季少女,心思敏感的很,要是杨楠把她也叫来,那她估计连期末考试的心情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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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你多虑了,我没心思干这个。”忱辙说得很斩钉截铁。
杨楠点头:“我明白,你是什么人我又不是没长眼睛。还有啊,你这几次周考心态不太对哈,别仗着自己厉害就不把这些小题目放在眼里,好好学,做题细心一点,听到了吗?”
忱辙“嗯”了一声,杨楠也没什么说的,摆手让他上自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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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也是真的离谱,忱辙没心思去想那眼神不好的举报人是谁,回教室就开始写今天的作业,做完就刷卷子,一直到放学覃槡都没回来。
忱辙有些按耐不住,但他又没带手机,只能去问问高晟:“覃槡今天是不打算回来了?”
高晟正和一群人围在卫生角炸/金/花,一摆手满不在意地说:“不担心,又不是不回来了,他从初中就这样,那时候每天回家倒是没什么,读的时间一长他就得请假,估计是想家了吧——哎哎哎别慌,我牌还没看!”
忱辙有些疑惑,若有所思道:“这假是能随便请的?不是还要什么班主任和年级主任批准吗?”
“不清楚……欸?还我还我,看你自己牌去!”高晟目不转睛拿着扑克牌,又凑到忱辙耳边低语道:“他爸一年难得回来几次,估计是回家探亲去了。你别觉得离谱,有一次他亲自对我说的!反正又不影响学习,他自己还控制不了自己吗?”
提到家庭的话忱辙也不好过问什么,想了想觉得也在理,没再问,靠在后门瞄了过道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一氧化硫来了。”
“卧槽卧槽!”
一群人嚼着“草”手忙脚乱收拾残局,也是放学时间,班上陆陆续续走了不少,高晟伞都没拿,慌里忙张地提着书包追上忱辙:“忱辙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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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起的雨,淅淅沥沥的,秋雨绵绵。
出了校门的步行街两侧的枫叶红得厉害,接受着大自然甘霖的泽润,尽情舒展着枝叶,遥遥相望,霜叶红于二月花。
春秋更迭,俯仰之间,夏秋快要过去,而寒冬即将来临,那红的热烈的枫叶,不知禁不禁得住冷霜的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