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四章·地下?【杭鹤羽视角单线】
按道理来说,人从高空坠落,与地面相撞击的一瞬,全身粉碎性骨折直插心脏,剧烈疼痛,然后死掉。
现在的问题就是,理论在了,但杭鹤羽没感受到痛彻心扉的那种感受,反而扑进了一个空气团里。她紧绷的神经被这一下打了个猝不及防,但又马上清醒,保持原有的警惕。
“欢迎来到地下修罗城,霍淮隐小姐。”
杭鹤羽闻言抬头,四周小巷将人包围,风在各个小巷子间穿梭而过。
“选一条吧?选对了就能入城了。”
杭鹤羽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一堵墙前的一个路灯杆上的那个喇叭。
几堵墙看起来一模一样。强光手电筒也什么都看不清。一共九条巷子,从那个有喇叭的杆子右边开始,1、2、3......
四周都是黑暗,而它们又似乎在逼近。空气中散着几抹血腥味和腐烂味。
杭鹤羽忍着微微因生理反应想呕吐的感觉,站到巷子口。一圈下来,她又回到了3号口。在快失灵了的嗅觉和第六感的双重肯定下,她看着那深处,又犹豫着在3号与4号巷子之间徘徊。
她开始想念队里那条警犬了。
没有线索,就只能干推。但这干推也没处下手,连个假设的头绪也没有。
上面的喇叭发出年久失修的嘈杂声音。
杭鹤羽盯着上面那个几乎是诞生于几十个世纪之前的老式设备,着实觉得这个东西太过扰人思绪,也太过耀眼。
太高,够不着。四下无人,杭鹤羽捡了块石头,找了个角度。脱手,喇叭应声松动。而又是一块儿,它也就掉了下来。
到此为止,都很好。除了这个玩意儿掉下来正好砸到她头以外。
还好,砸的不重,至少没出血。杭鹤羽借着昏暗的灯光,摸了摸,估摸着大抵是肿了。
沙沙声是无章的,后端倒是有三个按钮。这个传承了千百代的遗产,流传至今。这么多个世纪以来,它完美地解决了在某些高科技失灵的时候,急需通信的问题。
还有人描述,它是没有铜臭味的朴实。
她按下那个“播放”按钮,无序的沙沙声变成了有节奏的“嘀嗒”声。
摩斯密码?她下意识摸了下口袋,随身有个平时走访的小本子,此时就派上了用场。
“D—A—R......这好像是K?dark?”杭鹤羽摸摸耳朵,重新确定一下,然后抬眼环顾四周,每个巷子都是黑的,只有自己这地方是亮的,
那就......关灯吧?但......电闸在哪儿?
这个地方会有电闸?
她仰天叹息,心生邪念。
——要不咱把它砸了吧?
从逻辑来讲,行。从纪律上讲,不行。
鬼知道这是这个破组织自己搞的还是市政的。万一市政的,这个世界再和现实世界connect一下,回去师父师爷万一知道了又得叨叨半天。
她盯着眼前的那条巷子,还是那样黑。
猛然间,她抬起头,望向“路灯”。
它一闪一晃地,“温暖”中透着一丝诡异。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压根就不是灯?!杭鹤羽敲了敲墙,掂量了一下,决定上墙。
巷子的宽度恰好只够一个人在其中穿行。但却足足有一人多高。幸好,墙面粗糙,拥有足够的摩擦力。而似乎站在墙上,才能够得着“灯”。
她站在光与黑暗交界处,向上方摇晃的光靠近。支点撑不住太久,就只能单靠反作用力向上。
靠近了,她看清了,是两根蜡烛。
两盏长明灯。
据说长明灯是由人鱼的鱼油而制。若非人为熄灭,它可燃千年万年不灭。
好像中学时代还读过一本书,秦始皇墓中有这个东西。
虽然后来好像说是鲸鱼膏,她也不确定。但是在这个副本里,不会后面这是个人鱼设的局吧?
拿起烛罩给它盖上。隔绝氧气是熄灭它的唯一方法。
但还是太扯了啊。人鱼的话,不是更应该是弄个海底世界吗?再说,自己办案这么多年,什么神奇的东西没见过。人鱼,她这辈子也就只在童话里听过。
巷子两堵墙之间隔了大概1m8到2m的距离,她本想直接跳到另一堵墙上。跳上去对她来说倒是绰绰有余。但还是为了保险起见,也是为了不暴露,她上了墙,熄了蜡烛之后,又下来,再上去。
真够烦的。
支撑着上了最后一堵墙,她抖了抖身上的灰。周围的“灯”全灭了,只剩她眼前的这唯一光源。
看着这周围的黑的一片,她拿着灯罩的手微微颤抖。一切恐惧来自于未知,而黑暗中,未知是最多的。
手上的刀握得更紧了。盖灭的一瞬间,她开刀向身后刺去,反身又是一下。没人,依旧没人。她扑了个空,只能强迫自己冷静观察,但眼底却是止不住的害怕。
目光划过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她小心翼翼地跟下去,背靠墙。脚尖触地的一瞬间,地上亮起了一个光圈。她吓得往回一缩,光圈也随之消失。
她见状,又试探性地触了一下地,光圈再次亮起,她还没见过这么梦幻的东西,于是横了心,双脚落地。
瞬间光圈聚集,指向原来喇叭所在的那个路灯杆后面那个墙壁。
一扇门打开。“来找我”三个大字赫然显现。门外布满了星星图案。
杭鹤羽一惊,犹豫着。
门上光打上的字又变了:“Trust me.”
她想起了什么,坚定地走了进去。
黑暗走廊悠长,门打开,灯光照亮的,是鲜花簇拥,尽头是一个房间。
杭鹤羽抬手,正准备敲门,却被里面的声音打断:“不用敲门了,赶紧进来。”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希希?”杭鹤羽咬了咬嘴唇。
对方有些震惊,但没有表现,只是示意她关门。她进来的时候,把几个微型机器人丢到地上,检测是否有监探设备。
“没有。”那人眼神一丝也不移开。
杭鹤羽一惊,但没什么表示,等到耳机里传来“检测结束,隔音程度极好。未发现窃听设备”后才开口:“你是谁?”
“这话不该我问你吗?连我小名都知道?不解释一下吗?”
“夕羽。”杭鹤羽试图和她对接眼神,“杭夕羽。”
“唤我?”她皱眉。
杭鹤羽试探性地点点头。
门外有脚步声。
“那你还挺聪明,跟我吧。”对方声音提高了八度,丢给她一件黑金色袍子。
“穿上,跟我走,以后叫我,漓羽郡主。”
有人推门而入。
“又有新货到了?”她问。
“不,是黑市系统被人黑了。”
杭鹤羽刚刚还在心里吐槽什么鬼漓羽郡主,为什么听起来那么中二,现在再听这个消息差点笑出来。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不能反追查吗?”
“郡主,小的们......做不到。”
“行了,知道了,滚吧。”漓羽郡主的目光瞟了一眼杭鹤羽,待人退下后,她看看时间,带着她绕了小路。
杭鹤羽跟着她路过那片彼岸花林,来到一片村庄。安排她在一个空房子里住下。丢下一句“别吃这里的任何东西”,就离开了。留下杭鹤羽一个人愤恨地掰下一块压缩饼干,幽恨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