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段之悬口中所谓长个教训么?
程幺跟老爷爷坐地铁看手机似了的表情一样盯着面前桌子上的飞行棋盘。
“哈,我到终点了!”
“妈的,又输了。”
“李老二,愿赌服输,快过来挨打。”
然后,程幺看着李老二伸出手,被身旁的小王掐二条。
程幺也输了几局,但打他的人一看这伸出来的白皙小手腕,神同步地皱了眉,都是做了个样子轻轻拍了他一下,就算完事。
明明输的次数和程幺一样多,游烈的两只手都跟猪蹄子下锅了似的,又红又肿,看样子是这里面关系处得最差的。
“我去趟洗手间。”
程幺说了声,但大家都玩得正欢,似乎没人停到,刚好这局也没轮到他,于是就悄悄离开了。
“哥哥,问一下洗手间在哪儿?”
端酒盘的服务员指着走廊镜头,“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谢谢。”
程幺径直朝前走,一直走过亮堂堂的走廊,男厕刚好走出一个客人,他揉了揉发胀的眼睛盯着穿裙子的人影,“女的?”然后又定住眼珠子再看,是个短头发,“……男的?”
“不对不对。”那人晃了晃脑袋,有些不太清醒,嘟囔了几声就当过往云烟似的走出去了。
男厕门被关了后,世界终于安静起来了。
程幺走到洗手台,抬眸看着前面的镜子,脸颊有些红,兴许是室内太过闷热的原因。
洗完手后,程幺正准备离开时,迎面撞见了一个刚刚走进男厕、浑身散发着一股子酒气的青年。
那人没道歉,程幺被青年身上的气味熏得下意识拧了拧眉,随后打算绕道出去。
“等等。”
转眼即瞬间,程幺就被青年抓住胳膊。
“呦,哪里来的小美女。”顶了一头杀马特的青年笑眯眯地打量着程幺,“来男厕所是想干什么呢?”
程幺眉头皱得更紧了,拼尽力气想要去挣脱,结果一丝松动的痕迹都没有,反而被对方抓得更紧,指尖仿佛都贯穿了他的皮肉,程幺咬了咬唇,恶狠狠道:“滚开。”
“啧,这是跟我玩欲擒故纵呢。”
谁知青年没有一点停顿,还低头试图用带着酒气的嘴巴去亲程幺。
虽然这只是穿书,但程幺觉得这一举一动也是会脏了他的灵魂。
于是程幺狠下心死命踩住青年的脚,果然对方吃痛抓住他的手松劲了一下,但仍然没放开他,反而咒骂一声狠狠地将他往厕所最里面摔去。
程幺防不胜防重重撞到了坚硬的墙壁上,当他再次抬起眼时,站在对面摇摇晃晃的青年猛地从裤兜里抄起把折叠水果刀,对准少年的刀尖被头顶明晃晃的灯光折射得刺眼。
“你妈的给你不要脸啊。”
青年边骂边朝程幺冲来。
功夫再高也比不过水果刀。
缩在狭小角落里的程幺除了一头撞向右侧被锁死的维修中厕所大门清白死掉,便无路可退。
021:“我擦宿主这是防狼喷雾的绝佳时机,你居然忘记了。”
“哇靠还有这事,我给忘了。”
但所有事情就在一秒之间,拿出防狼喷雾也来不及了,顶多当个陪葬品。
然而,就在刀尖即将划破程幺用来遮脸的手臂时,一道人影猛地闪进两人之间。
只见电光火石间,段之悬猛地伸出手抓住青年的胳膊狠狠向外一拉,然后用另一只手摁住青年的脑袋猛烈地撞上维修厕所门。
“砰——”
刹那间一道剧烈的撞击声在空旷的男厕格外刺耳,几秒后,厕所恢复沉寂,只剩下一道急促的呼吸求救声。
青年捂住流血的脑袋蜷缩在地嗷嗷直叫。
程幺扮演着被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言只敢将自己缩成小仓鼠的受害人。
段之悬目光冷冽,尔后翘着嘴角低笑了一下,像个索命的魔鬼,穿着黑皮鞋的脚狠狠踩住青年的手掌,掌心死死贴在冰冷的地板砖,怎么也抽不出。
“哥,我错了哥。”跪在地面上的青年哇哇求饶。
可惜段之悬是个狠角儿。
“敢动我的人?”段之悬微低着头,半张脸笼罩在阴影里,虽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情绪,却能清晰听见他低哑带着危险的嗓音。
“啊啊啊——”
末了,男厕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随后便陷入了再也不会热闹的沉寂里。
“呵,胆小鬼。”
程幺小心翼翼地抬头,刚好看见了段之悬从青年手里抽过那把水果刀,接着连一口喘息的时间都不给,就将水果刀径直落下,然后青年大叫一声,就跟真的嗝屁了一样垂着脑袋一动不动了。
明明,段之悬只是将水果朝着他的脑袋,狠狠地扎进了他脑袋边的厕所门上而已。
嘶,有点小帅啊。程幺如此评价。
021系统温馨提示:“危险情节,请勿模仿。”
“走了。”
段之悬对着水龙头冲了下手,见身边没动静,于是转头看向程幺,眼眸深邃,“吓瘫了?”
程幺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要站起来,结果发现坐久了腿麻了,只好抬着一双清如水波的眼珠子看着段之悬。
“既然胆这么小,那我还是劝你离裴颜远一点。”
段之悬走过去将程幺抱起来,不知是吓得连魂儿都没了还是怎么的,比之前抱他去医院时还轻。
程幺又被段之悬公主抱起,谁料下一秒身旁的青年贴在他耳边坏笑着,言辞间无不透着恶意,“以后你要有什么把柄被我抓住了,我可不保证,你的下场会比他轻。”
“——搞不好,我会真插、进你那里(备注:指用匕首插进脑袋)。”
戚,谁干、谁还不一定呢。
程幺如此自信地想。
[段爷鲨手团:怎么回事,刚刚直播间被屏蔽了,一眨眼就是这画面了。]
[红发后援会:咦,我们的小幺幺一脸娇羞是怎么回事。]
直播间从程幺进包间时就被屏蔽了,一直到段之悬抱着程幺走到走廊时,021系统才将画面放出来,同时一边愧疚:该死,刚刚那场英雄救美的画面没被放出来。
于是,直播间的观众们在一片猜测中,最终不约而同的达成了默契——
他们刚才一定是do了。
这一条弹幕刷遍整个直播间,随之而来的就是裴颜原配粉落泪,炮灰撅起粉大涨,以及段爷渣男的头衔席卷而来。
“秋秋?”
游烈看着抱着程幺重新回到包间里的段之悬不禁一怔,随后担忧地问:“怎么了?”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门口的情况,一起附和道:“呦,段哥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刚被坏人拐了,我这不给他抓回来了么。”段之悬边说边将程幺放到沙发上。
跟段之悬一起坐着的程幺看着对面仍有些担忧的游烈,提了下嗓子软声说:“我没事,就是腿麻了。”
“哦哦,那就好。”似乎注意到自己盯着对方太久了,游烈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头。
“兄弟们继续玩啊。”
……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深夜,后面程幺因为太困了实在睁不开眼,就跟其他人说不玩了。
他觉得生前自己一定是属于早睡的人,因为太晚了他是真的比狗都还困,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可是毕竟这是穿书嘛除了在书里睡觉几乎无休,更何况他扮演的又是个炮灰,每天忙里忙外熬夜帮反派大哥干事是难免的。
程幺打了个哈欠,便窝在沙发上睡了。他也不再管是否安全,就像个毛茸茸的过冬的小动物一样,将自己一把揉进了沙发角落里,舒适地打了个酣。
其实后半场其他人也没再玩五子棋了,都开始喝起酒来了,一直喝到深夜。
段之悬因为要开车,除了一开始喝的那点红酒外,就没再喝,而游烈则是为了掩饰脸上羞红的异常,索性用酒来掩藏,一喝就是好几杯。
“呦段哥,你是不是喜欢这小孩啊?”喝醉了的李二狗打醉拳似的对着段之悬摇摇晃晃地举酒杯,神色迷蒙地望着分了好几个身的人。
一旁的小王也醉了,跟着一起带节奏道,“这小孩我瞧着人挺好的,段哥你要是玩玩就算了吧。”
“你们瞎说什么呢。”醉得跟只海獭似的游烈一动不动地趴在皮沙发上,模糊的话语从满带酒气的嘴里溢出,“我表哥压根没找过别人,你别看他打扮得那么倜傥风流,实际上每天跟他大哥天天斗,累得跟个哈巴狗似的。”
“真的啊游哥,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人醉醺醺地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就没声了。
凌晨的酒吧只会越来越喧嚣。
整个包间里,醉倒了一片,但还有两个比较特殊,一个在睡觉,一个正挨家挨户打电话叫号码主人过来认领孩子。
回家少不了一顿毒打。
事情完毕后,段之悬拦腰将睡得正香的程幺从沙发上抱起,他一路走出酒吧,即将上车前,只听怀里的人迷迷糊糊地问了句:“去哪儿啊。”
段之悬低头看着乖顺地像个猫儿似的程幺,勾了勾唇角:“带你去比之前更大、更漂亮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