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你俩的。”姚涵对沈陶然和刘逾白竖起了大拇指。

“谢谢夸奖。”刘逾白面不改色道。

“你等下要去辅导员那里？”沈陶然问。

“这就去。”刘逾白答。

“可以帮我问问什么时候店主可以进学校吗？”沈陶然道。

“可以。”刘逾白敛眸。

行至路口，三人分道扬镳。

姚涵挨着沈陶然的肩，沈陶然下意识避开了些，她并没有觉察。

“要我说啊，教职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来。”姚涵道，“我问了大二的，她们说去年这个状态直接上了快两个月的网课。翻墙私自出校的直接全院通报，带照片那种。”

“那我这头发是不是没救了。”沈陶然沮丧道。

“你要是觉得尴尬的话，要不试试和刘逾白合租？”姚涵提议道，“网课期间也就吃饭和洗漱需要抛头露面，如果有独卫的话完全没关系。”

这样好像不太好。”沈陶然思忖了片刻道，“刘逾白本来就是想要个人空间才选择搬出去的，我和她合租感觉不太合适。如果单纯因为头发的事情就单独租住一个公寓，有点浪费了。”

“你不问问怎么知道呢，万一刘逾白同意呢？”姚涵开导她道，“而且我觉得只要你提，刘逾白就一定会同意。”

“为什么？”

“直觉。”

沈陶然抿了下唇：“我怎么觉得是玄学，而且导员那边会不会批准我也不太清楚。”

“你就试试看嘛，学校还是挺有人情味的。导员人看着挺好的。”姚涵推着她的肩前进，“你怎么就不敢试试呢？”

沈陶然只是摇头。

姚涵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乖呢？”

沈陶然只是笑了笑：“偶尔也会不乖的。”

“比如？”姚涵问。

沈陶然被她问住了。

“看吧，看吧，说不出来了吧。”姚涵摊手。

沈陶然并不争辩。

*

刘逾白在她们到寝后一小时回来。

“申请办理下来了？”周司钰睡眼惺忪，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刘逾白。

“办下来了。”刘逾白颔首。

“你公寓也看好了？”姚涵挪到床沿。

刘逾白再次颔首。

姚涵开始向沈陶然使眼色，全被沈陶然无视了。

整个下午，刘逾白都在忙碌。

她用纸箱装零碎物件，一箱一箱地运往公寓楼。

公寓楼并没有电梯，单凭刘逾白一个人搬上搬下是个浩大的工程。

沈陶然特意等到晚间去图书馆还书，路上遇到了撑着膝盖休息的刘逾白。

她的短袖领口微湿，耳畔的发垂着。背影被昏黄的路灯拉得很长很长，看起来挺落寞的。

“要帮忙吗？”沈陶然没有犹豫，径直走上前。

刘逾白抬眸，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脑海里浮现了刚开学时沈陶然替她撑伞的场景。

依旧是沁人心脾的清香，依旧是温柔的语调。

只是这次有了凉爽的晚风，吹散了疲惫和焦躁。

“没力气了。”刘逾白淡淡的笑了下。

她的笑意太淡了，像是被凉风吹散在了黑夜里，转瞬即逝。

这是最后一个箱子了，刘逾白只在里边装了些日用品。她因搬运了太久的重物而觉得胳膊酸痛，所以搬运这样的纸箱有些吃力。

休息了一下午的沈陶然精力充沛，很快便抱起了箱子跟着她行至教职工公寓楼。

这住了挺多的学生，不少都是研究生。来往的人群里也有各个院系的老师。

穿过一小片竹林，踩过不算平整的石子小道，沈陶然终于跟着刘逾白上了楼。

楼道里的灯光是常亮的，她们上楼时也有老师打扮的人从楼上下来，偶有几个侧目看向沈陶然的发尾。

刘逾白不动声色地移过眼眸，往沈陶然身边贴了些，挡住她的视线。

公寓楼是老式的，防盗门被推开时发出吱呀呀的声响，但并没有腐朽的尘土味。

凉意首先飘了出来，沈陶然身上的热意消散了些。

“我下午收拾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细致打扫。”刘逾白将箱子送到盥洗间，又从厨房拿出一瓶矿泉水交给沈陶然。

“谢谢。”沈陶然道。

“沙发我擦过了。”刘逾白道，“可以坐的。”

来到陌生的环境，沈陶然有点拘谨。

她看着刘逾白拧开矿泉水瓶盖，坐到她身旁。

沙发陷下去了一块，刚从室外进来的沈陶然对于冷热的感知分外敏感，她能感受到一片温热的靠近。

“理发店的事情我问了导员。”刘逾白微仰脖颈，抿了口矿泉水，“导员说她也不知道，这个需要等学院通知。”

“谢谢你了。”这是沈陶然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并没有中午那会失望了。

“但是——”刘逾白话锋一转，“她说网课可能要上将近两个月。我去的时候见到有人办理回家申请。”

沈陶然颔首，因为矮了刘逾白不少，露出的那截乖巧的脖颈很轻易地映入了刘逾白的眼帘。

刘逾白坐直了身，避开了那片白皙。

安静了片刻，她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合租。”

沈陶然抬眸。

“这里是两室一厅。”刘逾白收束视线，解释道，“完全可以住两个人。你也不用去挤公共水房了，头发不会有人注意到了。”

“租金是？”沈陶然还有些回不过神。

“一个月一千二，我们均摊的话，就是一个月六百。”刘逾白道。

“成交！”沈陶然扬着笑，眸中聚积起了点点光亮。

愉快的情绪淡去后，沈陶然又有些担忧导员那边是否批准了。

“你明天去交申请，她应该会同意的。”刘逾白语调笃定。

“真的吗？”沈陶然还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她答道。

刘逾白受她的情绪感染，眸中藏着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