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虎狼之辞的两人，实际却谁也不敢动手。

沈陶然不敢碰刘逾白的腰，刘逾白的指节搭衣扣上，怎么都下不去手。

“要不隔着衣服摸一下就好？”沈陶然喉头发紧，小声提议道。

“可以抱一下。”刘逾白的指节抵着鼻尖，眼神略有些飘忽。

“那就……抱一下？”

刘逾白没有说话，但缓缓弯下了腰。

沈陶然耳朵红得厉害，她别过脸，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刘逾白。

茸茸的发顶抵着刘逾白的心口，刘逾白微偏首下颌就能蹭到她的发。

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刘逾白只觉擂鼓般的声响自心口传来。

沈陶然抱得松松垮垮的，也只敢停顿了几秒，分开时，她对于刘逾白的实际腰围还是一无所知。

制服上多了几道轻微的折痕，刘逾白整理好，和沈陶然一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半晌，沈陶然终于打破了这份沉寂：“导员给你批假了吗，我刚刚看了，我的已经通过了。”

“手机在房间，我去看看。”刘逾白找到了理由，迈步离开了。

沈陶然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

几分钟后，再出来的刘逾白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了。

“没煮饭，我们今天出去吃，我请客。”刘逾白面色如常，泛红的耳朵也恢复了原样。

沈陶然脑瓜子还有些发嗡，她没大细听刘逾白的话，下意识颔了颔首。

并肩下楼时，沈陶然说起了自己解封后的打算。

“过几天我打算去做家教兼职。”沈陶然小半张脸蒙在围巾里，说话闷闷的。

“怎么忽然想做兼职了？”刘逾白回眸。

沈陶然的经济并不拮据，因为父母的缘故，家中的长辈都很疼爱她。比起大多数同学，她的生活费甚至可以用富足来形容了。只是她闲不下来，总觉得闷在公寓里是一种浪费青春的表现。

“感觉平时挺清闲的。”沈陶然答。

“做家教的话，要注意一下工作家庭的情况，不要傻傻的就去了。”刘逾白眉眼间多出了几分担忧，“你去的那天，最好叫个人陪着你。”

沈陶然乖巧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

疫情期间进出校门的审查都挺严格的。保卫处的几个大爷仔细检查了她们的假条，看着她们刷了身份证离开。

踏出校门的那一刹，沈陶然生出些恍如隔世之感。

校外的车流要比校内的多得多，她收起手机，不敢再像校内那样边看屏幕边走路了。

刘逾白打了车，载着她向刚预定好的餐馆去。

坐上车后，沈陶然才想起来询问此行的目的地。

“你这样的状态，被人卖了应该还会帮别人数钱。”刘逾白道，“我们这会去吃烤肉，等会去帮你把头发染回来。”

“这还不是太信任室友了。”沈陶然轻笑，“室友总不会把我卖了吧？”

刘逾白：“说不准。”

沈陶然沉默了。

车俩行驶在大道上，刘逾白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神。

沈陶然不喜欢车内闷闷的味道，看了会风景又偏首来看刘逾白。

*

这一下午的时光过得格外的快。

享受完美美的一餐，染了个发，太阳就偏西了，回到学校时，昏黄的路灯已经亮起了。

沈陶然和刘逾白的身影被拉得很很长很长。

每当沈陶然偏首同她说话时，她们的影子就会叠起一片，远远看着像是在拥抱。

刘逾白的耳畔有安静的民谣旋律，她轻轻哼出一段，鼻音略重。

“这是什么曲子？”沈陶然问她。

刘逾白微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耳边忽然有这样的旋律。”

“很好听。”沈陶然眉眼被昏黄的灯光映照得更柔和了。

她的笑意感染了刘逾白。

晚间的气温更低了，她们说话时，唇齿间能呵出白气。

很怕冷的沈陶然挽紧了刘逾白的小臂，埋首在她的围巾里。

刘逾白的耳尖和鼻尖都被吹红了，模样比平日可爱了许多。

沈陶然望着她笑：“你鼻尖冻红了。”

“没办法啊，我的围巾借给沈陶然了。”刘逾白浅浅地笑。

“你围吧，你看着比我冷很多。”说着，沈陶然就要去摘围巾。

刘逾白忙摁住她，温热的掌心落在沈陶然冰凉的手背上。

“不用了，都快到公寓了。”她道。

“你的手好暖和。”沈陶然握住了她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下。

“要给你捂捂吗？”

沈陶然是真的觉得很冷。

得到了刘逾白的许可，她的指节钻进了刘逾白的指缝，同她食指相扣。

凉意顺着刘逾白的指，缓缓传到了刘逾白的心间。

她不讨厌这种触觉，反而觉察出些许奇妙的感觉。

她们的小臂还是挽着的，刘逾白顺势将她们相扣的手揣进了衣兜里。

温暖裹住了沈陶然的指节，在她不注意的间隙里，她和刘逾白已经贴得极近了。

就这样依偎着回到公寓，沈陶然终于舍得摘下了围巾。

午餐的烤肉油烟味很重，亦沾染上了刘逾白的围巾。

沈陶然叠着围巾，愧疚感油然而生。

“围巾我洗一下再还给你吧。”沈陶然抬首，望着刘逾白。

“丢进洗衣机就好了。”刘逾白解着外套的衣扣，露出黑色的高领衫，“你先去洗个澡暖和一下吧。”

沈陶然取了睡衣，带着围巾来到盥洗间。

刘逾白早就将取暖设备都打开了，沈陶然很快便暖和了起来。

热水是驱散疲惫和寒冷的利器，花洒下的沈陶然觉得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

水汽和热意弥散在小小的盥洗间里，模糊了镜子，朦胧了视线。

只是这种暖和并未持续多久。

花洒下的水温在一点点下降，起初沈陶然没有太在意，五六分钟过去后，热水最终变成了凉水。

沈陶然忙关掉花洒，寻了自己的浴巾裹上。

热气在慢慢消散，身上的泡沫还未完全冲掉。

别无他法的沈陶然只好向客厅里的刘逾白求助。

她唤出的第一声，刘逾白并没有听到。

沈陶然只好拔高了音量，再呼唤了一回。

这回刘逾白听见了。

隔着门，沈陶然简单向刘逾白说明了下情况。

刘逾白在外边调试了下热水器，没起多大作用。

“这个可能要进去调试一下。”刘逾白隔着门，能感觉到盥洗间内流失的热气，“你裹好浴巾，我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