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栖也没看他，迅速起身，然后僵硬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回到队伍里。
周邺鼓掌，带动着班上同学也鼓起掌来：“不错不错！小伙子做得挺快啊！以后不许迟到了啊！”
常栖也：“？”
快吗？怎么感觉超级无敌慢，时间都被拉长了。
周邺看起来严厉，实则体育课让他们跑两圈，然后讲了几句注意事项就解散了，大家自由活动。
九中规定为贯彻德智美体劳全面发展，就算是体育课也得好好上，在外面自由活动都行，不允许回教室。常栖也打算照常去医务室蹭蹭空调。
冯南航去高三教学楼偷看他小女朋友上课，盛樊一个人跑来问他打不打篮球，常栖也指了一下空无一人只剩一球的篮球场：“热成这样，不打，我去沈哥那儿。”
“行，那我跟云双去买完喝的再去找你？要喝什么？”
“帮我带杯冰绿豆沙，我先去了。”常栖也挥挥手，一路沿着阴地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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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栖也本以为校医室没人，他象征性叫了两声，好一会儿沈泊简才从隔壁宿舍出来。
单这么看，常栖也觉得他表情不是很好，脸上有些潮红，也不知道是不是热的。他嗓音比平常低些：“你又哪受伤了？”
常栖也：“没啊，体育课，蹭个空调……”
“你磨驴呢，叫半天也不答应？”
沈泊简深吸一口气，嘴唇动了动，扯出来一个假笑：“你TM没受伤就别叫我，爱坐哪坐哪，想干嘛干嘛！”
常栖也一头雾水，他扫了眼沈泊简身上因穿得急促而有些皱的白大褂，好心提醒道：“沈哥……你大门没拉……散热呢？”
沈泊简低下头瞅了一眼，猛得转身回寝室，丢下一句“没事别烦我”就走了。
“………”
也不知道哪惹到他了。
“也哥！”盛樊推门而入，后面还跟着向沅，他把冰绿豆沙递过来，顺带在常栖也旁边的位置坐下。
常栖也喝了一大口，满足地叹了一口气，问：“云双呢？”
“她找人去了，我过来的路上看到向哥坐在树底下顺便把他也拉过来了。”
向沅一手拿着冰绿豆沙，一手撑在办公桌上环顾着整个医务室，他问：“学校医务室没人吗？”
盛樊：“不啊，有人的吧！”
他扭头问：“沈哥在吗 ？”
常栖也：“在。”
“沈哥！沈哥！你人呢？”盛樊去屏风后面看了眼，没人，药物室也没人，他把目标锁定了最里面的宿舍间，拍拍门：“沈哥！你在里面吗？在吗？”
盛樊手劲大，拍的门匡匡响，他也不罢休，又喊了几声。
向沅觉得吵，随便拉了个板凳坐下，看见常栖也翘着个腿坐着一下一下憋笑。
宿舍间的门被打开，沈泊简迅速出来把门关上，连白大褂都没来得及穿，满脸怒气，眼色差得要命：“喊我干什么？又哪受伤了？？”
常栖也撑着头看过去，一脸吃瓜的模样。盛樊憨憨地笑了两声：“没啥……就是看看你在不在。”
沈泊简扶额：“出门右转垃圾桶，你去那呆着。”
盛樊无辜：“错了……”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门砰得一声关上，怒气很大，差点碰到他的鼻尖。
常栖也举着个手机录像，笑个不停，视频里全是他“鹅鹅鹅”的笑声。
下一秒，盛樊还没动作，门又开了。他重新乐呵呵的凑上前去，沈泊简用两根手指满脸嫌弃地推开他脑袋，探出半边身子朝着向沅吹了个不正经的流氓哨：“这帅哥你们班的？以前没见过啊？还挺帅———”
声音消失在门后。
空气一片寂静，还是向沅先开口：“走吧，还是别呆在这儿了。”
常栖也难得十分赞同，把喝完的绿豆冰沙丢进垃圾篓里，推门出去。
盛樊疑惑，但还是跟在两人后面：“为啥？里面有空回调吹啊！”
常栖也：“别打扰人家，不好。”
向沅出乎意料地看了他一眼：“还挺礼貌。”
常栖也没跟他搭腔，他先一步自己开口要离开，自然已经知道待在那不妥了，也就盛樊这个呆瓜还在自己的舒适区遨游。
骄阳似火，林荫道两旁的香樟投下它宽大的树荫，阳光透过枝桠缝隙，散在地上。
三个人踩着树荫不紧不慢地走，盛樊踩碎地上被晒干的枯叶，破碎的声音清脆解压，他问：“也哥，你十天假有什么安排吗？”
“我随便，看你们。”常栖也随意地把额前碎发往后抓了下，不禁皱眉：“这头发该剪了。”
“到时候一起去剪呗！”盛樊瞅了瞅自己的头发，又瞅了瞅向沅的头发：“唉——正好，向哥你头发也挺遮眼的吧，到时候咱们一起，我有卡，还免费做个造型什么的。”
向沅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就被某人截断：“他啊…肯定去的，有软饭不吃白不吃的。”
盛樊直男一根筋，全当是开玩笑，左勾肩右搭背：“行，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向沅撩起眼皮子看着他，常栖也跟个得逞的小野猫一样，故意扫了他一眼，眼里是显而易见的笑意，满是调侃。片刻，他才挪开视线。
迎面不远处走来一位打着遮阳伞的女人，太阳照得直晃眼，好一会儿才聚焦。
盛樊滋着个大牙：“燕姐！”
蒋燕朝他点点头打招呼，随即转向身边的人，问：“常栖也，前段时间开学忙，昨晚我看了你那十张语文试卷，实话实话你那语文试卷自己写的？”
常栖也停下脚步，余光都能感受到旁边人在克制的笑，有一股莫名的恼火，他含糊其词：“自己写了。”
蒋燕把伞换了个手举着：“自己写了是什么意思？如实招来啊，那字儿就不是你的字儿！”
“就是自己也写了……”
“自己也写了？！”蒋燕嗓门提高了几个度。
盛樊打个和场：“燕姐别气，他这德行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再让他写一百张语文试卷也拯救不了嘛！”
蒋燕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帮他写了吧？！”
“没有！”
“写了几张？”
“三张……”盛樊自封嘴巴，后退一步，保命不说话。
蒋燕托着手肘，一时竟无言以对，“行，你写了三张，常栖也写了两张，向沅———”
向沅被叫到名字，规规矩矩站好看向她。
“剩下五张是你写的吧。”
“……”
盛樊惊讶：“向哥你人真好！”
蒋燕忽略他的话，问：“常栖也威胁你了？”
常栖也迅速反驳：“我是这种人么！我做事光明磊落的！”
向沅看了他一眼，很给他面子的说了句：“嗯，蒋老师，是我自愿写的。”
蒋燕一噎，恨不成器：“你说你———就这么宠他？还给他写五张？？”
常栖也急了：“谁他妈的让他宠了？”
蒋燕用眼神狠狠剐了他一下，警告道：“不许说脏话！”
“哦……”
蒋燕叹了口长气，平复心情，“你说你写就写吧……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五张试卷全写着你姓名………今天早上还被三班班主任瞅到了，问我为什么要让你写这么多套语文卷子。”
常栖也扭头看向他：“？？？”
向沅忽略那人臭到极致的脸，“对不起老师，写顺手了。”
常栖也：“………”
“行了，下次不许了。”她又对常栖也说，“就算你爸妈想把你送出国去，国内的课程也不能落下，语文暂且不说了，英语一定要好好学，不然我就让人给你开小灶了。”
常栖也满脸拒绝：“别，我知道了，您千万别找人给我开小灶。”
蒋燕略过他们往前走，挥挥手作别：“体育课没地儿去就去备课室待会儿，把空调打开。”
……
常栖也淡淡开口：“问吧，想问什么？”
他知道家里人跟蒋燕说过打算把自己接出国的事情，不过他不确定班主任知道多少。
盛樊憋了很久，伸手捞住他的脖子晃了晃，咬牙切齿：“你他妈要出国？抛弃组织？？”
“是他们想把我弄出国去，我没想去。”常栖也把他手臂从自己脖子上丢下了，嫌弃道：“别动手动脚的，大热天黏糊拉几的…”
“那你会不会去？”
“不去吧，我英语毛线不通的，而且我也不乐意过外国人那种生活，就呆在国内挺好的。”
盛樊问：“你想考什么大学？”
常栖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们几个人聊的最少的就是未来、梦想等这种话题，他对前途一无所知。
常栖也如实回答：“不知道。”
“嗐，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盛樊拍了下他的手臂，又扭头问向沅：“向哥，你呢？”
常栖也也顺着他的话看向向沅，很好奇他会怎么回答。
“随便。”向沅淡淡道，“哪都一样。”
盛樊释然笑道：“也对，现在想了也白瞎，走一步看一步呗！”
-
国庆假期如期而至，十天，作业也成指数增加。
常栖也托蒋燕的福，成功得到了英语老师的照顾，额外加两套英语试卷。
他黑着脸去讲台上接过英语试卷，冯南航和盛樊纯纯看戏，路过时一人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幸灾乐祸不要太明显。
云双回头嘲笑：“哈哈哈哈——你真是燕姐亲儿子！”
常栖也压在试卷上的两指一敲，冷冷道：“滚。”
他的余光明显感受到旁边人收拾书包的一顿，往这边缓缓看了眼。
讲台上的蒋燕拍拍手：“好了！大家假期出去玩要注意安全，功课也不要落下了！”
“我不希望十天之后，这里有位置空着的啊，大家不管是出去旅游还是在市内玩，都要平平安安，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
盛樊捂嘴朝讲台喊：“燕姐，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
班上人都笑着起哄：“对啊！又不是小孩子———”
蒋燕展眉而笑：“在我眼里都是小屁孩，总之，注意安全！放学！”
…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