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得跳脚的艾真终于看到龙华带过来的人时，眼睛瞪得无比的大，“齐喑？！”

在三十六层忙了六天却是第一次见到双胞胎秘书的齐喑莫名其妙，自己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艾真脑子里超速运转，首席就是首席，说是普通人事变动就是普通人事变动。时间有限，顾不得更多感慨，他拉着齐喑直接奔向下一层的妆造间，把她交到造型师手里。

“……”造型师简直被这刘海遮眼、眉目不清、素色T恤加黑色长裤的“简朴”造型闪瞎了眼，都没敢多看一秒立刻转向艾真，“艾秘书，艾帅哥，你要知道，虽然我在妆造这一行确实是无人可比，但是造型师也不是万能的。”

艾真只当没听到，“服装不用你管，就穿制服，服装师那边正在根据她的身材调整，剩下的重头戏就靠你了。让她精神点，别萎靡不振的跟个瘾君子似的。她可是要和首席一起出席发布会的，绝对不能给首席丢脸。乖，别辜负我的期望。”

造型师被迫深刻领会李闻珂头号迷弟艾秘书的要求和标准，“瘾君子是什么样？”

艾真懒得解释这种上古词汇，指指齐喑，“就她这样。”

造型师鼓足勇气重新打量齐喑，有了新发现，“身材比例真是不错，就是身高差了点儿，”他有点惋惜，“要是再高个五公分就完美了。”

艾真及时点醒他，“女的。”

造型师倏地转头看向艾真，艾真郑重地点点头，造型师吹了个欢乐的口哨，“那我收回前言，她的身材足够完美了。”

艾真拍拍造型师的肩，语重心长地道：“所以你要让她的整体造型配得上她这么棒的身材，记住，不能给首席丢脸。”

造型师嫌弃地拍开他的手，拉过齐喑将她按在椅子上，捏着她的下巴左看右看，然后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上手将她遮住眉眼的刘海掀开，呆了几秒后又吹了一个长长的口哨，回头看着艾真，眼神中透着说不出的得意。

艾真看着突然失去刘海遮挡慌乱不已的齐喑，眨了眨眼，真心实意地朝造型师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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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华看着艾诚抱着厚厚的一堆材料匆匆离开李闻珂的办公室后，才敲门进去。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您又何必一再试探齐喑？”

李闻珂还在看着眼前的资料，“那不是试探。在这件事上，她知道的信息最少，却要承担最多的风险，给她选择的机会，是我对她作为一名治安官最大的尊重。”

龙华艰难地道：“……但您的表达……多少有些曲折……”

李闻珂抬头，真诚发问，“曲折吗？”

龙华确认，“曲折。”

李闻珂想了想，“要相信S级的评定。”

龙华很想提醒他，您明天要攻击的越家就是做出基因评定系统的人。

李闻珂将手里的资料看完，“都准备就绪了吗？”

龙华看了眼各组进度，“如无意外，将按计划于今晚十点准备完毕。”

“舆论引导那边呢？”

龙华笑，“这是艾真强项，不必担心。”

李闻珂不是担心，“我是怕他搞得太过火了。”

龙华倒是没有这个顾虑，“跟您有关的事，他向来把握得好分寸。”

“越南平那边呢？”

“一切如常，应该没有意识到他们才是明天发布会的主角。”

李闻珂按了按太阳穴，“明天速战速决。”

龙华已经在考虑发布会之后的事，“您会将齐喑调回总部吗？”

“不会。”

“那会给齐喑提升治安官等级吗？”

“会。”

“那她在滨佳所就要进入领导层了。”

“所以？”

龙华没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智脑，“艾真要带齐喑过来了。”

刚说完，艾真就意气风发地带着改造完毕的齐喑冲了进来，如同展现毕生最得意的作品的艺术家一般，他将齐喑推到李闻珂面前，拍着胸脯打包票，“首席，发布会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靠着这张脸还打不赢舆论战，那我明天就辞职！”

明显还不适应没有刘海遮眼的齐喑也还没有适应被人注视，她全身都在因为抗拒而本能地往后缩，却被艾真牢牢地按在原地教训，“明天你要面对的是无数的记者和摄像器材，所有的镜头都会对着你一直拍拍拍，退缩怎么能行呢？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要习惯别人的目光，习惯镜头，抬头，挺胸，无视他们，拿出你身为治安官的气魄来！纪霄还在等着你去救他呢，你这么退缩还怎么救他？”

李闻珂和龙华默默围观艾真现场调教齐喑仪态，对视一眼，第一次觉得艾真说得这么对，靠着这张脸，想不赢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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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整个治安总部大楼灯火通明，人员往来络绎不绝，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向来准时下班的李闻珂也难得加班，在脑中最后模拟发布会的所有流程和相关布置，确保没有遗漏，不出意外。

龙华敲门进来，放了一个餐盒在桌上。

李闻珂看着他拎着的另一个餐盒，“还不下班？”

龙华大方地提起手中的餐盒给他看，“给齐喑送点宵夜，顺便给您带了一份。”

李闻珂挑眉，觉得自己的秘书长可能要倒戈，“顺便？”

龙华从善如流，“给您送宵夜，顺便给齐喑带一点。”

李闻珂：“……”

“您慢用，我去看看齐喑。”

李闻珂合上资料，起身伸了个懒腰，“明天她是主角，怎么现在还没休息？”

龙华想起齐喑埋首资料堆的样子，“紧张，怕出错吧，好像还在默流程，润色她的稿子。”

李闻珂困惑，“她有什么好紧张的，流程我们反复确认过，稿子也没什么问题，内外场安排的都是最称手的人，这么多人托着她，有什么可紧张的？”

龙华倒是能理解，“可能是觉得她的表现关系到纪霄的命运吧。”

“……想多了。”

龙华笑笑，“可是她主动背负别人生命的样子很难让人告诉她，她想多了。”

李闻珂愣了几秒笑道：“去吧，让她早点休息，明天不会有问题的。”

龙华离去，李闻珂重新坐下，看着落地窗外的满天星斗。

主动背负别人的生命，欧兰德版的程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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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一夜狂轰滥炸式的宣传，治安总部的这场发布会已经是万众瞩目。各路媒体见缝插针地循环报导，可以说达到了洗脑的效果，对治安、对执法、对政治再没有兴趣的人即使未必真的会去看，但也都知道有这么一场发布会的存在。

发布会当天，至少在整个治安系统，除了必须在岗的人员，其他所有人都想方设法让自己有空收看这场直播。

滨佳治安所所长段瞳相当大气，直接停止办公半天，让所有人自行观看直播，美其名曰为密切关注顶层领导的业务动态。

发布会前十五分钟，治安组工作区内的人坐得乱七八糟，三三两两凑在一起闲聊，到处都是零食水果甜点饮料，不像是马上要收看总部的发布会，反而像是在开茶话会。

工作区正中的显示屏正直播着发布会现场的情况。

任长风坐在一边，眉头紧锁，看着显示屏不说话。

虽然发布会还没开始，但现场已是人头攒动，被邀请到场的乌亚源一线二线媒体集体涌进治安总部四楼的一号会议厅，空位上还见缝插针地挤进几家新兴三线媒体，挤出笑脸在各位业界大佬隐隐透着不屑的眼神中顽强生存。

发布会台前电子屏上已经显示出三个名签，从左至右分别是主持人、首席治安官和发言人。

首席治安官自然是李闻珂，在乌亚源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年纪轻轻就登上权力顶峰的男人。就任首席治安官以来李闻珂出镜的次数并不多，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权力、财富和强势的作风使得他在公共网络上有着极大数量的追随者，而且在必须出席的公共场合里，他经常和首席福祉官于露出双入对，让无数青年男女艳羡不已。这也让其他几个系统的首席们都不得不悄悄感慨，在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有着一幅好皮囊真的比什么都有用。

但是对于主持人和发言人，人们都是一头雾水。

召开发布会的信息公开以来，治安总部一直对主持人和发言人的身份讳莫如深，不得不说，这是治安总部吊人胃口造热度的方式之一，但至爱娱乐的人们偏偏就热衷于此，一夜之间，公共网络上各种靠谱的、不靠谱的猜测层出不穷。唯一能确定的是，李闻珂的追随者们猜测出来的人选颜值都不差，票数明显跟着颜值走，最后的结果毫无悬念的是龙华票数最高。

然而，龙大少在李家近十年都是从事幕后工作，从没有主动抛头露面的打算，所以媒体们除了心焦于发布会内容，更急于知道主持人和发言人是谁，这是所有关注这场发布会的人心中的一个大大的问号，这场乌亚源有史以来治安系统最大规模的新闻发布会，能被首席治安官看中并委以重任的人会是谁呢？

任长风眼睛看着屏幕，但却心不在焉。

六天前，齐喑只发了一条“忙”后就再没有了消息。任长风发出去的各种形式的消息都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反馈。他问过段瞳、问过姜婉婷、问过所有认识齐喑的人，但是就是没有人知道齐喑去了哪里。段瞳只说齐喑请了一周假，他无权干涉休假的人的生活。

随着齐喑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任长风也越来越焦躁。收件箱里齐喑发来的那条消息他看了无数遍，但又有什么用呢？今天就是第七天，是齐喑假期的最后一天，明天是工作日，她应该会出现吧……

但是，那条消息，真的是齐喑发的吗？她，会不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