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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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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老虎旁边,柳阳把言不悲也挤入老虎肚子中,她摸了摸徐兆额头,他温度已有回转,看来这个办法是有效果的,只不过老虎的大小始终是有限的,二人一同呆在那样的一个地方只能各自蜷缩着四肢。

她还将他们的武器横在他们中间,将二人隔将开来。

柳阳瘫坐在旁边,背着言不悲一路走来,这个曾经是娇小姐的她几乎耗尽了力气。言不悲、徐兆身上那么多伤口,如果不即使处理,即使他们体温恢复了,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

快想想,柳阳,快想想,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柳阳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现在雨还在不停地下。

柳阳闭上眼睛,思绪却飞速地转动,徐、言二人都昏迷不醒,她拼尽全力也只能带走一人,要想两人都带走,只能祈祷有人出现帮忙。帮忙?找谁呢?可以找谁呢?柳阳在扬州举目无亲,如今又在荒郊野岭,找谁求助呢?

她脑子飞速转动,试图从一些碎片中抓住能绝处逢生的机会,突然,她想到了言不悲买回饼子时,她还问过从理县到燕城需三日路程,准备一日口粮够吗,当时言不悲对她说,他们途中会穿过一片林子,穿过了就到了一个村庄,到时候可以在那购买接下来的口粮,因为他们会在那片树林有一场死战,粮食买多了浪费。

对了,可以去那里找人……可以去那里找人。

柳阳又一次冲入雨中,这次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雨天又路滑,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走到那个村庄。庄上今日正好这时有人披着蓑衣,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柳阳看到他,扑上去抓着他,“大爷……救救我的家人吧,求求你了!”

那个庄稼汉被她吓了一跳,但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没好责备,只是将她拉起来,“姑娘,你站起来说,有什么忙,我能帮就会帮的,啊。”

柳阳现在浑身打抖,上下牙关不听使唤地磕在一起,“我兄长和姐姐,在林子里,遇到老虎,快死了,求求了。”她现在几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说出的话都是颠三倒四。

这时又有一个青壮年走了过来,对着柳阳抓着的那个人问道,“三伯,发生什么事了?”

三伯回道:“是二娃呀,还没搞清楚呢,这个姑娘说了半天,我一句也没听懂,只是听到了老虎。”

“老虎?”二娃蹲下来与她对视,“你们在那边林子遇到了老虎?”

柳明仰起头看向他,疯狂点头,“老虎被我兄长,杀了,可他也快……咳咳咳,死了,求求你们了,救救我们吧!”她满脸祈求地看着他们。

二娃站起身来,问旁边的三伯,“怎么说?”

“叫几个青壮年,拉上个板车,救人。”

不一会儿,几个壮年推着个板车从庄里走了出来,他们还拿了一件蓑衣,披在了柳明身上,她被他们用板车推着向林子走去。

之后,言不悲、徐兆还有老虎都被运到了庄上,被安置到了三伯家。

徐兆和言不悲都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但是身上的伤却无法处理,这乡下又没有哪家备得有伤药,他们倒是自己带得有药,不过包在纸包里早被雨水冲走了。

现在出现了有一个困境,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苦难专寻苦命人。柳阳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到理县买药,而是上山自己采药。

如果是去理县买药的话,正常人脚程来回要两天,两天,躺着的两个人可以直接入土了;如果是上山采药,且不说能不能采到需要的药,就是能采到,柳阳现在也没有力气上山。

村庄里的都是些目不识丁的庄稼汉,又何谈会分辨得草药呢。这时,李庄来了两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穿着一袭青衣,打着一把伞,一双桃花眼被遮在了伞下;女子穿着鹅黄衣裙,杏眼薄唇,嘴边噙着笑,显得古灵精怪。

来的二人正是言书和木雾,他们敲响了三伯家的院门,木雾问他,“不是不救吗?”

言书叩了门后,回头冷冷看了她一眼,“木雾,什么时候我做事还需要你教了?”

木雾被这一眼吓出了一身冷汗,“少爷,是小的越界了,请少爷恕罪。”

“罢了,正事要紧。”

没过多久,三伯就来开门了,看了言书的穿着,语气不经恭敬了起来,“请问公子有什么事吗?”

“老伯,我是云游的郎中,路过此地,希望能借宿一晚,作为报酬,我可以免费为你还有亲人瞧病。”言书对着三伯拱了拱手。

“郎中,那可是撞了大运了,快快,快进来!”他一边让二人进院,一边朝屋里大喊,“柳姑娘,有郎中了!”

柳阳听到喊叫,跑出屋子,看见了言书和木雾,那一刻她看到了希望。

言书被迎进了里屋,柳阳看见了他带了各种药,终于放松了下来,这一口气掉下来后,所有的疲惫一同袭了上来,她顺着门板,瘫软在了地上。

待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有个妇人在她床前,“醒了醒了!”

接着有人推门进来,“啊,终于醒了!”

来人正是言不悲,不得不感叹习武之人恢复力就是不错。

“我睡了多久?”

“三天了,你再不醒,可能就要准备后事了!”言不悲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她过来将柳阳扶了起来,“我给你端点粥来,你太久没吃饭了,先垫垫肚子。”

“好!”

门外,徐兆和言书都在外面站着,见到言不悲走了出来,徐兆上前一步,满脸担忧,她看着他这个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没事,只是太累了,再将养几天就好了。”

“我去给她端粥,你去看看她吧。言书,你随我来。”

待他二人走远,徐兆敲门的手抬起了又放下,他在极度纠结着。

“哎,你来看你妹妹啊,怎么不进去呢?”来人正是三伯的媳妇,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推开门,“姑娘,你哥哥来看你了!”然后又咋咋呼呼地走了。

徐兆并没有想好如何面对她,他对柳阳的感情有些复杂,像他们这样的人,总是喜欢干净又热烈的人的。

他走进去,有些不知所措,“柳姑娘,这次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都……”

“徐大哥,我知道的,不过既然我们是同伴,就要同甘共苦,你们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做这点算什么,远不及你们对我的好。”

不,你不懂,你永远也不懂你这样的人对于我这样的人意味着什么,徐兆低下头,掩饰住了眼里的悲伤。他拼命挤出一抹笑,用全力抑制住了想要颤抖的身体。

“所以到底意味着什么?”言书问言不悲。

“意味着,意味着一个溺水的人抓的救命稻草,意味着在修罗地狱看到了阳光,你应该不能体会,一个求生欲极强的人,想要拼尽全力抓住某样东西的心情。

他们二人到了厨房,一打开房门,一股浓烟就涌了出来,言不悲站在前面,没有防备地吸了一口浓烟,被呛得直咳。

厨房里正在熏肉,熏的是几天前被打死的老虎肉,那天言不悲和徐兆被言书治疗包扎后,当天傍晚就前后醒了,为了感谢大伙儿的救命之恩,就将老虎给与大家分发,分好的肉现在正在三伯家统一烟熏着呢。

进了厨房,熏肉的柴火堆旁边搁着个瓦罐,罐里正是给柳阳温着的粥。言不悲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土碗和一把木勺,掀开瓦罐盖子,开始舀粥。

言书立在一旁,“我还是不明白,你这样说的话,那徐兆对柳姑娘不就是把她看成自救的工具的,这不是利用吗?”

言不悲一边舀粥一边回他:“你见过哪个人把工具抓在手里不敢用力的?如果柳妹妹真的是工具,那徐公子就是看到了它,拼命想要靠近,发现它害怕,所以选择了放手。”

言书也蹲了下来,有些玩味地说:“那这么说,徐兆是放弃求生咯。”

“不!”言不悲一脸认真,“他只是暂时回了地狱。”

一个本来就看过光的人,一定会忍受黑暗,从地狱中爬出来在阳光下自由呼吸。

她说完这句话就端着粥绕过言书出了厨房,身后传来言书的询问,“那你呢,你也还在地狱吧?”

言不悲停顿了一下,最终没有理会这句话,她端着粥向前走了。她不回答,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过长久的温暖,所以可以忍受地狱的寒冷。

她端着粥走到柳阳躺着的房门前,徐兆从房里出来,他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看到言不悲,露出了近乎绝望的表情,之后走出了三伯家的院子,她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她知道他快要垮了。

言不悲转过头,端着粥走了进去,柳阳的脸色还是那样苍白,真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在那样的情况下救了他们。

“先喝点粥,晚上我再给你做点有味道的东西。”言不悲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她装作随便提起来似的问了一句,“徐公子对你说了什么?”

柳阳塞了一口粥到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他来感谢我,姐姐,你说这不是见外了不是,我们不是同伴吗?”

“是!”言不悲为她掖了掖背角,“你腿不方便,你吃完了就把碗放柜子上,我待会儿来收。”说完起身出去了。

出了院门,言不悲看到徐兆坐在门前田坎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空。她走过去坐到徐兆旁边,“夕阳有什么好看的,朝阳才是最美的。”

徐兆一直没有说话,言不悲也一直没有在试图挑起话题,他们两个一直坐着,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地沉下山去。

不知过了多久,徐兆开口了:“你说我们是一类人,是真话吗?”

“是啊。”

“怎么证明呢?”

“我们都有被迫训练的痕迹,而且你的痕迹很重,应当是最近才脱离那里吧?”

“可我在你身上没有闻到同类的气息。”

“大概是我比你早结束训练吧,我八岁就开始训练了,我现在都十八了!”

“那你是怎么熬过去的?”

“熬?”言不悲突然笑出了声,“我当时失去了八岁前的记忆,被我师傅催眠成一个杀人工具了,那时竟觉得杀人是一件快活的事,是过了两年吧,有人告诉我那样是不行的,后面才慢慢觉得自己恶心。”

“后来呢?”

“后来啊,我还是成为了杀手,为了活着。”言不悲看着快落下山谷的太阳,抬手远远地触碰了一下,“你呢,你怎么活下来的。”

“因为我兄长,我当时坚信他会回来接我,只不过等我我出去了他都没来。”徐兆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当时还天真吧。”

“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一句话吗,我说你跟传言不同,你知道这传言是从哪儿来的吗?是你兄长徐呈,他和我做交易时对我说,他弟弟虽然纨绔但是是良善之人,所以我才会那么说,你意识到了吗,你哥哥所知道的你的经历不是你真实的经历。”

是啊,是他自己想要有一段不那么不堪的时间,是他试图自己欺骗自己,是他活不下去了所以想要抱怨身边亲近的人,这些明明都是他的错的。

山洞里的生活太枯燥了,每天都是杀人,所以那五年里除了武功有长进外,其他的是不是没有变?

那我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徐兆抱着自己的脑袋,万分痛苦地想,他觉得自己的前路一片黑暗,他不想再走漆黑的过道。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吗?”

徐兆抬起头看向言不悲,满脸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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