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马克修斯和老张平安等人在屋内等待了一阵，老村长便带着村里存活的人员来到院子里。
马克修斯大致一扫，不算女童，约莫有五六十个女性，年龄从三四十岁到十几岁。
剩下的二三十个都是幼童，看起来最大的都不会超过八岁。
有一个小孩子是哭着被抱过来的，看到这孩子，马克修斯不禁柔和了表情。
他想到小华蕤与这孩子体型差不多。
进来屋子的是老村长和一个中年妇女。
老村长介绍到：“这位是赵大娘，我不在时，是她照顾村里的女人孩子的。”
马克修斯点点头，说的确实另一件事：“让屋子外的人都回家吧，就在外面干站着也是很累的。”
赵大娘刚刚停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下，“谢谢大人体恤，我这就让他们回地窖里去。”
马克修斯摆手：“不必这么客气，不过，地窖？”
赵大娘点点头，村长带着大牛他们五个离开后，我怕那群人重新回来，就带着人们躲进地窖里。
马克修斯点点头，原来如此。
等疏散完院子里的人群，马克修斯继续开口说道：
“我们先来谈谈你们村子的事吧。”
却不想赵大娘按耐不住道：“大人呐，您就收下我们的农田吧，把收获的粮食留给我们一成就好了。”
马克修斯已经不只一次听到同样的说辞了。
他抬头问道：“为什么呢？你们很着急吗？”
赵大娘自觉失言，“这个……”
老村长立刻转移话题：“大人，赵大娘实在是太急切了，不过不急于一时，您只管说您的想法。”
马克修斯点点头，“首先，你们剩下的人口，我们只留下一成的粮食是否真的足够？还是你们有另外的粮食进项能够保证你们的生存？”
老村长咧咧嘴，自嘲的摇了摇头：“我们村子里世世代代都靠着那唯一一片农田过活，没有别的粮食来源了。”
马克修斯理解一笑，问道：“只要求留下一成的粮食，就算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是足够的，，可年幼的孩子总要长大，旱灾或涝灾等各种原因不计其数，一成的粮食今年够，但明年呢？”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全村的人都如此心口一致的咬定只要一成粮食？你们心甘情愿只要仅仅一成的粮食吗？”
马克修斯虽看中这片带有瀑布的农田，但是在没必要将这个村子的人们压榨至此。
但让着个村子不劳而获也并非马克修斯所愿，至少也要帮他们找到能够赖以生存的方式才行。
老村长当时哪里想到这么远，只是迫切的希望能够用轻而易举的利益勾引归离集的人上钩而已。
没曾想到，马克修斯最先关心的竟然是自己村子的生存问题。
老村长不禁感到心酸，素来就听说庇佑归离集的魔神都善良仁爱，得到子民拥护的。
可盘踞于碧水原的确是这样一头凶恶贪婪的魔兽。
但事已至此，回不了头了，自家村自里人们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老村长顺水推舟，故作羞愧的解释道：“我们……当时急着找到能够供应粮食的善人，没想那么多……”
赵大娘在一旁帮腔道:“对啊，对啊，我们当时最焦心的是粮食没有人种了，我们村的孩子们就要饿肚子了呀，当时我们真的没想那么多。”
老村长紧接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大人呐，您的意思莫非是……，愿意都给些粮食？”
马克修斯不置可否：“老村长，虽说你们事出有因，但说实话，你们愿意将那片农田让给我们种植真的是帮了大忙了。”
“将每年收获的粮食按一定比例分给你们当然可以，但只让你们不劳而获也不是办法呀。”
“我们……我们整个村子加起来只有留个男丁了，哪里能干的过来农活呀。”老村长故作为难道。
马克修斯一脸严肃：“那也不是你们不劳而获的理由！”
看老村长还是一脸为难，马克修斯缓和了表情；“你们总要有自食其力的本领。”
“是的，大人您说的对……”老村长故作装作沉思了半晌，眼珠一转，故作难以启齿的开口：“大人，不知您能否同意……，将我们村子这剩下的几个活口，加入归离集呢？”
马克修斯抬头，静静地看着眼前拄着拐杖、不停地抹着脑门上的汗的老头。
他是不会考虑将这群收入归离集的。
一来他们村子不知是何原因遭到屠杀，且杀害的都为有劳动能力的男性。所以这一定是有谋划的结果，结下深仇大恨是最为合理的解释。
村长却一口咬定无仇无怨。
二来他知道，老村长对他一定有所隐瞒，说的不完全都是实话。
若是这谎言对归离集没有威胁便罢了，但为了归离集的安全，马克修斯不会让他们加入归离集的。
“恕我不能答应，”马克修斯委婉拒绝，“想要合并村子，您还是寻找附近的村庄为好。毕竟，归离集离这里实在是有些远了，你们还带着弱小的孩子，他们可能坚持不下来啊。”
老村长涩然，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您说的对。”
马克修斯马上笑笑活跃氛围，“咱们再商量些别的，你们村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归离集一定鼎力相助！”
……
马克修斯和老村长就在屋子里谈了一下午，无论马克修斯提出什么样的条件，老村长都全盘接受，没有意思怨言。
这种一切都任取任求，只要您答应使用我们的土地的态度让马克修斯心里憋火。
马克修斯忍着怒气与老村长谈下了一个他自认为不会让他们村子吃亏的合作。
最终，马克修斯与他带来的一行人在村子里住了一晚，第二天背起行囊准回到那片农田。
临行前，马克修斯对前来送行的老村长说：“时间不等人，播种的时期马上就要过去了，我会派人回归离集召集人选过来帮忙，你们也早些出发。”
昨天老村长提出的唯一一个条件就是让大部分的女人和小孩去归离集暂住，唯独此事，老村长态度坚决。
马克修斯十分不解：“我已经说过了，并且你们也都清楚归离集距离这里有多远，万一那些半大的孩子们在半路中承受不住颠簸，生病了、受伤了怎么办？”
老村长“噗通”一声跪在地板上，老泪纵横：“确实如同大人所说的那样，但我害怕那群出生还会再来啊!现在村子里的剩下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若是这些人还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村长该怎么和他们死去的亲人交代！”
“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人啊！”
马克修斯叹一口气，罢了，归离集有归终和一众仙人坐镇，就是他们这帮人再翻十倍都不会掀起什么大风浪。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马克修斯把老村长扶起来，“我可以答应你们，不日我也会通知其他人前来接应你们。”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还有别的要求吗？”
老村长摇摇头。
“我们再谈些别的……”
……
“既如此，我等便签订契约：南村所有百姓自愿将石门附近的两百余亩农田的归属权交给归离集，相应的，归离集也会将每年那片农田所产的二成粮食交给南村，并暂时照顾南村的妇女及孩童直至南村找到新的归宿。”
“老村长，时限最长两年时间，两年后，归离集就不会对南村的妇女与孩子进行庇佑，您能理解吧？”
老村长信誓旦旦的点点头：“大人，最迟一年，我们一定不会再麻烦您。”
“既如此，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老村长，你是否承认这份契约？”
“我承认。”话语刚毕，一阵无形的金光落下，标志着契约的成立。
……
马克修斯带着一行人返回农田的路上，三言两语分配好接下来的任务。
“老张，这回麻烦你快些返回，把愿意来的人都带上，只要来的，都会在这里分到一块土地。”
“然后你再把这只木鸟带回去送到归终哪里，里面是我要拜托她的事。”
这只木鸟也是归终研究出来的，专门用来通讯传信，外形除了是用木头做的，一举一动都和鸟类没什么两样，这是归终施加了独门仙法的缘故。
老张憨厚一笑：“大人，是不是接南村的人们来归离集的事啊，交给我们就行，这村子人也太可怜了，我们大家伙儿都想帮帮忙。”
马克修斯：“哈哈哈，你们加把劲把这片农田早日种上，让他们能吃饱饭才是真的帮忙，你们若是想在别的地方也帮衬一把，先跟归终报备一声，听她的安排。”
“好，大人，我先去了！”老张提了提行囊，加快脚程先行一步。
“剩下的人，咱们也加快脚步！”
“好嘞！”
……
“那么，大家都快些回去收拾些行李，咱们明日启程去归离集！”老村长沉声想村民们宣布，众人也都纷纷四散开来。
只有赵大娘和五个幸存的男人留在原地。
他们犹犹豫豫，却又面露殷切，“村长，要不然我们把实情告诉马克休斯大人吧。”
“对呀，现在还来得及，只要跟马克修斯大人说出我们的苦衷，他肯定会收留我们的！”
……